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在官場中浸淫了十多年,很少有人能看得出他的真實想法。{[中((文(w〕om
他心里雖然對公孫墨有些不喜,臉上卻還是保持著溫煦的笑意,對公孫神醫道:“既如此,那就等賢侄考中秀才之后再說罷。”
公孫神醫見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輕舒了一口氣。
豆豆則不然,她做了六年元徵的女兒,怎會看不出爹爹已經開始有些不喜歡騷包男了。
她的心里有些矛盾。
如果從她自己的角度出,爹爹不喜歡騷包男才好呢,因為她同樣也不喜歡這家伙。
這樣心智不成熟,沒有擔當的男子哪里夠格做自己的姐夫。
可一想到姐姐對騷包男的情意,她又有些不忍心。
母親是肯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如果爹爹再反對,她都不敢想象姐姐會有多傷心,那雙和自己很相像的眸子會變得有多黯淡。
她正想著,去給老夫人報信兒的莊兒回來了。
他走到元徵面前回道:“二老爺,老夫人得知咱們府上來了貴客很是高興,說今晚要親自宴請公孫神醫和公孫公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這是想要對公孫神醫表示感謝。
元徵笑道:“這不僅僅是家母的心意,我們一家人都該好好感謝公孫兄,還望您莫要拒絕才好。”
公孫神醫本來就是來探一探元府眾人心意的,自是不會拒絕,很干脆地應了下來。
公孫墨心里卻有些小激動,元老夫人宴請他倒是不很在意,只是這樣的家宴他肯定又能見到湘兒了。
他忍不住對豆豆道:“元二姑娘,你姐姐還好么?”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激動的情緒全都寫在了臉上。
這小子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元徵打量了公孫墨一番,又轉頭看著豆豆,似是想從她那里得到更多的訊息。
豆豆咬了咬牙,騷包男真是笨得可以,自己都快被他坑死了!
她扯了扯嘴唇道:“有勞公孫世兄掛念,姐姐一切安好。只是今日她和母親奉太皇太后懿旨進宮去了,大概晚些時候才會回府。”
公孫墨顯然有些失望,不再多話。
元徵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
他最近太忙,好久都沒有回過內院了,對顧朝的動向又沒有刻意去打聽,所以根本不知道顧朝今日進宮去了。
對顧朝只帶了湘兒而不理會沅兒這件事本身他倒是沒有太過于不滿。
后宮那種是非之地,能不去盡量還是別去了。
他關切地看向二閨女,這孩子雖然一向心胸開闊,可這樣明顯又被排斥的事情落到誰頭上都不會高興。
豆豆知道父親這一眼包含的安慰之意,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元徵不再多想,只尋了旁的話題和公孫神醫談論起來。
申時一過,太皇太后顯然有些乏了,被她召見的夫人們紛紛也帶著各自的女兒告退。
顧朝和元湘出宮后也上了回府的馬車。
前一刻還笑意盈盈的顧朝,在車簾子放下之后俏臉立刻垮了下來。
看著面前低頭絞著帕子的女兒,她冷聲道:“湘兒,你今日的表現讓母親太過失望了。”
今日她們抵達慈安宮的時候,顧蘇兩家的夫人們已經到了,只有顧夕和裴錦歆比她晚到了一刻。
這也就罷了,最讓她欣喜的是五位年齡適合的皇子竟來了個齊全。
偏女兒像是看不到一樣,不主動和皇子們搭訕也就罷了,在太皇太后面前也不懂得表現。
蘇家的那幾個女孩兒,年紀還不如湘兒大呢,在皇子們面前那副嬌嗲的樣子,連她看了都害臊。
這樣低劣的手段她自然是看不上的,可也不得不承認,再怎么上不了臺面也比女兒這樣低頭一言不來得好。
她不由得又有些遷怒于顧長歡,之前聽說每次宴會她都十分照顧湘兒,可今日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只要一見到四皇子,顧長歡哪里還記得世上還有一個湘表姐!
元湘早就知道母親會對自己不滿,但她寧可被這樣斥責也做不到對著皇子們笑顏如花。
更別說太皇太后那種太過于明顯的態度,像是早已經把她劃到了二皇子名下。
都當她是傻子呢!
雖然比不上妹妹那么聰明,她也不至于連這點伎倆都看不穿。
太皇太后哪里是看上了自己,明明是看上了父親。
別說她已經有了阿墨,單憑二皇子是心棠的心上人這一點,她就不可能對二皇子有任何想法。
和閨中好友搶男人這樣的事情,她根本不屑去做。
至于其他的皇子她更不想去討好了,如今儲君未定,誰知道會不會因此拖累了父親。
就這樣母女二人一個一路斥責一個埋頭當鵪鶉,很快便順利返回了靖南侯府。
同樣是在角門處下了馬車,顧朝和元湘靳嬤嬤換乘軟轎,身后跟著丫鬟婆子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了內院。
剛一回到朝云院,早已候在院門口的水生便小跑著上來向顧朝匯報公孫神醫父子到府里拜訪的消息。
對公孫神醫顧朝還是很感激的,只不過既然公孫夫人沒有前來,就不至于讓她這個內宅夫人放下身段去親自道謝。
外男不是不可以見,也得分是見誰。
一切交給元徵就好。
她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邁步向朝云院里走去。
水生趕緊出聲道:“夫人,老夫人派人過來吩咐了,今晚要在春暉堂設宴對公孫神醫表示感謝,請您一定帶著大姑娘出席。”
元湘本來見到母親冷淡的態度有些失望,此時聽到水生的話讓她精神一振,一不小心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聽到水生的話顧朝停住腳步,轉頭正好看見了元湘臉上來不及收住的笑容,心里頓時警鈴大作。
這樣少女臉上的懷春笑容她再熟悉不過,湘兒心里一定有鬼!
她就說女兒入京半年多,竟沒有看上半個勛貴少年,甚至對皇子們也是不假辭色,原來答案竟在這里。
她心中對公孫神醫那一點感激頓時消失殆盡。
一個江湖郎中的兒子,竟然敢肖想她顧大小姐的掌上明珠。
她心中暗暗冷笑,婆婆不是讓她一定要出席么?到時千萬別怪她不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