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江筱有些訝異的神色，老人笑道：“別緊張，今天我套了皮袖。”
這話像是對魏冷面說的。
然后他還伸手拉起了衣袖。
江筱看到袖子下，他的手臂上套了一層黑色的緊貼著像手套一樣的東西，感覺像是皮革制成的。
她愣了。
后世她倒是看過人們為了防曬穿那樣的袖套，但是現在天冷，又是在屋里，身上還有長袖衣服，為什么手臂上還要套著這么一層？
而且剛剛魏冷面明顯就是擋著她的手不讓她扶老人。
以他對老人那樣恭敬的樣子，按理來說自己都該趕緊去攙扶老人起身了，魏冷面卻不僅自己沒扶，竟然還不讓她扶？
“老爺子戴著皮袖多久了？”
“沒事，知道你要過來的時候才戴的，等會你們走了我就取下來。”
江筱實在是好奇得很。
這皮袖到底是干什么的？
沒有穿著這皮袖就不能碰到他嗎？
但是她畢竟跟老人不熟，也不方便問。
只是她不免想著，魏冷面帶她過來，會不會就是與老人戴這皮袖有關？
她看向了魏冷面。
魏冷面給了她一個不要著急的眼神，對老人說道：“老爺子要問江筱什么問題？”
“來，過來。”
老人緩緩地帶著他們走到了那幅畫前面，看著那幅畫，問江筱，“小姜啊，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么我最初看這畫的時候感覺很玄妙，就像是當真住到了畫里去了一樣，但是現在這種感覺漸漸失去了呢？”
江筱心中一跳，卻是很平靜地說道：“老先生，陌生的第一眼，感覺是最直觀的，為什么會有第一眼印象呢？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吧。等到看得久了，細節都看清楚了，就不會有最初的感覺了，這很正常。”
魏冷面在旁邊聽到她這么說都覺得很有不道理，不由得跟著點了點頭。
是這么個理。
不管是人還是物，或是畫，都不可能永遠能夠保持著最初的印象。
老人卻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應該怎么說呢？一開始真的是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覺，并不是第一眼印象，而是持續了至少有一個月都能有那種感覺，后來才慢慢地沒有了。”
持續一個月？
江筱這個時候卻已經知道了他所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現在她看這一幅畫也還是有一些靈氣在的，并沒有消散干凈，但是要像是第一個月那樣的靈氣充足是不可能了。
可她覺得奇怪的是，這畫里畫的地方并不是她親眼看到的，不過是依據黎漢中描述的這么一個地方加上自己的想象畫出來的一幅畫，為什么老人會對這畫感觸這么深呢？
那個時候，黎漢中又為什么要專門讓她畫這么一幅畫送過來？
這些疑問，江筱都想不明白。
想了想，她只是問了一個問題，“老先生，您以前住過這樣的屋子嗎？”
“住過，十五歲之前住的就是類似這樣的農村老房子，院子里還有這么一棵果樹。只不過，天長日遠了，我這記憶模糊了，只能記得起個大概的樣子，真正住的屋子是什么樣的我也想不起來了。當時就跟小中子說，我也沒什么遺愿了，只想臨死前再看一眼老家，小中子沒過多久就給我送了這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