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就幫忙吧。”
同樣在這個夜晚,希爾頓酒店十一樓的某個房間內,落地窗前的一號望著窗外夜景,語氣仿佛從容隨意地這么向著身后的幾位同伴說了這么一句:
“那小子自己做的決定,就由他去。”
“至于姓韓的那個小家伙……本來也已經到了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只不過是時機的選擇問題,我們就沒什么好操心的了。”
話音落。
房間內的其他四人盡皆默然。
是的。
比起其他所有人,哪怕是和上世代的其他那些老對手老朋友們相比,雖然今天未曾親自到場觀戰,但隨后哪怕只是簡單看過了SSK的幾場比賽錄像視頻之后,他們便能夠毫無疑問地得出這樣的篤定判斷、甚至猜到了后續更為具體的某些真相。
而雖然這個判斷的結論和真相……著實來得令人心神震動。
但仔細去想,卻會發現似乎也該在情理之中。
今年……的確是個相當熱鬧的年份。
新世代的這批后輩們當中,一個個都在努力尋求著改變和突破,甚至已然一個個都如愿找尋到了突破瓶頸的方法和途徑。
Phoenix如是。
念十三如是。
拂曉晨星如是。
還有荒雪夜歌、田天、史航、皮影,乃至是其他各大賽區層出不窮涌現的一位位優秀而出色的職業電競選手。
那么,再想想。
當這些或多或少都已然站在新世代職業電競圈金字塔高處上層的年輕強者們都這樣做出了顯著的提升突破的時候,那么本就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位如今新世代的第一人……又怎么可能始終只是原地踏步?
只不過是因為那位如今的四皇之首本身已經站在了太高的高度,使得他想要在原本的層面上進一步往上攀登,才會比其他所有人都遭遇到更大的困難阻礙。
而如果——
在這樣的處境中,恰好有著一位最為完美適合的人選伸出了“援手”。
那么后續的一切自然也就都不會令人意外了。
“那小子,倒是瞞我們也瞞得夠嚴實的。”三號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意地這么評價一句。
二號冷哼:
“可別是腦子發傻,全給人做了嫁衣就好。”
五號在旁邊笑著接話:“這種事,小楓應該不需要我們來操心呢。”
四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也笑起來:“也是,那小子的行事作風,可從來都不會讓別人白占便宜——說是幫忙,其實應該也是一種‘互幫互助’了。”
“希望如此。”二號又是冷哼了一聲,隨即目光再次望向一號,眉頭微皺:“所以,以你的看法,姓韓的那個小子現在算是到了哪一步?”
一號目光視線從窗外遠處的夜景收回,仿佛稍稍想了想,給出回答:
“還差點兒火候。”
“不過……剩下的,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在場的其他四人聽得身形再次驀然震動。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問題如果是從一號的口中得到了這樣的回答,那么幾乎就意味著最終的結果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再存在任何的僥幸和懸念。
三號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等那小子真邁出那一步……可就比我們這些老家伙們都還要走得更遠了啊。”
“喂,到時候就算是李道宰那家伙或者那頭死烏鴉,豈不是也都得被那小子甩到身后去?我靠老二你也免不了啊!”
對于自家同伴老友這樣咋咋呼呼的說法明顯感到不悅,二號目光冷冷掃向三號:
“換你也強不到哪兒去。”
三號卻不在意地聳肩:
“反正算起來我和那小子又不是同一個位置的,比著也沒意義。”
兩位伙伴在這樣拌嘴的工夫,四號的目光卻是再次望向了一號:“那,一號,如果是和你比呢?”
此言一出,二號和三號也停下了斗嘴,包括五號在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一號的身上。
氛圍稍稍變得安靜。
而看著幾位同伴目光望向自己,一號笑起來:
“我嗎?”
然后他仿佛是稍稍想了想,依舊語氣輕松隨意般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那小子真的邁出那一步。”
“那么到時候,或許就只有‘量’上的差距了。”
“至于‘質’的方面……”
“和我不會再存在什么區別。”
輕飄飄般的一句話。
卻仿佛一顆丟入水中,震得即便在場的其他幾位國服電競圈上世代的最頂尖傳奇都為之心神震動搖曳。
“那小子……也要達到那個境界了嗎——”
這一刻甚至就連一向性格玩世不恭的三號都眼中有著那么一瞬的微微恍惚。
二號臉上神色顯得有些低沉晦暗。
五號輕嘆一聲:
“長江后浪推前浪呢……韓國電競圈的新世代出了這樣一位后輩,想必無論是李道宰還是M,應該也都會感到欣慰吧。”
三號思緒收回,聽得五號的這句話,忍不住又嘴角扯了扯帶著幾分嘲諷意味:
“M那家伙倒是有可能。”
“李道宰的話我看就算了吧,當師傅的被徒弟給超過去,說不準心情有多酸呢。”
四號看著一號,臉上帶著幾分憂色:
“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號也仿佛被提醒想起什么,同樣看向一號微微挑眉:
“喂,說起來,李道宰那家伙靠自己雖然在你這兒沒討到過什么便宜,可說不準他就會讓姓韓的那個小子來找麻煩啊——這事兒是得好好考慮考慮,總得防上一手。”
二號皺眉:
“Maple現在的進度可還遠比不上姓韓的那小子。”
三言兩語間,似乎已經預測看到了未來的某些可能畫面。
并不是很好看的畫面。
一號聽得微微頓了頓,然后再次笑了笑:
“沒事兒。”
“這個,你們倒是不用太操心。”
“如果小楓暫時還真沒辦法靠他自己來解決的話,讓我這個當師傅的出面幫忙多爭取一點兒時間還是可以辦到的。”
“姓韓的那小家伙如果真能邁出那一步——”
“那么到時候就算找上門來。”
“我接下了又有何妨。”
說到此處的一號背負雙手悠然再次望向窗外,身影在落地窗外遠處輝煌的曼城夜景映襯下顯得從容寫意:
“在這個位置也坐得有些久了。”
“難得能有一個挑戰的后輩的話……我倒也不介意指點個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