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
很明顯是那頭的念十三惱羞成怒之下放完話就氣咻咻主動把通話給掐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種事兒本來就是他最大的怨念所在，而且以某人的嘴皮子功夫再往下說幾句，分分鐘能把那位臺服第一野王給徹底弄心態爆炸。
而這頭的某人還拿著手機撇了撇嘴：
“老十三這家伙……心態太差了啊。”
“這么多年都還沒調整過來呢。”
教訓得那叫一個正氣凜然，旁邊的安欣忍不住丟了個白眼過來，沒好氣道：“還不是你主動戳他傷疤？好意思說呢……”
因為是開的免提公放，所以剛剛兩人的交談對話內容也全都落在了曾睿和安欣的耳中，這時候的曾睿也忍不住插話進來好奇詢問：
“所以，如果十一和那念十三再對上，念十三真的討不著好處？”
這種遠古級別的八卦，分量卻是夠重的，畢竟一個念十三如今堂堂世界兩打野王之一的身份，另一個李十一則是當年S1賽場上正面將前者徹底擊敗。
放到現在……究竟又會是孰強孰弱？
這種問題也就只有此刻的林楓最有發言權。
“當然不是啊——”
林楓一口否定，然后有些納悶地看著曾睿：“很明顯的吧，都不說老十三那家伙現在水平是不是比當年更強……十一他好不容易才剛從高山戰隊出來，實力恢復這種事兒得一點兒一點兒來的，哪能這么快就恢復到巔峰和老十三剛正面？”
的確是這樣的道理。
被一句話點醒的曾睿也是老臉發紅：“啊……對啊……”
這還真的是有些尷尬了，因為如果換做平日以他的縝密心思，自然都不需要問人，他自己就能夠輕易理清楚其中的關系和邏輯，何況這問題的確就明擺在臺面上——人家李十一就算當年再強，可在不久前也還只是高山戰隊的替補，和眼下如日中天處在巔峰的念十三如何能比？
“這不像阿曾你平時的風格啊。”某人還這么落井下石地點評了一句。
曾睿臉上更加發燥：
“我……”
終于是一旁的安欣看不下去，出來開口解圍：“好啦，這也不能怪阿曾，畢竟十一的身份和當年的戰績擺在那里呢，總歸會讓人下意識忽略掉一些客觀現實，去產生更多期待的呢。”
少女的心思的確足夠細膩和敏銳，一句話就直接說到了點子上。
林楓還有些狐疑：“這樣嗎？”
而被少女點出真相的曾睿也是如釋重負，松了口氣點頭：
“是。”
“畢竟當年是能到那種級別程度……就算是我也的確會有些盲目的相信和推崇了。”
“不只是十一哦，”安欣挑眉看向林楓：“包括你，包括阿天，還有當初的阿默和阿秋，是你們五個人在一起創造了當年S1賽季的傳奇戰績呢，但凡是知道那段事跡的人，誰不像阿曾一樣對你們產生盲目推崇和信任的心情？”
“就算是國服LPL里的不少職業選手，也是這樣的吧，不是說連荒雪夜歌、拂曉晨星他們幾個人，都對你幾乎無條件信任么？”
林楓聽得摸下巴：“啊……好像是啊，我還以為是我人格魅力太大呢。”
少女沒好氣地又丟了個白眼過來：“大白癡，少自戀了，要不是你Maple的ID名字擺在那里，人家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那么虛心向你求教請你指點的？”
是的。
不止是某人當年的ID賬號Maple。
包括李十一的Eleven。
田天的YGG（圓滾滾）。
周默的MoYan。
沐秋的Qiu。
幾個ID名字放在如今自然不如四皇七王的那些ID來得響亮，但在經歷過當年那個時代或者知曉那個時代的人們心目中，前者的分量卻絕對只重不輕。
仿佛被安欣的話語勾起了一些回憶思緒，林楓沉默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個圈子可吃不了老本，如果不努力點兒的話……就算是以前的名氣再大再響，也一定會被徹底忘掉的。”
語氣難得的認真鄭重。
事實上尤其在最近這段時間某人對這個道理的感觸和體會更加深刻，包括今天上午和老對手Phoenix的重逢，兩場對練下來之后分明也能夠察覺出對方在實力方面的提升進步，甚至是已經穩在四皇這個級別境界上、前者都依舊還在努力嘗試尋找著提升突破的途徑。
Phoenix如此，念十三也不會例外，更不用提韓國SSK戰隊的那一位。
當年S1時代的老人們尚且都有著危機感在拼命不斷地提升自己，而后起的新人們也已然攀爬到了金字塔的高處——拂曉晨星距離四皇只差最后一點點的契機，荒雪夜歌也在尋求突破。
因為不進則退。
甚至你拼盡了百分之一百努力的時候，身邊依舊有人會拼出百分之兩百、三百的努力將你趕超。
電子競技的競爭就是這樣無聲間顯露出的殘酷與激烈。
“所以，十一真的現在就完全不是念十三的對手么——”曾睿還忍不住有些介懷在這個點上：“最近他不是和你一塊兒在給LPL做陪練嗎，能到這種程度的話……實力也恢復很多了吧？”
林楓摸了摸鼻子：“哦，是這樣沒錯，不過十一距離他自己當初最巔峰的狀態肯定還差了一截啊——現在水平差不多就只是回到他六七成的水平吧。”
當然六七成也已經足夠可觀，回頭去找老東家高山戰隊，絕對能把對方驚得牙齒都嚇掉。
但依舊不可能和如今世界兩大野王之一的念十三相比。
“這么說吧——”
林楓拍了拍手：“打個分來算，LSPL級別的二線職業打野，綜合評分為60分的話，那到LPL級別就應該至少有70到80分之間波動，現在的十一差不多就剛恢復到70分出頭，巔峰時期他應該有90分——老十三還有韓國SSK的那個Mafa，現在也差不多應該在88到90分左右。”
通過數字來舉例和形容，的確就能顯得更加直觀易懂。
曾睿是聽得露出了然醒悟的神色點了點頭，倒是林楓自己突然皺了一下眉：
“哦，不對。”
“老十三估計到不了90分。”
“現在他是比以前強了，但比當年十一的那種感覺……還是要差一點點才對。”
“不過那個Mafa——”
說到這里，某人自己都猶豫了一下，旁邊的安欣微微挑眉也看了過來：“怎么了？”
林楓頓了頓，搖頭：
“沒什么。”
“就只是那個Mafa不太好給分，我也沒完全看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