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自私和偏心在這一刻又占了上風。
葛六桃在這一刻才真的把陳珠給放下了。
“我......”
姜筱又喝了一口茶，道：“外婆，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說陳珠的事情，以后我不會再說，你自己想清楚吧，外公也是。”
姜松海手心微微滲出了汗。
剛才的姜筱冷漠得讓他心里都有些顫抖。
他突然覺得，他們的教育一直都是失敗的啊，對陳珠自是不用說，而對姜筱，讓她成了現在這樣冷漠而又心硬孩子，又何嘗不是他們的錯呢？
因為他們一直都沒能好好地護她，讓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傷，讓她感受到了太少的好人好事，所以性子才會變得這么冷了吧。
在今天之前，他多少也覺得姜筱的性子冷清了一些，心堅硬了一些，感覺她這樣子也不好，怕她過得累，跟人計較得太多。
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這些本來就是他們的錯，而且，現在姜筱這個樣子又有什么不好？
要是真的跟他倆一樣，還不知道得給欺負成啥樣呢，估計著也可能沒有今天這日子了。
他想起了姜筱十三歲的那一年，那個時候姜筱被村里的丁大妮推到了無名溪里，他和葛六桃都反而想著要砸鍋賣鐵地賠丁家錢了。
那個時候姜筱還高燒著呢，看病的錢都沒有，他們還想著得賠丁大妮一件的確良襯衫的錢。
要不是姜筱自己掙扎著起來跟丁家吵，還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反叫丁家賠了他們錢，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們一家都過不下去了。
后來姜筱一步一步地走，還帶著他們，走到今天，他們是好日子過慣了，就忘了當年的苦啊。
姜松海抓住了葛六桃的手，對姜筱說道：“小小啊，是外公外婆想岔了，以后我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保證不再提她，不管她過得怎么樣那是她的事了，小小啊，你可不能跟外公外婆生分了。”
說了這句話，他的眼眶一紅。
姜筱看著他，微嘆了口氣。
“外公，你能這么想就好。”
姜松海握了一下葛六桃的手，示意她也趕緊表個態，葛六桃也趕緊道：“小小，外婆也知道錯了。”
姜筱點了點頭，“以后你們好好過日子就好了。”
姜松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姜筱說實話。
“還有一件事啊，小小，你看，雖然我們現在是想得通了，但是跟你爸同住一屋總是覺得這臉有點火辣辣的，我倆實在是不自在。我跟你外婆商量了，能不能我倆先回M市去？”
他頓了頓，看了姜筱一眼，又覺得這么說怕姜筱有些生氣，嘆了口氣道：“外公知道，你爸爸剛做完手術沒多久，按理來說我們應該在這兒幫忙照顧的，但是......”
姜筱其實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他們會提出要離開的了。
所以她沒有猶豫，立即答應。
“可以理解，外公外婆，我爸爸這邊倒沒關系的，我上學也不遠，而且他過幾天也要離開了，你們若是真的想回M市那就回去吧。”
“你不生氣吧？”姜松海囁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