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應非護送進京的女子是什么身份豆豆不感興趣。
只是裴皇后想讓裴錦歆嫁與穆應非這件事兒,注定只會是一場空。
裴錦歆就是個死心眼兒,對傅表兄已經情根深種的她會接受別的男孩子才怪了。
何況那妞兒是個好色之徒,穆應非長得再好也比不過傅表兄。
她笑道:“你對鎮南將軍府的情況倒是很了解嘛。”
霍驍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霍穆兩家向來不睦,對他們家的情況我自然會特別關注一些。”
豆豆一想自己幾個月后就要嫁入霍家,便順嘴問了問鎮南將軍府的情況。
霍驍見她追問倒也不覺得奇怪,笑道:“霍家是開國勛貴,將門世家,穆家卻是從鎮南將軍的父親那一輩才從軍的。
穆家祖籍江南,性情卻不似江南一帶的人那般溫和,反而十分好勇斗狠,尤擅水戰。
所以荊州駐軍一半以上都是水軍,是大周朝水軍中的精銳。”
豆豆道:“那他府里的情況呢?”
霍驍道:“正南將軍名叫穆堅,今年剛好四十歲,娶妻栗氏,二人膝下一共三子,最長的就是穆應非,最小的今年剛滿十歲,府中并無庶出子女。”
豆豆喃喃道:“荊州離開封府還遠著呢,莫非也不是他?”
霍驍眉頭微蹙:“小扁豆,你在說什么荊州開封的?”
豆豆道:“前些日子我去了陸閣老府上,認識了他們家的九姑娘,她好像心有所屬,而且那人似乎是個將門子弟,我就胡亂揣摩了一下有哪位將門子弟能入得了陸九的眼。”
霍驍道:“你是說他們家的九姑娘陸倩?”
“咦,你居然認識陸九?”豆豆小小驚呼了一聲。
霍驍不以為然道:“從前我住在大老爺子宮里,時常會去慈安宮給皇曾祖母請安,見過陸倩一兩次。”
豆豆突然出手擰住霍驍的胳膊:“你時常去給太皇太后請安,我娘也時常去給太皇太后請安,為何這么多年我娘在慈安宮卻從來沒有見過你?
陸九七歲時就離開了京城,能去過幾次慈安宮?怎的這么巧就被你遇上了一兩次,連人家的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霍驍鳳眸笑得瞇了起來:“小扁豆,你這算是在吃醋么?”
豆豆白了他一眼:“本扁豆只愛吃甜食!只是討厭你這個花花腸子,明明已經被我打中了,還敢記住其他小姑娘的名字!”
本、扁、豆?
霍驍越發笑得合不攏嘴,這稱呼真是絕了!
豆豆道:“笑什么笑!你被我打中的時候我六歲,陸九也六歲,說明你回京后她還沒有離開京城,你不是花花腸子是什么?”
霍驍道:“知道吃醋是件好事兒,可我實實在在是冤枉的,雖然記得陸閣老家有個姑娘叫陸倩,樣貌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豆豆的眉頭卻擰得越發緊了,她自己打小兒記性就好,連三四歲時在大西北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陸九一看就是那種腦子特別好使的小姑娘,想必記性比起自己來只會更好。
難道她戀慕的少年將軍竟是大白湯圓?那些個兵書也是為了大白湯圓才去看的?
難得她遇到一個談得來的貴女,莫非竟是個情敵?
如果真是這樣,陸九一面戀慕著大白湯圓,一面處心積慮接近自己,這也太可怕了!
霍驍見她面色有些難看,知道自己不能再開玩笑了,攬著豆豆的肩膀道:“不要胡思亂想,我和那什么陸九絕對沒有任何干系,倒是你方才說的荊州開封什么的,我想起了一件事兒。”
豆豆有些沒精打采地靠在他肩上道:“想起什么了呀?”
霍驍道:“鎮南將軍的夫人栗氏,祖籍正是開封府。”
豆豆美眸一亮:“當年陸閣老丁憂返鄉,陸九隨著陸老夫人在開封府住了八年,而穆應非的外祖家也在開封府,這么說來他們倆很有可能在開封府見過面,陸九的心上人是穆應非的可能性也很大嘍。”
霍驍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真是個傻妞兒,陸九的心上人是誰干咱們什么事兒?就算是她喜歡的人是我又如何?反正我是不會喜歡她的,你又擔心什么?”
豆豆吐了吐舌頭:“是,我今后再也不犯傻了,世間的湯圓有各種各樣的餡兒,唯有我家的大白湯圓永遠都是扁豆餡兒的!”
霍驍有些無奈,自從被這顆扁豆看光了,他就落了這么一個綽號,這輩子都擺脫不了了。
這就是所謂甜蜜的悲傷么?
他拍了拍豆豆的肩膀道:“穆應非在這個時候入京,說不定就是皇帝舅舅想給他指婚的意思,咱們需要格外注意些裴錦歆那邊的動向。”
豆豆拽了拽霍驍的衣袖:“裴錦歆已經把錢都備好了,說不定再過幾日就想離家出走了,裴皇后又白算計了。”
霍驍笑道:“你已經派人盯著她了?”
豆豆道:“我派奔雷兄盯她好幾個月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奔雷武功那么好,你居然派他去盯裴錦歆!”霍驍有些哭笑不得。
“要你管呀,奔雷兄是我的人!”豆豆揚起腦袋小聲嚷道
“小爺哪兒敢管你,你如今厲害了!”霍驍斜眼看著放在豆豆身側的獵風,三老爺子的心思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居然這么簡單就把獵風交給小扁豆了。
豆豆順手把獵風拾起來抱進懷里,用小手細細摩挲著刀鞘上的紋理。
曾經她用盡各種辦法打聽獵風是什么模樣的,沒想到終有一日做了獵風的主人。
本該欣喜的,她卻只感到了沉重,霍家那么大一個家族,這份擔子她和霍驍挑得起來么?
她嘆息了一聲道:“霍驍,大將軍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測。”
霍驍長眉一挑:“三老爺子把霍家交給你了?”
豆豆彎了彎唇:“他把霍家交給你,把你交給我了。”
霍驍笑道:“那還不是一樣的,他就是擔心我脾氣一上來就撂挑子不干,所以把獵風當作馬籠頭,讓你一輩子管著我罷了。”
豆豆道:“你這家伙真是門兒清,就是這張嘴毒了些,其實你心里從未有過放棄霍家不管的想法,我都知道的。”
霍驍把雙腿抬得高高的,閉上眼睛道:“他還和你說了些什么?”
豆豆道:“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霍驍道:“你太看得起我了,自從認識了你,我什么時候對你生過氣?”
豆豆十分狗腿地擠到他身側:“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所以就直接和你講啦,你父親要回京了。”
霍驍淡淡道:“我猜到了,不管怎么說,嫡子大婚他總是要出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