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柳身形一頓,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不能夠輕易得罪人,不管是客人還是生意場上的朋友,他開個戲園子廣結朋友,為的就是多些人脈。
“夫人還有何吩咐?”吳柳態度很恭順,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能夠把這么大的戲園子開下去,也是有些本事的,“吩咐倒不敢,就算買賣做不成,咱們也可以做個朋友啊,我聽說這里要明日要唱《牡丹亭》?”
吳柳再度坐下來,不聊生意了,他反而還輕松了些,“正是,夫人如果想聽的話,我給您留著這個位子。”
云初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這個位置聽戲絕對是最好的,當然,價格也是不便宜的,如果在晉城的話,這么一個位置,好一點的戲院能夠賣到百八十兩,如果遇到兩個有錢人爭搶的話,上千兩也是有的。
“好啊,那我明日再來!”云初說話的時候便拿著瓜子去嗑,鐘夜辰也吃。
或許是輕松了,他們都在吃瓜子,吳柳也就放下了防備,從桌子上拿了個瓜子往嘴里塞。
云初看到他有如此的舉動,嘴角上揚,這事兒成了。
吳柳本是抗拒吃瓜子和談瓜子的生意的,而要跟他談生意的話必須讓他嘗嘗云初的手藝,否則根本沒辦法繼續,但他不肯吃,鐘夜辰都有些為難了,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云初跟他隨便的聊了兩句,居然就讓吳柳吃了。
確切的說吳柳還沒有吃,他只是把瓜子放在兩唇之間,便已經嘗到了瓜子的滋味,他的眼睛瞬間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向云初,然后用牙齒把瓜子的殼咬開。
入口時有點兒咸,但細細品味卻咸里卻夾雜著甜,又有一絲辛酸,細細咀嚼,卻有一種青草的味道,瓜子仁十分的干脆,好吃的已經無法形容了。
吃了一顆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錯覺,緊接著他又吃了一顆,同樣的干脆好吃,很快,一小把的瓜子就被吳柳吃完了,吃到最后幾個,他竟然連瓜子皮都舍不得吐掉,瓜子皮里也浸染了那種味道。
吃了這么多年瓜子了,他一直以為瓜子是香的,卻不想還有這種味道。
云初跟鐘夜辰相視一笑,從吳柳驚艷的表情中不難猜到,這事兒十有八九是可以成的,只是需要些時間,讓吳柳深思熟路一下。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走了,明日牡丹園我定會來開的,再會!”云初笑著跟愣怔之中的吳柳辭行。
回答她的是沉默,吳柳還沒有從瓜子可以有咸有甜的驚艷之中回過神來,等他意識到這是個巨大的商機的時候,對面的兩個位子已經空空如也了。
“來福,人呢?我對面的人呢?”吳柳緊張的問道。
來福躬身答道:“老板,那二位已經走了半天了,您沒發現啊!”
“哦……”吳柳看了看堆在桌子上的瓜子皮,還有種想要放進嘴里重新允吸一遍的沖動,不過他堂堂一個老板,這樣做還不得被人笑話死,“來福,明天上午那場牡丹亭,這個位置不要賣了。”
“啊?不賣了?”來福不解的看向吳柳,總覺得吳老板今天怪怪的,好像就是自打見了剛剛那兩個人開始的。
“對,不要賣了,明天你去門口守著,要是剛剛那二位來了,立即把人領到這里來,然后趕快去通知我,知道了嗎?”吳柳嚴肅的說道,如果不是云初說明天還會來,他定會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鐘夜辰和云初處了戲園子后在大街上閑逛,鐘夜辰心中疑惑,忍不住問道:“我剛剛瞧著那個吳柳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你怎么知道聊著聊著他就能吃瓜子的呢?”
原來鐘夜辰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聰明的啊,其實云初一開始也不知道,不過是跟吳柳說話的時候,發現他的門牙有個缺口,那是愛嗑瓜子的人才會有的。
一堆瓜子擺在面前,愛吃瓜子的人總會忍不住去吃的,前提是讓他們放松警惕,所以云初便隨便跟他閑聊了幾句,尤其是說到戲園子里面要唱的戲時,吳柳更是滔滔不絕的稱贊,再加上云初和鐘夜辰吃瓜子的動作那么自然,一來二去的,吳柳也就忘了先前的抵觸。
當云初把這個解釋完后,鐘夜辰連連夸贊,“真有你的,厲害,厲害。”
云初傲嬌的笑了笑,“多謝夸獎。”
“接下來去哪兒?戲園子的生意十有八九可以拿到了,咱們是繼續逛逛還是回家。”鐘夜辰征求著云初的意見。
回家,云初不想,她還想要去另一個地方,她覺得那里一定會賣的更好。
只是,這個地方有些難以啟齒。
“不想回去?那我陪你轉轉,可有什么要買的?”鐘夜辰不知道云初的小心思,以為她想要轉轉或者買些東西呢。
豈料,云初搖著頭,想了想還是說吧,畢竟事成了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呢,“恩,不想回去,夜辰,你能不能陪我去醫館地方?”
“哪里,怎么還害羞了呢?莫非是做成了生意,心情大好,想要獻身于我?那我可得找個好一點的客棧。”鐘夜辰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云初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他就是喜歡看到云初紅著臉害羞的模樣,總讓人忍不住上去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