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尋來胖麥穗兒很快就替她恢復了本來的面容。
霍驍卻沒有依她的安排去梳洗換衣裳。
他甚至連水都沒顧上喝一口就和豆豆道別,決定盡快趕回白虎營。
兵貴神速,他必須今夜就開始審問張大疤瘌,以防止夜長夢多。
豆豆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多做挽留,親自把霍驍送到二門外,目送著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抓了張大疤瘌,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并不想參與。
她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同時也相信霍驍一定能成功。
“姑娘,咱們回去吧,您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胖麥穗兒扯了扯豆豆的衣袖。
豆豆輕聲道:“走吧。”
飯菜都是現成的,她很快就填飽了肚子。
胖麥穗兒把碗筷收拾好,給她端上了一杯熱茶。
“姑娘,您睡了十幾個時辰,今晚肯定睡不著了,索性喝杯茶提提神。”
豆豆道:“昨日我太困了沒顧上問你,侍衛大哥們把老張頭安置妥當了么?”
胖麥穗兒應道:“我們的人昨天夜里就把他送回小吃店了,還給他用了軟筋散的解藥,現在估計已經恢復了。”
豆豆抿了一口茶:“明日你陪我再去一趟小吃店。”
胖麥穗兒愣住了,姑娘這是當小伙計當上癮了?
抓住了張大疤瘌,那家小吃店還有什么用?
豆豆笑道:“你家姑娘可不想做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人家好歹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還不興去感謝一番?”
“哦,那奴婢明日陪您去。”
胖麥穗兒嘴上應著,心里卻泛起了嘀咕。
在抓住張大疤瘌這件事情上那老張頭算是幫了忙,可姑娘不是把張爺那幾個人也抓了么?
從此以后老張頭可以安安穩穩開他的小吃店,再也不用擔心被人家敲詐勒索。
到底是誰得的好處多,還真不好下結論。
姑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豆豆又道:“明日把你裝銀票的荷包也帶上。”
嘎?還要帶錢?
胖麥穗兒不樂意了,道聲謝也就罷了,難道姑娘還要給老張頭買禮物,亦或是直接送錢?
豆豆噗哧一聲笑道:“看把你小氣的,那錢本就是讓咱們花的,你留在身上它還能生出小銀票?”
胖麥穗兒一跺小肥腳:“姑娘――”
這話可真不中聽,她麥穗兒幾時小氣過?
胖丫頭如今撒嬌的本事見長,豆豆撫額嘆道:“我的麥穗兒姑奶奶,你該回去睡覺了。”
“奴婢睡了誰陪您說話?”胖麥穗兒早就困了,又怕姑娘會覺得孤單。
豆豆第一次發現這胖丫頭還挺磨嘰,擺擺手道:“去吧,我弄本書看看,說不定待會兒又困了。”
胖麥穗兒這才退了下去。
第二日下午,豆豆帶著胖麥穗兒再次來到了楊記杭州味。
和往日一樣,未時一過小吃店客人就少了。
豆豆一身青布長衫,完全就是一名清俊小書生。
負責跑堂的依舊是阿四和阿五。
阿五面色如常,阿四卻顯得無精打采。
見又有客人上門,阿五熱情地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想用點什么,小店的餛飩和小籠包味美價廉,遠近聞名……”
豆豆險些笑出聲來,不就是黑臉變白臉,換了一身衣裳,阿五就完全認不出她了。
不過……他既然和往日并無二般,顯然是沒有把阿七放在心里。
好歹也在一個屋檐下待了幾日,感情雖然不深,對阿七無故消失這件事情竟這般無動于衷,不免讓人齒冷。
說明此人聰明圓滑,做人卻不夠厚道。
和這樣的小伙計計較這些未免無趣,豆豆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道:“我們不是來吃飯的,你們東家在么?”
不等阿五回答,阿四已經跑到了豆豆跟前兒。
他一把拉開阿五,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如玉少年,顫抖著聲音道:“阿……阿七,你是阿七?”
昨夜東家被人送到小吃店門口,阿七卻半點蹤影皆無。
問了半天東家也不說阿七的去向,快把阿四急死了。
今日店里生意照舊,阿四卻像是丟了魂一樣,險些得罪了好幾位客人。
此刻他耳邊出現了熟悉的嗓音,哪里管這人是什么模樣什么打扮,直接認定來人就是阿七。
豆豆笑著拍了拍阿四的胳膊:“阿四哥,我是阿七。”
這下把阿五嚇得瞠目結舌。
什么?眼前這名好看得不行的少年和黑不溜秋的阿七是同一個人!
豆豆不搭理阿五,只對阿四道:“阿四哥,帶我進去見東家。”
阿四知道這里面一定有事兒,也不敢多問,把豆豆和胖麥穗兒請到了后院。
老張頭不是小伙計們這樣涉世不深的少年,昨夜他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個七七八八。
阿七這人不簡單,從一開始就是故意接近自己,目的就是把那些土匪一網打盡。
讓他吃驚的是,阿七明明只得十二三歲,竟已經在替官府做事。
然而,對于他這樣曾被流放的人來說,最不想沾惹的就是官府中人。
此時再次見到阿七,他心里五味雜陳,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豆豆并不計較這些,微施一禮后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老張頭險些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你要參與我這小店的經營?”
開什么玩笑,他又不是七八歲的孩子。
別看當官的人道貌岸然,內里和那些土匪也沒什么兩樣。
他可不愿意才出虎口又進狼窩。
豆豆見自己的話嚇到了對方,忙解釋道:“東家莫要緊張,我不是要從你這里占什么便宜,而是想要同你合作。”
老張頭依舊不相信他。
豆豆朝胖麥穗兒一使眼色,后者立刻把銀票送上。
抽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遞到老張頭面前,豆豆笑道:“東家,你難道就甘心一輩子只經營這么一家小店么?”
老張頭不敢伸手接銀票,狐疑道:“你的意思是……”
豆豆帶著十足的誠意道:“涼州城雖然地處偏僻,但來往的客商人數并不少,匪患雖然猖獗但也不至于民生凋敝,此地酒樓生意有多好做相信東家比我更清楚。”
老張頭淡然道:“小老兒只做得來小生意,沒本事經營大酒樓。”
豆豆道:“東家切莫妄自菲薄,你的想法我一清二楚,只要你能把酒樓做起來,后顧之憂我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