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年和戴剛他們以前出任務時遇到比這個條件更差的地方也有，還有過餓得頭暈眼花都找不到吃不的，所以這間小面館雖然看著臟兮兮，他們倒不至于就坐不下去。
“幾位吃點啥？”一個右腳不方便的男人肩膀上搭著一條同樣黑乎乎油膩膩的毛巾過來，帶著很重的方言。
“有什么？”
“面，清湯面，燥子面，麻油面。”
“給我們一人上一碗清湯面吧。”戴剛說道。這樣的衛生情況，多油膩的反而可能吃壞肚子，所以最安全的就是清湯面。
“行咧，你們坐著，馬上來。”
那男人轉身就掀開了布簾進了里間。
孟昔年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等到布簾重新落下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才收回了目光，壓低了聲音，說道：“等會兒一人吃一兩口就好，直接嫌棄面不好吃，別的不用多說。”
“老大，是有什么問題？”
一隊員神情一凜，小聲地問道。
“嗯，不太對勁。”
他們跟著那些人來到這個小鎮，自己也都是喬裝過的，幾人都穿得很是樸素，因為他們都是寸頭，怕太過扎眼，所以有人戴著帽子，有人纏著頭巾，有人戴了假發，而且平時也都在孟昔年的叮囑下特意把姿態放得散漫，腰背都沒有挺直，看著就像是走南闖北的討生意人。
一路都沒有人懷疑過，現在是孟昔年第一次提醒他們說不太對勁。
天色暗得很快，在那老板煮面的時間，外面的天就完全黑下來了，面館里黑乎乎的，只靠著一點天亮，就是他們坐在旁邊都看不清楚對方臉上神情。
“喂，開不開燈啊？”
戴剛故意像是不耐煩似的叫了起來。
那男人一手各端了一碗面出來，放到桌上，一邊陪著笑說道：“幾位將就將就，我可還拉不起燈的，我給你們點上燈。”
“點燈？”幾人都是一愣，就看到他拿了煤油燈出來，點上了。
這下子眾人更是覺得這里昏暗得厲害。煤油燈并沒有讓他們感覺到亮堂。
“這個小面館賺不了幾個錢，我的腳不太方便，也干不了別的，將就，將就。”那老板對他們咧嘴一笑，說道：“快吃面吧，等一下糊了就不好吃了。”
幾人暗中對視了一眼，低頭吃面。
面的味道自然是說不上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孟昔年交代的話，讓他們心里隱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面吃到嘴里總覺得有點兒微微的發苦。
一隊員吃了一口就把筷子丟到碗里，口氣不太好地說道：“這什么味道？難吃！”
坐在他對面的隊員還勸了他一句，“出門在外，別這么挑嘴。”
然后他也吃了一口，就像自己打了臉，“我去，真的難吃！”然后他也把筷子丟開了。
“真的不好吃？”戴剛跟著嘗了一口，動手一頓，“估計是這里的水質不好，你們不吃我吃。”
他說著吃，其實就是夾著一根面條慢條斯理地一點一點往嘴里吸。
只有孟昔年，低頭一口一口地吃著，也沒有說話。
眾人心里有點急。不是說有問題嗎？隊長怎么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