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姑娘,我跟夜辰哥哥自小一起長大,婚姻之事也是遲早的,你這樣說,未免太過強詞奪理了些!”顧盼兒忍不住了,琴香那里已經被云初幾句話說的啞口無言,這樣下去可不行。
云初燦而一笑,因為有鐘夜辰在旁,那臉蛋也被滋養的艷若桃李般,“自小長大怎么了?阿貓阿狗也是一起長大的,難道就要在一起?不是你要說婚約的么?我在先,你在后,如今又要來我這里鬧,敗壞我的名聲,顧小姐,做人不能太不厚道,頭上有青天,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遭報應的。”
“你”顧盼兒本來就說不過云初,這次云初更是為了心愛的人奮力反擊,顧盼兒早早的就敗下陣來,但她又要顧及面子,畢竟鬧的太僵,日后跟鐘夜辰也不好相處,但要是這樣回去,顧盼兒又不甘心,她實在想不出兩個死對頭怎么說湊到一塊兒就湊到一塊兒了,而且瞧著好像還已經情根深種了。
顧盼兒壓下剛剛的怒氣,依舊是溫婉大方的樣子,“云初妹妹,我這次來并不是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談談,夜辰哥哥是什么樣的身份,你清楚,他不能一直陪你在這里過一輩子。”
顧盼兒緩步上前,飄逸的長裙被冷風吹得飛揚,配上她此刻楚楚動人的長相,如果不是先前領教了她的陰謀,云初還真的會信以為真。
“顧小姐身份高貴,我就是個村姑,可不能亂認親戚,我家中已經有兩個姐姐了,并不缺姐姐,所以說話之前要三思。”不管顧盼兒是來軟的還是來硬的,云初都不為所動。
顧盼兒面色一白,微微的低下頭去,揪著絲帕的手指泛白,睫毛一動,竟然再次哭了出來,梨花帶雨的樣子惹人心疼。
琴香再次頭腦一熱沖了上來,“云初,別不識抬舉,就算如今鐘少爺護著你又能怎么樣,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還當自己是云家的大小姐呢么?我家小姐肯叫你一聲妹妹,是看的起你,自己的未婚夫君被人搶走了,如今就來搶別人的未婚夫君,你是不是以為我家小姐好欺負啊?”
墨香和老媽子忙著去安撫顧盼兒,琴香一個人在前面沖鋒陷陣,她還覺得自己很榮耀。
“鐘少爺,這個女人哪里比的上我家小姐了,調門任性,還是個冒牌大小姐,她的名聲如何您不是不知道,我家小姐自小跟您一起長大,她是什么樣的人您不會不知道,怎么就被這種野女人迷了眼呢。”琴香憤然的道,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
鐘夜辰是她能夠指責的人么?剛剛她對著云初大呼小叫已經讓鐘夜辰十分不悅,只是他想要看看云初在醞釀什么鬼主意,如今連一個丫頭都敢在她面前放肆,“能有這般沒大沒小的下人,你家小姐是什么人我還真不好說。”
鐘夜辰也是氣急,他的這句話,惹的顧盼兒更加的傷心了,原本被勸停的眼淚,又滾滾而落,哭的比之前還傷心,“琴香,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云初始終站在那里,像是看戲的人一般欣賞著主仆一唱一和,并沒有將自己當成是這戲中之人。
墨香再膽可也知道要維護自家主子,只是她的言辭并沒有像琴香那么的有攻擊性,“云初姑娘,我家小姐是鐘家老祖宗選出的孫媳婦,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的,恕奴婢說句難聽的話,以您現在的身份,著實配不上鐘少爺。”
云初悠閑的看著進退有度的琴香,雖然這話是向著她的主子的,但至少還有些恭敬,并沒有上來就囂張的大喊大叫,而且這個丫頭的眼神清澈,一直不聲不語的,自有她的睿智在,其實云初還是有幾分喜歡她的。
直到墨香把話說完了,云初對她笑了笑,“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只是這話你跟我說不著,你們要是有本事的話,就把鐘夜辰從我家弄走,我們家就這么大的地方,他們主仆一進來,害的我們娘幾個擠在一個屋子里,要是真能把他弄走,我定然備份厚禮去謝你!”說罷,還對著墨香眨了眨眼睛,只是隨后她她的手上便是一緊,某人不高興了,說的他就跟賴皮似的,可看看他做的事兒,難道還不夠賴皮么?
墨香無話,弄走鐘夜辰,那豈是她一個小丫鬟做到的,在晉城時,她是見過云初的,不過彼時云初風光無量,她一個小丫鬟難以接近,更何況她的主子是顧盼兒,不過云初此刻并沒有像顧盼兒想的那么邋遢落魄,反而比在晉城時更加的光彩照人了,墨香在心中暗暗贊嘆,這樣的云初姑娘,真讓人羨慕。
但她這樣的身份,也只有羨慕的份兒。
云初的話可謂是有玄機的,一來讓那些在村子里整日風言風語的人閉上了嘴,她跟鐘夜辰是睡在兩個屋子的,二人雖然互生情愫,但發乎情止乎禮,并沒有越雷池一步,另外也告訴顧盼兒,是你的夜辰哥哥死賴著我的,可不是我賴著他的。
顧盼兒聞言,抬眼看了下鐘夜辰,見他始終看著云初一人,哪怕是一束目光都吝嗇的給予自己,心中已經是寒冷至極。
“該說的我都說了,顧小姐還是哪里來回哪里去的好,至于婚約一事,我的態度很堅決,我不曾允諾你什么婚約。”鐘夜辰沒說她是一廂情愿已經很夠意思了。
錢罐雖然是個小跟班,卻是個滑頭的小跟班,他擔心顧盼兒回去在跟侯府的人說些什么,到時候為難的還是少爺跟云初姑娘,“顧小姐,您還是先回去吧,我家少爺的脾氣您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要是他真的生氣了,那事兒可就大了。”
錢罐嘴上沒說,心里卻在想,顧盼兒拿著雞毛當令箭,老祖宗就算是再疼她如何,畢竟不是親孫女,難道會為了她而跟自己的寶貝大孫子置氣,是不是傻?
顧盼兒也從錢罐的神態和語氣感悟到了什么,她忽然意識到高估了自己,自己在鐘夜辰心里沒那么重要,同樣,在鐘家也沒那么鐘家,侯爺如今生氣,只是生氣兒子不聽話,害他丟了臉面而已,到底是親爹和兒子,還有老祖宗那里,有孫子才會有孫媳婦,如果連孫子都生氣走了,那要孫媳婦有什么用啊?
好在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還不算太晚,趕忙整理情緒,不敢再妄為,錢罐沒想到自己的三言兩語竟然給顧盼兒提了個醒,要是他知道了,非抽自己幾個大嘴巴不可。
他可是跟主子一條心的,一心一意擁護云初姑娘成為侯府未來的女主人。
既然想通了,顧盼兒就不會再死賴在這兒繼續惹怒鐘夜辰,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她擦掉眼淚,可剛剛哭的還有些紅,緊咬著唇瓣,怯生生的看了眼鐘夜辰,鐘夜辰壓根沒理她,又看了眼云初,福了福身,歉疚的道:“夜辰哥哥,云初姑娘,今天是盼兒唐突了,不該冒然前來,剛剛丫頭不懂事,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你們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我這就離開,改日再來拜訪。”
總算是走了,不過居然還要來,云初有些頭疼,雖然她不怕顧盼兒來鬧,但這天天來鬧,也夠煩人的,都是鐘夜辰惹的麻煩,云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某人居然還能夠笑出來。
云初最不喜歡見女人動不動就流眼淚了,這會讓她想起云柔那個壞丫頭,苦肉計是她慣會使的手段,怎么晉城現在都流行這一手搶男人么?可不是什么男人都有眼無珠被苦肉計蒙蔽了雙眼的。
賀君然會,可鐘夜辰不會,這一點兒她十分相信。
云初揉了揉被顧盼兒煩的有些疼的頭,這細微的一個動作,鐘夜辰看了有些擔心,但很快云初呼出一口氣,道:“顧小姐,你這個樣子真像云柔啊,難道你們在晉城已經成了閨中好友?好的不學,偏偏學了她卑劣的手段,苦肉計這一招,對我不好用,對鐘夜辰更不好用,麻煩下次你用個別的辦法,不然我見了你就會想到云柔的,忍不住想要動人。”
云柔跟顧盼兒沒什么交情的,云初并不知道這次鐘夜辰的行蹤就是顧盼兒泄露的,只當她在晉城聽到了什么風聲,而自己被云家送回了鄉下,在晉城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怕早就被云柔傳的盡人皆知了。
說起云柔,顧盼兒臉色微變,難道云初知道了消息是云柔泄露給自己的?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云初在她的印象里就是個沒腦子的傻子,怎么會有那么深的心機呢,一定只是巧合,畢竟云初和云柔天生不對盤的。
“云初姑娘,你可真的誤會我了,就算你不喜歡我,可也不能這么羞辱于我吧,瞧你在氣頭上,我怕言語起了沖突,于你于我,于夜辰哥哥都不好,所以便想著先離開,等你消氣了我再登門拜訪,事情總要想個解決的辦法啊,難道你真的打算跟夜辰哥哥這樣不明不白的過下去么?”顧盼兒聲淚俱下,讓人覺得她明明受了委屈,卻還要含淚去給欺負人的人道歉,而云初就是那個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