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年看了江筱一眼。
江筱微微搖了搖頭，她只是拿了瓶子而已，可沒有嘗試著看里面殘留的東西。
吃完了飯，她把那只竹筒悄悄拿給了孟昔年，然后拿了一對手套出來。
在江筱的畫室里，石小清戴上了手套，看著孟昔年把那只小瓶子拿了出來。
本來還以為他們要好好地研究一下的，哪里知道，一看到那只瓶子，石小清的臉色就變了。
“這種瓶子，是他們裝毒素的專用藥劑瓶啊！”
江筱和孟昔年對視了一眼，神情都凝重了起來。
“這種藥劑瓶，我記得他們是有一個小工廠在制造的，而且不同的藥劑，瓶子的顏色都不同，這種藍色瓶子的，代表的是迷幻沉睡，還有一種誘導藥劑，也是用這樣的藍色瓶子。”石小清說道：“這樣的藥劑，一般來說只有他們內部的人才能夠拿到，而且每一只瓶子底下都有一個編號，他們對這樣的藥劑管理很嚴格，什么編號是屬于誰管的，在哪里拿的，都有規定。”
石小清說到這里，小心地把那只瓶子傾斜了，把瓶底展示給他們看。
孟昔年和江筱一看，底下的確是有一個編號。
“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江筱忍不住問道。
石小清苦笑了一聲，說道：“因為我以前也用了很多這樣的藥劑，他們每次都會拿著表格記錄，有人給我用藥，有人在旁邊確認。說，紅瓶，H5087，或是，黃瓶，D0897這樣的，我有時候會看到他們記錄的表格后面有好幾個人的簽名。有一次漏了一個簽名，說是其中的一個管理紅瓶的人請假了，所以他們拿不到藥劑。”
石小清說到這里，身子顫抖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這樣的藥劑，有的是注射的，有的是直接喝的，有的還是嗅著吸入的，但是，我從來沒有試過一次藥劑使用了之后不痛苦的。”
很痛苦，每一種都很痛苦。
或是會讓人抽搐，或是劇痛，或是手腳刺麻，還有頭暈惡心，胸口一陣陣地翻涌想吐。
那一段時間對于她來說就像是惡夢，惡夢一樣的經歷。
太痛苦了。
她一直都想逃離。
所以，在有得選擇，能夠讓她逃離那種被實驗被每天注射喂下那么多令人痛苦的藥劑的生活，她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們說跟六少生一個孩子帶回研究所。
那個時候，只要能讓她逃開那個地方，什么條件她都會答應的。
但是現在她才知道，她根本做不到。
別說有了江筱之后了，就是跟六少接觸了幾天，心里有了美好之后，那些黑暗退開了一些之后，她就已經后悔答應了研究所的那個條件。
她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于是，六少說給她找一個住處，她馬上就答應了。原來她還天真地以為她住在海邊的那一間小屋子里，只要不出去亂跑，就能夠逃離他們了。
她還以為日子可以就那么過下去，卻沒有想到六少出了事。
現在想起來，石小清還是覺得這件事跟她不無關系。要是她能夠早早地跟六少透露他可能會有危險，有人在盯著他，也許他就會提高警惕，也許就不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