誰也不是傻子,夫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雖然都是林家的姑娘,大小姐和二小姐可不是一路人。這些夫人中有覺得大小姐不錯的,也有怕自家兒子吃虧,不利于開枝散葉,覺得林汐真的不能娶的。
就算你站在了道義的一邊,就算你是被人誣陷和欺負了,就算是真相大白,你也很難全身而退。林汐在這次應對周夫人的過程中表現出的強勢和冷靜,以及巨大的力氣,都是不符合這個時代大家閨秀的標準的,有人欣賞,便有人忌憚。
林汐雖然讓眾人看到了周夫人的真面目,可是,她的婚約沒了,她的親事黃了,她的名聲也是毀譽參半。這件事情中,沒有人是毫發無傷的勝利者,至少對林汐沒什么好處,可謂多敗具傷。
不過,林汐想的明白,她本就不打算成親,再說大家的想法不可能完全一致,有人喜歡她,自然就有人討厭,這很正常。總而言之一句話,過自己的日子,讓別人操心去吧!
“此事實在是我周家的錯,我愧對老夫人啊!”周知府說道。
逼著人家將千金小姐嫁給了商戶家的秀才,周知府也知道,他們家做的不地道。雖然這個事情看起來,林家二小姐自己作的也不輕,才導致了這個后果,可是,捅破了窗戶紙的畢竟是自家人。
“養不教父之過,周大人的家教我們不便評價,不過老身今日便倚老賣老的說一句,您這個女兒周家小姐,再不管管,以后恐怕你想管教也來不急了!還有,既然兩家要退親,便痛快些,明天,我們就把婚書毀了,兩家的信物和庚帖換回來吧。”蔣氏說著站了起來。
“諸位夫人,今日讓大家看笑話了,也勞煩諸位了,改日,我定設宴感謝。”蔣氏笑著說道,好似真的不將退親的事情放在心中。
“老夫人哪里話,應該的,都是應該的!”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都想安慰蔣氏,她們卻知道,這樣的安慰沒什么用,大小姐的婚事,恐怕會更加的艱難了。
“走吧!老太太我年紀大了,就先回去了。”蔣氏強撐著站起來,這一天她水米未進,著急上火,身子早就受不了。如今事情落下,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這一松懈,身子就更難受了。
“老夫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眾夫人送蔣氏出門,一個個的都表示了關心,百姓們也跟著出來。而衙門中,周毅軒看看林汐離去,上車前,林汐還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沒有一絲的埋怨,周毅軒心中有些酸澀。
他現在什么也不下想,只知道就算婚解除了,他恐怕也放不下這個到了現在還會淺笑的林汐。以后歲月中,不管他走到什么位置,只要她需要,他都會站在她的身邊。
周毅軒覺得自己現在沒資格去要求什么,他只想著再努力些,能有資格站在林汐的身邊。到了如今,他的心還是會躁動,不肯安分下來。
“好了,我們回府!”看著眾人都跟隨林家離去,將林家老夫人送上了車,周知府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布滿了寒霜。一身官服都沒換,就要往外走,佟氏一把抓住了周知府的衣服,卻被周知府一把甩開。
佟氏真的慌了,夫妻多年,從未見過周知府生這么大的氣,便趕忙追了出去。林汐從車窗口看到淡淡一笑,兩根手指再次輕輕一碰,咔嚓一聲,今天的第三道雷落下。
馬匹嘶鳴,車夫趕忙去控制,眾人回頭去看,就見周夫人一臉驚恐的站著,而她的身邊,是一個焦黑的坑,顯然是剛才那雷電落下的地方。
“周夫人做了多少壞事啊,要遭雷劈啊!”一個婦人不敢相信的說道。
“是啊,這也太可怕了,人家周公子是不能傷害。這個周夫人呢,估計是做的壞事太多,遭報應了!”另一個婦人說道。
眾人都覺得這周夫人簡直是遭報應了,就這樣人,還嫌棄林家大小姐呢!就這樣的惡婆婆,誰敢嫁進去啊!
這個時候的周夫人腦海中一片空白,雙腿打顫,她就知道,她差點讓雷給劈死,下個瞬間,人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周知府顫抖著手喊道:“抬她回去!”
周知府的心不能平靜,他不能明白,為何這雷真的會劈佟氏,這樣的驚雷,沒人能做到,除非……除非是大祭司!可是,大祭司遠在京城,這是不可能的!
楊家!周知府看了一眼林家的馬車,身子一抖,不可能,楊家不可能為了林家出頭……除非,是林家自己人!
一想到林汐,想到方才的種種,周知府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是自己想的那樣的嗎?不!不會的,千年難遇的大祭司,不可能一下子出來兩個!
林汐笑著看佟氏給人抬走了,便放心了,此后,周毅軒不管娶了誰,想來佟氏都沒有底氣去對付未來的兒媳婦了。
上了公堂差點被打,下了公堂差點被劈。這佟氏的名聲和威望是沒了,如果周知府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怎么做。
眾人都走了,可是,關于林家和周家的事情,關于三個響雷的事情,卻傳遍了大街小巷!百姓的耳朵中聽到的故事都只有一個版本,那就是周夫人欺人太甚,林家堅持退親!再也沒有說林汐不好的話出現,三個雷電在那里,誰敢胡說!
而此刻的周家內宅亂成了一團,邀請郎中,滿城的郎中都不敢來,生怕被牽連,甚至藥鋪都不肯賣藥材給他們。
周夫人渾渾噩噩的,顯然受到的驚嚇不輕,而周艷艷一直在哭,一哭就臉疼,她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分明是計劃好的,此刻慌亂的該是林家,抱頭痛哭的該是林汐才是。
“毅軒,你和我來!”周大人看了一眼佟氏,轉身出門。
周毅軒什么也沒說,跟著走了出去,到了書房,周知府讓周毅軒將門給關上,神色有些恍惚。周毅軒見到這樣的周知府,沒出聲。
“都怨我,我該找人看好你母親的,沒想到,她主意這么大!”周知府愧疚的看著兒子說道。
“父親,命中無時莫強求,沒什么,只不過連累了林家大小姐。”周毅軒如此說道,神色看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