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敢忘,但是這事兒跟我們初心閣沒關系,我已經下令收回所有的龍墨,不讓再賣,是小伙計私下里賣的,不知大人可知道此事?”云初問道。
羅竟先捋著胡須笑了笑,“夫人,這事兒我知道沒用,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何況小伙計,也是你們初心閣的伙計,你說是小伙計一人所為,與你們初心閣無關,那我也可以說是你們初心閣想要把責任推給一個小伙計呢,如今重點不在于你說,還是我說,先找到小伙計才是關鍵啊。”
這個云初也知道,但是德子下落不明,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到底是誰下了這么大的一盤棋呢,沒有了初心閣,溯川鎮的生意就無疑讓了出去,而且晉城的小鋪也會受些影響,被查封的那批貨耽誤了很多事兒,這樣她就沒有辦法跟她二叔搶生意了。
所有人都知道云初不敢頂風作案,抗旨不尊,她就算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會讓人繼續售賣龍墨,這顯然就是栽贓,誰都能夠看得懂的栽贓,卻沒人站出來說句話,云初也覺得這事情有些古怪了。
雖然一切都有利于云家二老爺,可是云初又覺得他沒有這么大的權力,一定有個位高權重的人在背后操控著一切,就像蕭家一樣,若自己身后不是由著威遠侯府,只怕光抗旨不尊這一個罪名,就可以讓她也人頭落地了。
云初也是會看眼色的人,羅竟先并沒有要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他管不夠大,真的不知道什么,還是他不想說,不過他也說了一個關鍵,就是這次初心閣能不能夠解封,就看那個德子了。
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一個下落不明的德子身上的時候,云初還想到了一個人,有賣的肯定也有買的,不管舉報的那個人是好是壞,或許他身上有些什么線索呢。
因為云初身懷有孕,雖然跟三個男人同桌而食,但并沒有飲酒,就算換做平時,鐘夜辰也是不讓她喝酒的,就怕她酒量不好,喝醉了逮著人就要親親,那鐘夜辰不得氣死才怪呢。
云初想到了另一點之后,心情隨之就好了很多,幾天的食不知味忽然一下子就好了,居然有了食欲,她如今懷著孕呢,才不管別人怎么看呢,居然一下子吃了兩碗飯,當真是不拘小節啊。
要知道很多大宅子里的女人,吃飯都是小半碗,或者數米粒的,云初這胃口……也很讓人佩服啊。
齊賢雅都看的直了,“夠不夠,不夠我再讓人給你盛。”
云初滿意的點了點頭,“飽了,吃不下了,你們都看著我干啥啊,吃你們的,是不是我在這里你們不好喝酒,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羅大人,齊伯伯,賢雅,我走了!”
“我送送你!”齊賢雅也隨之起身。
云初笑了笑,“不用麻煩,你在這里好好的陪著羅大人喝酒吧。”
云初走后,羅竟先笑著道:“這個少夫人,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這些話也無傷大雅,齊老爺也跟著道:“對啊,這丫頭的本事多著呢,看著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卻總給你眼前一亮的感覺,而且有時候又跟個男孩子似的,唉,眼看著就要當娘了。”
“來來來,喝酒,齊家的好酒,我可是惦記了很久了!”羅竟先道。
云初出了齊家,臉上的嬉笑怒罵、插科打諢的樣子盡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精明,“錢罐,你去叫個暗衛查查當時是誰舉報的德子,他的墨又都賣給了誰?”
吩咐完了之后,云初打了個飽嗝,接著又是個哈欠,逗的青杏想笑卻又不敢笑,云初瞪了她一眼,“想笑就笑唄,真是的,憋著不難受嗎?”
青杏咧嘴,“奴婢可不敢笑您,好幾天見您沒吃這么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幾頓沒吃了呢!”
云初上了馬車,“我開心啊,人逢喜事精神爽,當然要多吃一點了,”說著云初拍了拍自己球一樣的肚子,“寶寶,你吃飽了沒?”
青杏看到這樣的云初也放下心來,這幾天為了初心閣的事兒,再加上少爺沒有音信的事兒,少夫人已經好幾天沒這么開心過了。
回到家,云初先美美的睡了一覺,連沈玉凝都忍不住問青杏,云初這是怎么了,回來就開始笑,難道是初心閣可以重新開張了?
青杏也不知道,云初咋就吃了一頓飽飯這么開心,難道是齊家的飯菜這么對胃口,之前他們說話的時候,她也跟著來了,沒覺得有啥好消息啊。
“云夫人,您還是等少夫人醒了,自己問她吧,我去給她熬湯去!”青杏道。
沈玉凝看著睡得香甜的云初,本來想要出去的,可是看著看著,就舍不得離開了,自己的女兒,長了這么大,她真的都沒有好好的待過她,曾經的冷嘲熱諷,也不知道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沈玉凝把云初臉上的幾根碎發弄到了耳后,動作很輕,然后云初嘟著嘴,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娘……”
“唉,不怕,娘在呢,睡吧,睡吧!”沈玉凝輕拍著云初的背,果真,有娘的孩子最幸福了,云初翻了個身,繼續睡著了,夢里也都是美好的事情。
這一覺睡的可不短,要不是怕她夜里睡不著,沈玉凝還舍不得叫醒她,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睡了快兩個時辰了,一個下午就這么過去,云初伸了個懶腰,“娘,錢罐呢?”
“少夫人,我在呢。”錢罐早就等在門口了,想要讓稟報,卻被掐著腰的青杏給攔了下來,死活不讓進去打擾云初休息。
兩個人就這樣不發一言的僵持了半天,總算是云初醒了。
“進來吧,我讓你查的人你可查到了?”云初問道。
錢罐點頭,“德子從初心閣一共拿走了兩塊龍墨,一個真的給了他的親戚,不過另一塊賣給了一個叫張遠的人,就是那個張遠去舉報的。”
“那么德子的親戚跟那個張遠在何處?”云初問道。
“德子的親戚前些日子病死了,而那個張遠,聽說不是溯川鎮的人,事情發生后,他就回了老家了。”錢罐道。
云初點了點頭,“連德子的親戚都死了,這事兒絕對不簡單,只怕德子也兇多吉少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放在了那個張遠的身上,錢罐,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叫張遠的人。”
雖然有些難辦,可奴才不就是為主子解決難題的嗎?要是這點兒事兒都辦不好,錢罐只怕是沒臉見少爺了,不過說起少爺,他也有點兒開始擔心了。
“是,我這就去辦!”錢罐退出去了,直接去吩咐暗衛去了。
這邊話還沒說完呢,青杏又來傳話了,“先不用去查了,少夫人說了,要先回晉城。”
“為啥啊?”錢罐納悶的問道。
青杏笑了笑,“因為少夫人說那個張遠很可能在晉城,所以明天一早就起身回晉城,然后你再去查。”
“在晉城?為什么?”錢罐繼續問道。
青杏搖搖頭,“少夫人說的,你聽著就是了。反正少夫人說的肯定沒錯。”
云初要走的很匆忙,雖然這次回溯川鎮沒能如愿的讓初心閣解封,但是也算有了進展,她先去辭別了齊家父子,并且讓他們幫忙把鄉下的宅子賣了,她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就算回來,也不會去那個村子里。
馬車本來很寬敞,可是多了方招娣母女三人,稍稍的有些擁擠,而且也很熱鬧,兩個小娃兒難掩興奮。
同樣是十幾天的奔波,云初才又回到了晉城,想著去鋪子先看看,也是捎帶腳的事兒,結果就被福伯一頓的打倒苦水,在云初不在晉城的這些日子,云二老爺連連出招打壓云初。
他知道云初手里的貨不多,所以故意的降了價,然后逼著云初這里也降價,可是云初的東西很快就會賣完,之后他再漲價。
福伯已經跟著耗不起了,他想要告訴云初,可是他又聯系不上云初,因為侯府那里的夫人說了,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能告訴云初,怕的是云初著急。
“大小姐,您說怎么辦啊?要是不講價,咱們的客人就要走光了,可是若降了價,咱們成本都收不回來,我也是沒辦法了,撐不下去了。”
云初倒是沒有多著急,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這也是她為什么急著回來的原因,自己不在晉城,云家那里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主動出擊才是他們的風格,以報自己搶了他們大生意的仇。
他們要是不這么做,就奇怪了。
“他們的貨質量怎么樣?”云初問道。
“比之前好一些了,可是跟咱們的沒辦法比呀!”福伯道,所以這里的價格才會比那邊高一些,但是現在他們降價降的太多了,客人都走了一大半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找人買幾樣他們的貨來,我要看看他們的東西然后再做決定。”云初道。
“不用去了,我已經讓人買來了,小山,快拿給大小姐看!”福伯之前就想看看是什么樣質量的貨才會賣出這個價錢,這么一看,連他都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