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娣冷笑,“至親?你知道就好,姜老二,你可別忘了,當年清珠出的那些事,要不是我和你大哥堅決地站在你這邊,咱們姜家一大家子人擰成一股繩,清珠能活下來?姜筱能在咱泗陽村長到這么大?”
這時,姜保河惡狠狠接了一句:“清珠那個賤人,丟盡了咱姜家的臉!當初要不是我爹娘幫著護著,她就該被浸豬籠,該被套了大褲衩抓起來游街挨批!”
失了貞的女人,在那個時候會被套上一條賴漢的貼身大褲衩,綁起來拉去游街挨批的。
聽說洋坑村以前就有個未婚生子的女人被這么游過街,游街的時候多少難聽的辱罵跟臟水一樣往耳里灌,還有人丟爛菜葉,砸牛糞,潑洗腳水,更有一些無賴擠在人群里偷著抓幾把。
那種身心的催殘是一般人扛不住的。
那個女人當晚就上吊自殺了。
所以,姜清珠能夠安全順利地將姜筱生下來,姜筱也一直暗自慶幸。
只是現在聽何來娣和姜保河的話,當初他們還幫了大忙?
當年的事,姜筱是真的不了解。
前世她的父母直到她死之前都沒有找過她,她也根本不愿意去問他們的事,潛意識里覺得他們應該都早死了,但是現在她突然很想弄明白,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姜清珠是在她兩歲的時候離家出走的,在那兩三年的時間里,她難道什么都沒有跟父母說過嗎?
她的父親,到底會是什么人?
姜筱心思恍惚時,姜松海已經被何來娣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一股氣堵在胸口,竟是出不得下不去,只覺得胸口悶痛不已。
葛六桃也是臉色蒼白暗自垂淚。
“保河,清珠咋說也是你堂姐!”他不能對大嫂說什么,但是姜保河這個侄子對女兒的辱罵和惡意卻讓姜松海怒火沖到了頭頂。
“呸,那個賤人還有臉當我姐?”姜保河惡狠狠呸了一聲。
姜松海眼前發黑,忍不住就揚起了手,姜清珠當年也是他嬌寵了近二十年的寶貝女兒,別人怎么罵他沒辦法,但是姜保河算什么?他怒得想狠狠給姜保河一巴掌。
但是揚起的巴掌還沒有落下,何來娣已經一步擋到了兒子面前,抬著臉怒瞪著姜松海。
“你敢打?來,來啊!我看你這巴掌敢不敢打下來!”她大聲叫著,臉又往前湊了湊,“沖你大嫂臉上刮!姜老二你真是長能耐了!你有本事就打,回頭讓你大哥看看,他當年救的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人!”
她的口水幾乎都噴到姜松海臉上。
姜筱握緊了拳頭,哪里還能忍住,立即就掀開門簾沖了出去。
“何來娣!你特么才狼心狗肺吧!”
“小小!”
姜筱剛剛叫出了何來娣的名字,姜松海就猛地厲聲喝住了她。
葛六桃也趕緊地拉住了她,不讓她沖過去。
“小小你聽外公的,小小......”葛六桃著急不安地小聲懇求她。
姜筱本來粉白的臉因為怒火而染上了一片紅。
“好哇!這么個小丫頭片子都敢連名帶姓罵我了!姜老二,葛六桃,這就是你倆的教養?”何來娣一聲嚎,使勁地拍著自己的大腿,痛心疾首地叫道:“彩嬌啊,去!去喊你爺來,去喊咱族老叔來!讓他們看看,咱這一族出了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