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功就不說了,主要是這畫當真是透出了一種冷銳,如鋒芒正露,又不與俗世同污合流,這畫境當真驚人。”
“畫的是狼,其實何嘗不是畫家自我的精神表現?”
“雪光清冷,哪怕是一截斷樹的缺口,都生動得像是真的,跟秋景圖比起來,這幅畫的畫風變化很大。”
而劉國英和靳院子卻是沒有怎么說話,兩人就是安靜地看著畫。
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江筱回來了,劉國英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好好看看。”
“是。”
在這種時候江筱當然不會跟他再斗嘴。
靳院長幽幽地嘆了口氣。
一個斯文中年男人這樣如閨怨的女人一般嘆息,讓江筱有點抖,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靳院長很是哀怨,但也沒忘記壓低聲音,“我就是可惜。你們說這畫要是能夠在京城畫院展覽,那多好啊。”
江筱看了這冬夜景之后就對另外兩幅春和夏也有了很高的期待,現在聽到了靳院長這么說,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靳院長,您還不如說,要是能夠集齊春夏秋冬四幅畫,都一同在京城畫院展出。”
“那我可真的是睡覺都能夠笑醒了。”靳院長笑了起來。
“這幅畫就是房老爺子收藏的嗎?”江筱問道。
“是的。”
江筱看見坐在了茶桌那邊的房老爺子,房老爺子沒有過來跟大家一起賞畫,倒是一個人坐在那里慢慢地品著茶,像是連多關注這邊都沒有。
也是,這畫就是他的,他一定自己早就看過上百上千遍了。
“房老太爺展出這幅畫有什么目的嗎?”江筱又忍不住問靳院長。
就像之前藍家展出了那一幅錦繡江山圖,一定是懷有目的性的,所以她下意識地覺得這樣的畫展出來,有目的。
靳院長還沒有說話,劉國英就已經低聲呵斥,“讓你好好看畫,你哪來這么多問題?有什么想問的,回頭再問!”
江筱頓時縮了縮脖子。
趕緊看畫,不敢再多問了。
靳院長看著她這個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也只有劉國英,才不管江筱是什么身世什么身份多大了,毫不客氣地呵斥她。
江筱也從來不生氣,雖然她一直跟劉國英斗嘴,但是靳院長發現,只要是劉國英教導的,江筱就沒有不聽的。
江筱被呵斥了之后果真就沉下心來仔細地看畫了。
劉國英之前能夠臨摹出秋景圖,不知道這冬夜景他能不能夠臨摹下來。
不過,他們很有可能就這么一次機會看冬夜景,要憑記憶力臨摹下來可能對他還是有些難度。江筱覺得自己最好能記下來,以后老師要真想再看,她給臨摹一遍好了。
雖然畫在于創造,但是臨摹一幅畫并不是就全然沒了創造性,哪個是臨摹,不同的人畫出來的意境還是會有所不同的,就像劉國英,他之所以會有名氣,也是因為他臨摹的秋景圖并非沒有自己的靈魂。
看著看著,江筱突然覺得畫上的這一片山景有點兒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