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同學,可以把球拿過來么?我要開始發球了。”何言說的依舊風輕云淡,根本沒把對面的校排球隊當回事。
林岑再聽到何言的聲音,立刻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驚恐,他現在恨不得自己直接被一球砸暈,這樣就不用繼續受罪了。可他偏偏又是排球隊員,這種訓練經歷的多了,根本不可能被球打暈。
至于賭注什么的,所有人都直接忘到后腦勺去了。現在場面已經這么勁爆了,誰還在乎賭注?如果非要說有一個人在乎的話,那就只有蘇鵬了。
他本以為自己今天輸定了,就算班長來陪他也不過是多一個人下跪而已。他打從心底不愿意讓何言陪他,可當何言真的上場時,他又有那么一絲欣慰。畢竟每個都害怕孤獨,尤其是在這種絕望的時候,更希望能有個人扶自己一把。
蘇鵬現在的感覺,猶如劫后余生,希望就在自己的身邊,他一伸手就能抓住。
“怎么?不敢打了?”何言笑道。
那笑的像月牙似的眼睛,仿佛一把匕首,抵著林岑的喉嚨,讓他渾身都充滿了恐懼,不敢輕舉妄動。可即便如此,他還得硬著頭皮打下去,否則丟了排球隊的臉,隊長一定不會留他。
林岑再次走到網前,憤怒的目光夾雜著恐懼,他沒說話,而是默默的把球丟給何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們這邊有六個人,對方只有兩個人,只要能攔下一球,到他們的發球局,對方得兩個人根本防不住這么大的場地。
林岑認為,何言只是會點功夫,就好像迎新晚會時那點花拳繡腿。力氣大點,發球準點,除此之外何言對排球一定是個門外漢。所以,只要他們能搶回發球權,必然能贏下這場比賽。
何言撿起球,在地上拍了兩下,笑著看向林岑。他知道林岑想的是什么,也承認自己是個門外漢。
但,那又怎樣?這本來就是一場簡化了所有規則的比賽,只要他能把求打到對面讓他們所有人都接不住,就能贏了,其他的根本不用考慮。
不過既然要玩,那就玩的久一點。林岑不是以為搶走發球權就能贏么?那就把球給他,然后讓他徹底絕望。
于是,何言發球的時候故意放了點水。球沒有打在林岑的臉上,而是直奔對面界外而去。
只聽砰的一聲,球砸在對方身后界外的地板上了。
不知道為什么,周圍人的心里都隱隱的有些失望。他們似乎已經開始期待何言繼續把球打在林岑的臉上了。所以當他們看到何言失誤以后,都難免有些失望。
有的人還記得,何言在迎新晚會上怒懟校學生會主席劉穆朝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記住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千萬不要得罪何言。”
而林岑這個家伙,顯然是犯了這句話的忌諱。
大家一開始都不看好何言,是因為雙方表面上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了。一方是校排球隊,技術高超,紀律嚴明。另一方卻只有兩個人,還都是門外漢。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何言大家也都不看好。
可現在不同了,何言對林岑的幾次打臉,已經充分的證明了他有這個實力。因此,大家就又開始期待何言如何履行自己在迎新晚會上說的話。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何言沖蘇鵬笑了笑說:“放心吧,能搬回來的。”
蘇鵬怔了怔,他原本以為發球局一丟,他們兩個人是必輸的。可是看班長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也跟著安下心來,做好防守姿勢,靜待對方發球。
反觀林岑,看到何言失誤的那一刻,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如果不是之前被打了好幾次臉的話,他一定狠狠嘲笑何言一番。
不過現在……就算他不好意思嘲笑,但那又怎樣?發球局以到手,他們贏定了。
于是,林岑主動走到后面準備發球。
正常來說,按照他現在的位置,發球的不可以是他。但比賽開始的時候就說了,一切規則簡化,位置的約束也就不復存在了。
只見林岑拿著球在隊伍最后方,拍了兩下,臉上抑制不住的咧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
然后,拋球,起跳。
砰!!
一球發射。
他沒有瞄準何言或蘇鵬中的任何一個人。他要的只是贏球。只要贏了,對面那兩個人就會下跪,到時候有的是機會羞辱他們,不急于一時。為了不再橫生枝節,林岑選擇了最保守的方式,也是最無恥的方式,就是欺負對方人手不夠。
這一點就連場外的觀眾都暗暗鄙視林岑。
何言看著排球飛行的軌跡,瞬間判斷出球的落點,是在身后球場最右面的角落,如果這球能夠成功落地的話,應該是剛好壓線得分。
不得不說,這個林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這在何言面前并沒有什么卵用。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當中,何言腳下步伐微動,身形陡然閃爍,大家都沒看清何言是怎么跑到,就見何言已經先排球一步到球的落點等著了。
而后,排球疾馳而來,何言起跳,擊球。
那原本不可能被攔截的一球,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飛了回去。而且看著路線,又是直奔林岑那已經被打腫的臉飛去。
結果,不用想,有的人干脆避開目光,不忍直視。還有的連聲音都不敢聽,索性捂住了耳朵。
過了好一會,大家才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場地的林岑身上。
還好,他長記性了,事先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的臉,這才沒有繼續掛彩。但他的胳膊卻感覺火辣辣的疼,這種疼痛,讓林岑心中的恐懼更多了一分。這么重的力道,再打臉上,那可就真毀容了。
于是,他迫不得已的做了一個讓人所不恥的決定:“高強,跟我換位置!”
“什么?”高強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岑。他好心幫林岑來比賽,林岑居然想拿他做擋箭牌……哦不,是當球牌。
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