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火是十點左右燒起來的，絕對不是九點多。這一點他們就已經說謊了，還有，起火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孩子們總偷著去玩的那個角落，而是在職工們的住所。你想想，否則怎么可能燒死了那么多人？在角落燒起來，他們完全有時間逃出來啊。”
“照你這么說，其實疑點很明顯？”江筱問道。
“很明顯，我想查，上頭一直施壓，不讓查。”
“春紅呢？那些救火的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跑了，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年沒找到，那些人突然冒出來本身也是一個疑點，可是沒有人愿意支持我查。”
高山苦笑著嘆息一聲，“后來我也妥協了，這事我查不了，我沒人沒能力，還沒錢，只是經常半夜醒來，覺得自己愧對那幾個孩子和幾個姑娘，他們都冤死了，特別是那幾個孩子，冤死了還要被人說是因為他們玩火而起的事故。”
江筱吐了口濁氣。
“這件事情......”她咬了咬牙，“交給我，我會查下去的。”
“因為紅豆嗎？”高山道。
“因為紅豆。”江筱并沒有說得多么冠冕堂皇，如果不是因為紅豆，她的確也不可能聽到這件事情就攬上身要一查究竟。
但是，哪怕是順便，她也會在查明紅豆去向的同時，讓這事真相大火。
“好。”
“如果有什么疑問，我可能會再找你的，高主任方便嗎？”
高山重重地點了點頭。
“隨時來問！我自己沒有能力查明，但是如果能夠配合，我一定不遺余力！”說著，他拿了紙筆，在上面寫了一串號碼。
“這是廠長的電話，一般可以找到我。”
“我的號碼也寫給你，想到什么隨時告訴我。”
江筱把自己的號碼也寫給了他。
他們把高山送回了木材廠，看著他慢慢走進廠門，江筱抿了抿唇。
不能說這一次出來沒有收獲。
她至少肯定了落楓院的清雙就是石小清，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而且，至少兩年半之前她有七八年的時間不算是漂泊無依無片瓦遮頭，是在福利院跟一群孩子生活在一起。
但是，從高山的講述中，很明顯可以知道，石小清在落楓院里過得并不開心。
一直不跟人交流，很是封閉地生活著。
江筱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跟父親說這件事，因為不知道當初大火中喪生的那五個人里面包不包括石小清。
剛才她問過了高山，那五個人是葬在了哪里，高山說了一個地址。
那是離林場鎮有些遠的一座山。
五個孩子也葬在了那里。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小姜，我們回去還是？”
他們已經出來整整一天了，現在要回去也是要連夜開車。
丁海景離開之前仔細地叮囑過他們，如無特別要事，一定要盡量讓江筱留在京城。
在京城，胡向庸那些人有所忌憚，會安全一些。
若是離開，也不知道那些會有什么動作。
江筱想了想，道：“去買點工具。”
關鐵柱和羅永生同時一愣，要買什么工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