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心里不快,此刻見喊價的人同云初是一伙兒的,便推了推賀君然的胳膊,“君然哥哥,這塊兒石頭好像很值錢,咱們也買吧!”
賀君然本就覺得對云柔有些虧欠,此刻也瞧見是云初那伙人在喊價,便也跟著搶了起來。
起初還有幾個人跟著加價,可到了后面就只剩下齊賢雅和賀君然在喊價了,兩個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已經不單單是在搶石頭了,像是在證明什么似的。
五百兩的底價,如今已經加到了四千八百兩,輪到齊賢雅加價了,直接喊道了五千。
“五千兩,齊公子出價五千兩!”太子上的人敲了下手上的小銅鑼,提醒著眾人如今石頭將會落在誰的手里。
“柔兒,算了吧,這石頭就算開出全綠來也未必值那么多銀子!”賀君然有了些退意。
云柔卻有些不愿意,“君然哥哥,從小到大我什么都搶不過姐姐,如今……”
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賀君然再度心疼了起來,“五千五百兩!”
又是一聲鑼響,“五千五百兩,晉城賀家的公子出價五千五百兩。”
“好小子,居然敢跟小爺叫板!”齊賢雅的脾氣上來了,他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但凡是銀子能夠解決的事兒,他毫不在意,作勢就要加價了,然而云初卻及時的攔住了他,“別加,這塊石頭開出來的東西很一般,再喊價你就虧了!”
“虧了又怎樣,小爺讓他們看看什么是財大氣粗!”齊賢雅慵懶的道。
“你再財大氣粗,也犯不上跟錢過不去啊,再說了,待會兒等著看他們失望的臉豈不更痛快!”云初笑了笑。
一旁始終不曾出聲的齊老爺瞬間就明白了,這丫頭是在報剛剛外面的事兒的仇,不過這一出可來得好,姑且讓那賀家那個小子得意一會兒吧,剛剛他也知曉了云初的身世,就說嘛,這么有見識的女娃,又對云家的香料如此了解,他當時就懷疑了,只是沒有坐實了罷了。
不過他就納悶了,云初這丫頭無論哪方面都比那個心機深的女娃兒強太多了,賀家小子瞧著也不是傻子啊,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不過轉念一想,幸虧他犯了糊涂,不然哪有自家那個笨蛋兒子的機會啊,這小子剛剛護著云初,還說沒相中人家,沒相中能夠挺身而出嗎?
他自己生的兒子,他還是很了解的,這小子八成對人家姑娘動了心,就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兒子,聽云初的,她說的有道理,明知道吃虧還要逞強的是傻子,待會兒有他們哭的時候。”齊老爺勸說道。
齊賢雅想想也對,就讓那個臭小子吃個悶虧吧。
齊賢雅突然的放棄,讓賀君然和云柔大吃一驚,云柔其實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云初會先她一步,不對啊,依著云初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死纏爛打的心思,她不會這么輕易的放棄啊。
以前的云初或許會為了面子,為了爭一口氣而愣頭愣腦的橫沖直撞,可如今的云初早就不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大小姐了,她漸漸的開始懂了籌謀。
齊賢雅突然的放棄,這塊兒石頭便以五千五百兩的高價被賀君然拿了去,賀君然拿到石頭后,便是一聲嘆息,這石頭真的不值這么多錢,虧了,虧大了,但面對嬌滴滴的云柔,他還是說不出一句埋怨的話來。
鐘夜辰冷眼看著云初給剛剛那兩個人下了個套,而且一步步誘導著他們鉆進來,最后吃了個大悶虧,這丫頭還是個記仇的,剛剛覺得她有些改變,這會兒又跟之前見的她一樣了,不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責罵,便發誓要跟鐘家老死不相往來,有他鐘夜辰的地方,就不會有她云初。
不過老天就是這么愛開玩笑,晉城他們始終不曾見過,可在這碧云城,他們再次相遇了。
賭石一直進行到下午,齊老爺在云初的建議下,拍得兩塊兒石頭,最后壓軸出現的當然被財大氣粗的鐘夜辰拍走了,他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準備用一塊兒石頭的料子給祖母做成一套首飾,就當他給祖母的六十大壽的賀禮了。
所有的石頭拍完了,還有各家玉器行的奇珍異寶要賣,云初畢竟還是個女孩子,不買也想瞧瞧不是,齊老爺有些累了,帶著石頭回了客棧,便讓齊賢雅陪著云初在這里看看。
齊賢雅嘴上說著不愿意,但腿卻不由自主的往云初那里走。
云初在各個攤子處轉了轉,被一塊紅玉髓的玉佩吸引住了目光,這塊兒紅玉髓質地細膩,晶瑩剔透,而且雕工也很細致,這種玉石產子西部,但跟羊脂和碧玉卻沒法比,價格也不是很高,云初只是單純的被這塊兒玉髓的顏色和上面的雕工所吸引,她隨手拿起,輕輕敲了兩下,聲音悠揚清脆。
“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笑了笑,剛剛就瞧見這個姑娘的風采了,“姑娘,您是行家啊,這么著吧,您開個價,您給多少我就賣您多少。”
老板既然這么光明磊落,云初也不會胡亂壓低價格,“十五兩,您覺得怎么樣?”
老板心道這丫頭挺有意思,這塊兒玉佩,他要價是二十兩,但成本也就是十二三兩的樣子,這姑娘還能給自己留了個賺頭,也算人家有心了,便點頭,“好……”
可話還沒說完呢,云柔不知打哪兒又冒出來了,剛剛吃了那么大的一個悶虧,她心里能舒坦嗎?剛剛開了石頭,五千五百兩買的,能賣一千兩就不錯了,雖然無論是賀家,還是云家都不差這點兒錢,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大家現在就跟看冤大頭一樣的看著她,而都在夸云初英明果斷,簡直快把她捧到天上去了,這口惡氣不出,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等等,老板,一百兩,這塊兒玉佩我要了!”云柔看了眼云初,得意的道。
老板有些為難,“云小姐,我已經答應賣給這位姑娘了,而且這塊兒玉佩真的不值你開的那么多錢,咱們這里還有其他的玉佩,您要不看看別的?”
云柔很不給面子的拒絕了,“我就喜歡這塊兒,老板,您難道要放著銀子不賺嗎?”
“這……”
齊賢雅在一邊兒,氣不過的上前幫腔,“我說你這個丫頭是不是有病啊?剛剛搶石頭,這會兒搶玉佩,是不是云初看上什么,你就搶什么呀?那好,真以為小爺沒錢呢,老板,我出二百兩,這塊兒玉佩我買了。”
兩頭都是有來頭的主,老板哪個也不敢得罪呀,可在中間受這夾板氣的滋味可不好受,現在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就算白送,他都不知道要送給誰了,送了這個,那個就生氣,送了那個,這個就得罪了。
此刻,他真希望這幾位祖宗趕快離開啊,別在他這里鬧了。
可兩方人馬睡都不肯退讓,云初冷冷一笑,“不是我看中的東西都是好的,有時候我也會走眼。”她瞟了眼賀君然,不知道的以為她是在說剛剛賭石的事兒,可賀君然卻聽得分明,她是意有所指,而指的則是自己。
自己怎么了就讓她看走眼了,云初不想欠齊家父子太多,自己身上不過二十兩銀子,就算她想出口氣,也沒有錢跟云柔叫板,畢竟人家身后有個云家,而她呢,如今已經一無所有了。
“齊少爺,咱們走吧。”
齊賢雅覺得云初這性子不應該屢次退讓,而他也并不想走,見云初轉身,賀君然卻一把拽住了云初的胳膊,“你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
云初冷冷一笑,“賀公子,大庭廣眾之下,請自重。”
又是這種冷漠疏離的眼神,賀君然覺得很不舒服,“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在說什么。”
云初淡然,“我不過是在說剛剛賭石罷了,賀公子以為呢?”
賀君然知道,云初的意思并非如此,她說的就是自己。
“放手!”云初再度冷聲說道。
“賀公子,拉著人家姑娘的不肯放,可有失君子所為啊!”
聽了這道聲音,賀君然微微皺眉,云初的臉上也表現出了厭惡,怎么到哪兒都有他啊,鐘夜辰你還有完沒完了。
“老板,這塊兒玉佩,我給你三百兩,賣給我吧!”鐘夜辰突然開口,老板更呆了,不過他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在鐘夜辰出現后,雙方再也沒人開口,而且聽說眼前的少年郎是小侯爺,那可是得罪不起的主,他這么一出現,也算是給自己解圍了,三百兩,他那里敢收啊。
“用不了三百兩,十五兩,十五兩就夠了!”
鐘夜辰讓隨行的錢罐付了錢,之后接過玉佩,看了看,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步步走向云初,“這塊兒玉髓配你很合適,你真有眼光,美玉贈佳人,送給你吧!”
云初先是一愣,隨后并沒有去接,“無功不受祿,我可不是什么佳人,小侯爺的佳人那么多,隨便挑一個送便是了,我可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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