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我才不是禿子呢!”佟金玉摸了摸頭發,還看了眼身旁的小丫鬟,在小丫鬟的肯定中,知道自己的頭發沒有亂,這才轉過頭跟云初對峙,“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如此無力且蒼白的辯解,云初莞爾一笑,“這頭油所用香料,我不會聞錯,功效如何我亦不會說錯,事實到底如何,只有佟小姐最清楚了,下次不要動不動就罵人和打人,老天看著呢,會遭報應的。”
云初指了指頭發,那意思仿佛在說佟金玉的頭頂禿了了是因為缺德糟了報應所致,是可忍孰不可忍,佟金玉本來跟云初就有梁子,沒想到這么個隱晦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居然被云初看出來了。
其實云初也不像接人短的,可誰叫她想打小四丫頭呢,那看是她寶貝的妹妹,誰也不能動一根手指頭。
佟金玉被云初刺激的,嘴巴就跟淬了毒一般,想起上次的種種羞辱,還有賢雅哥哥對自己的冷淡,一切都歸結在了云初的身上,“打她?那是她活該,誰叫她眼睛瞎了弄撒了我的頭油,你既然知道這是什么,定當知道它多么貴重難求,就這么被它弄灑了。”
“東西碎了,陪你便是,或者其中有什么誤會,你連問都不問,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家小四,上來就要打罵,哪有這樣的道理。”云初把小四丫頭緊緊的護在身后,小四想到上次她被三姐修理的樣子,心里有了些底氣,沒有那么害怕。
“賠?呵呵,你說的輕巧,縱然你知道這些香料又如何,這些香料名貴稀少,你以為那么容易弄到啊,今天賢雅哥哥不在,你以為就憑你個小村姑能夠陪的起嗎?”
管她賠不賠的起呢,佟金玉想著先將云初羞辱一番以泄心頭之恨再說。
“哼!”云初冷哼,“不就是金主綠玉香么,我可以拿的出,不過在談賠償之前,是不是要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興許你見我家小四天真爛漫,起了歪心思訛她呢?”
“你,你個死丫頭,誰訛她了?”佟金玉領教過云初的伶牙俐齒,可她就是不長記性,今天再次犯到了云初的手里。
云初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她只不過是想要知道事情的起因,不想讓小四平白的擔了這責任,若真的是小四弄掉了瓷瓶,灑了頭油,賠她就是,或者是賠銀子,又或者她親自調制出金主綠玉香的頭油給她。
要擱在以前,胖掌柜一定會幫著佟金玉,可現在云初不一樣了,那可是他的福星啊,見二人越吵越歡,賠著笑臉過來了,“哎呦,二位小姑奶奶,這是咋了,怎么就吵起來了呢?消消氣,消消氣,這東西是在我們鋪子里灑的,合該我賠,我賠,呵呵!”
“憑什么要你賠啊!”云初和佟金玉異口同聲的道,之后又瞪了對方一眼,誰也不肯讓誰。
“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擔著,可要不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也不干!”
云初給蘭馨閣送香囊的事兒知道的人不多,一來蘭馨閣的胖掌柜是想要留住這個人,免得弄得人盡皆知后,被同行挖了墻角,如今看來,他之前的所有顧慮都是對的,云初現在可是溯川鎮的一塊寶啊,哪家香坊有了她,就可以去碧云城去參見沐白流沐公子的宴會,那是燒高香都求不來的好事兒啊。
佟金玉想著今天沒有齊賢雅,一定要把新仇舊恨兩筆賬一起算了,而齊賢雅對她的警告,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口氣倒是不你們姐妹倆的眼睛都瞎了啊,要不是你妹妹撞我,我怎么會差點摔跤,才把手中的瓷瓶掉在地上打碎了。”佟金玉用眼睛剜了一下方來娣。
“我沒撞你,我還沒等到你身邊呢,你就要滑到了,而且分明是你撞在了我身上,我的頭別你撞的疼了,我都沒管你要錢呢,你還管我要錢,你就是訛人,三姐,我沒撞她。”
“你個死丫頭,這么小就說謊話,真是有娘生沒爹教的臭丫頭,還敢撒謊。”佟金玉沒想到姐妹來一開口卻要反咬自己一口,她真是氣糊涂了。
她不說這句還好,這么一說,便讓云初想到方守財那個混帳老爹來,她對自己也就罷了,對小四又何曾進過當爹的責任,小四生命垂危,他手里明明有錢卻不肯給小四醫治,這樣的爹,簡直是畜生不如。
其實佟金玉說完也后悔了,畢竟上次別云初打了一巴掌,那臉可是疼了好幾天呢,如今看到云初,好像又有些疼了,眼簡直云初呼嘯著要向自己沖來,她驚慌的四處閃躲,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體面,這么一躲,珠釵被撞歪了,發髻下的一塊白色頭皮便露了出來,胖掌柜看著了一眼,便已經明白了。
云初果然有兩下子,一看就知道這個佟大小姐是怎么回事了。
佟金玉明明感覺的云初像自己沖過來,又要打人了,可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蘭馨閣中只是回蕩著她的驚叫聲,“啊,打人啦”
喊了一聲,她覺得有些不對,偷偷的從小丫鬟身后探出腦袋來,發現云初的身邊多了個英俊的男人。
“你攔著我做什么,讓我教訓教訓這個沒教養的丫頭,他爹不管,那我就替她爹來管管,讓你知道什么叫好好說話。”
鐘夜辰拍了拍云初的肩膀,“冷靜,那么多人看著呢。”
“我不怕,反正我的名聲也就那樣了,我不在乎!”今天她非要揍佟金玉不可。
“我在乎,打這種人,何勞你動手,臟了你的手眼下可沒有水來洗!”鐘夜辰好看的薄唇里對著云初,那便是世上最甜最深情的話,對著別人,依舊清清淡淡,卻透著森森的惡毒。
這人的嘴巴怎么這么壞,佟金玉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是誰啊,你才臟呢。”
鐘夜辰看到不看佟金玉一眼,剛剛他來約定的地點來找云初,就聽見有人說佟家的小姐跟人吵起來了,進來一看,居然是跟云初在吵架。
佟家是吧?他之前在這里呆過一些日子,對這里幾個有名的商戶還是有些了解的,包括那個齊賢雅。
“溯川鎮佟家,金玉其外其實早已敗絮其內,如今全靠著齊家的照應,才得以度日,入不敷出已經一年有余,眼下正跟晉城的和春堂做著藥材生意。”鐘夜辰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蘭馨閣響起,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佟家如今已經這樣了嗎?看著不像啊,佟家的女眷依舊是風光體面,花錢大方著呢,可瞧著年輕公子儀表堂堂,又不像是在撒謊,一時之間,眾人不知道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佟金玉沒想到自己家里不為外人知道的事兒怎么就被男人給知道了,而且居然連年前才談攏的生意,他都知道,“你信口雌黃,我們佟家好著呢,你你到底是誰?”
如果真的是好著呢,她該底氣十足才對,怎么會如此的心虛。云初側目看著鐘夜辰,鐘夜辰對她我微微一笑,一副萬事交給我的神情。
“還是我家云初的那句話,佟家如今如何,佟小姐心里應該清楚,我勸你識相的還是趕緊滾,別礙著我們的眼,不然晉城的這單生意,只怕你是做不成了。”
眼下離開,太沒面子了,何況這男人是誰啊,說沒就沒,佟金玉好死不死的非要挑釁鐘夜辰,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后悔了。
“佟小姐,這東西我賠了,您消消氣,云初姑娘你也消消氣,這位公子也莫生氣!”畢竟是自己的鋪子了,胖掌柜試圖調和,他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當然從佟金玉的表情里看出了這個年輕公子并沒有撒謊。
他也納悶這么秘密的事兒,這位公子如何會只曉得,難道是刻意的調查過佟家,可今天完全是個巧合,說來奇怪。
“哼,不要了,我們佟家有的是錢,這點兒散碎銀子就當打發給了阿貓阿狗,省的有些人在那里胡說八道。”佟金玉不敢再呆下去了,這個男人好看歸好看,可氣場太強大,她更想回家問問,一個年輕的公子是如何知曉佟家的秘密的。
見佟金玉落荒而逃,云初的氣也算順了些,此時方來娣已經從地上的角落里撿起了一顆珠子,“三姐,剛剛那個人就是踩著這個滑了一下,然后撞在我身上的,是她撞的我,我沒有撒謊。”
眾人紛紛了然,剛剛這丫頭就說佟小姐滑了一下,原來真的是如此。
云初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我知道,我家小四才不撒謊呢,不過以后也不要撒謊,做錯了事兒用于承認就是了。”
“我知道了!”
見幾個人是要走,胖掌柜一直送到了門口,“云初姑娘,我剛剛跟你說的事兒”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的。”
胖掌柜是擔心云初跟佟金玉吵了一架后,心情不好,結果就不去了,那他可就虧大了,還好云初姑娘并沒有反悔。
“你答應他什么了?”鐘夜辰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