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李天佑沒有放肆,和魏江河把酒夜談,直到深夜才睡去,雖然精神疲憊,但心花怒放,因為短短幾個月,以丹青為根基的天佑集團已經蒸蒸日上。
第二天李天佑便起身跟著朱雀在張虎的護航下來到沈陽,拜會了趙河山之后繼續啟程,來到連城。
熊抱樸和耀陽住的一個普通的小二樓,算不上豪華,但很精致,三人的到來立馬給這個小屋增加了人氣。
耀陽看到朱雀親切的叫了聲干娘,又對張虎稱呼了一聲二師父,但對李天佑就猶豫了,撓了撓頭始終沒喊出那聲干爹,李天佑微微一笑,揉了揉耀陽的小腦瓜。
看到三人熊抱樸雖然心里溫暖,但也沒起身,漠然的看著三人和耀陽親熱,一副被冷落了的失落神情。
李天佑看到熊抱樸的模樣笑了,拿出兩瓶好酒笑道:“怎么樣,你們爺倆住的還算開心吧?”這兩瓶好酒自然是孝敬熊抱樸的,他可是知道這個老家伙不見這些東西是懶得和他說話的。
熊抱樸這才舍得起身,笑瞇瞇的接過好酒,這才答道:“還將就吧,要是這小子不總惹禍的話就舒服多了!”
李天佑微微驚訝,在他看來耀陽可是一直很乖巧聽話的,卻不想熊抱樸會說他惹事兒,轉頭看向耀陽,發現這小家伙正對著打小報告的師父怒目相向:“哪有總惹事兒?”
“打人還不叫惹事兒?”熊抱樸毫不相讓。
李天佑糊涂了,疑惑道:“打人?”
耀陽不知如何說起,熊抱樸則接過話頭:“可不嘛,入學第一天就打了一個同學,第二天打了三個,第三天打了十個!”熊抱樸憤憤的列舉耀陽的罪過。
李天佑瞪大了眼睛一陣不可思議,這不就是是他們小時候喜歡的稱霸校園么?當然,他絲毫不懷疑耀陽有這個實力,畢竟張虎的徒弟,那些孝子哪里是他對手。
“那第四天呢?”張虎看熱鬧不怕事兒大,聽到徒弟給自己爭臉,好不開心。
“第四天?”熊抱樸疑惑一聲,然后看著這個丟人的師弟罵道:“傻啊,第四天還有人敢找打?”
朱雀苦笑不已,感覺耀陽分外霸氣。
李天佑則轉頭看向耀陽,自然是詢問的意思,因為在他看來耀陽絕不是爭強好勝的性格。
看到李天佑的眼神,耀陽也知道他的意思,低聲道:“他搶我座位,然后就打了起來,第二天他又叫來伙伴打我,還是沒打過,第三天他又叫了十個伙伴……”
李天佑明白了,這是蝴蝶效應啊,剛要說話就聽熊抱樸酸溜溜的說話了:“喲喲,還搶你座位,是搶你同桌吧!”
耀陽被戳穿心思,一陣窘迫,李天佑聞言看向熊抱樸。
熊抱樸看著耀陽氣狠狠道:“要不是看那女娃娃確實長得有靈性,否則我一定把他屁股打開花兒!”
李天佑哈哈大笑,明白了,于是對耀陽笑道:“揍的好!搶咱女人,那可不能慣著!”張虎也拍了一下大腿,贊道:“說的對!揍他!”
耀陽絲毫沒覺得這句夸贊是什么鼓勵,小臉更紅了。
朱雀掩嘴輕笑,這對兒干父子倒是相映成趣兒了,都是爭鋒吃醋的主兒。
晚上幾人在外邊吃的飯,一入桌張虎就考問耀陽的功課。
“這層練的咋樣了?”
李天佑聞言瞪大了眼睛,插嘴疑惑一聲:“層?大哥,你別告訴我你們練的是什么乾坤大挪移啊!”
張虎看著少見多怪的李天佑不厭其煩的解釋了一聲:“古人就愛玩這些道道,比如能打到一個是一層,能打倒五個是第二層……”
李天佑搖頭苦笑,不再說話。
見張虎又看向自己,耀陽尷尬的開口了:“現在只能劈開一塊瓦,劈不開磚……”
李天佑噴了,媽的,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劈磚?
張虎沒理會李天佑的眼神,很是欣慰的點點頭:“那這層就過了!”
“不是應該練到摧墻憾樹么?”耀陽疑惑道。
李天佑已經蒙比了,完全被倆人的對話給雷到了,連酒都忘了喝了。
張虎聞言為難道:“額,這個書上是那么說的,但我師父說第一層根本不可能達到那個層次……”
耀陽不明白書上明明這么寫著,為什么師父和師父的師父會這么說,張虎語言能力不強,正想著如何做解的時候李天佑這個門外漢說話了。
他先看著耀陽問了一句話:“看了這么多古文,你有沒有發現古人最愛用的修辭手法?”
耀陽凝思一會兒,豁然開朗道:“夸張!”
李天佑滿意一笑:“對,擱現在說就是吹牛b!”
耀陽開心一笑,李天佑又道:“明明只能扛住一鐵棒,他們就會說什么刀槍不入,明明只是身子輕盈了一些,他們就說什么踏雪無痕,牛逼吹的響當當,但百分之八十都是水分,你可千萬別當真,較真的八成都掛了。”
張虎一聽沖李天佑比了個大拇指:“對,就是這個意思!”
耀陽點點頭,看著李天佑的眼神多了些崇拜,這個干爹對文學的分析總是讓他十分拜服。李天佑不再多說,然后耀陽便聽張虎傳授第二層的要領。
李天佑也不再打擾兩人,而是和熊抱樸聊了起來。
“我準備在哈爾濱弄個玄武門,您有空沒,給去看看?”李天佑求教道。
熊抱樸輕輕搖了搖頭:“不用去了,本來就是極北之地,你在聽聽這名字——黑龍江,再適合玄武不過了!”
李天佑笑著點點頭:“就是不放心小源自己闖。”
熊抱樸喝了口酒,李天佑剛放下擔心卻不料熊抱樸放下酒杯說了三個字,李天佑登時心思一緊。
“死不了!”
正月十四,李天佑和朱雀逛了一天街,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朱雀挑的格外認真,因為李天佑要帶她回家過元宵,這讓她感到一陣緊張,有些小女兒見公婆的羞澀。
兩人足足買了一天,然后十五一早便由李天佑駕駛寶馬帶著朱雀來到農村老家。
李治夫婦早知道兒子要回來過元宵,但一看朱雀登時驚的不會說話了,尷尬了好一陣才連忙笑著歡迎閨女,弄得朱雀又是一陣尷尬。
李治夫婦是地道的本分人,但一看大包小包還是忍不住喜笑顏開,倒不是看到了好東西,只是心中舒坦。
農村不限煙花,所以農村的元宵節分外熱鬧,到了晚上,整個屯子都會鞭炮齊鳴,禮花齊放,雖然都是百十塊錢左右的禮花,但噼里啪啦的好不熱鬧。
李天佑特地在省城拉了兩個近萬元的禮花,往院子一放李治就看出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李天佑先是和李治把早已準備的二踢腳和劣質煙花放了起來,朱雀站在院子里的火堆前,看著這對父子忙碌著,凍得通紅的小臉滿是笑容,再轉身看向屋內兀自忙碌的身影,更是一陣羨慕。
父慈子孝,母親賢淑,雖然這個家以前過得并不富裕,但她卻感覺的到其中的幸福,那是自己這個身家上億的孤獨女人散盡家財也難以企及的美好。
讓家里的煙花成為整個村子最好的風景是李天佑打小就立下的心愿,因為那時候孝子過元宵總是喜歡整個屯子亂晃,看盡百家煙火,那時候攀比的他們就會給各家排個順序,誰家煙花最好看,他們就認為誰家最有錢,李天佑也不例外。但他從來沒奢求父親買貴的煙花出去攀比,因為他知道家里不易,所以今天他特地讓父親放的晚些,因為他要讓那兩座煙花成為整個村子最絢麗的風景。
年三十兒和元宵的夜對孝子來說是最好的節日,所以他們也成群結隊亂竄,他們白天就看到了李治家里的那臺大車,也早都期待他家的煙花,此刻見到李家開始放炮,早都圍了過來,這一開場讓孩子們有些失望,因為太過希拉平常,但那個門口的女人讓他們沒舍得離去,一群流著鼻涕的孩子早都忘了煙花,只是看著篝火前的女人愣住了神兒,這哪能是真人啊,簡直就是畫里的仙女兒啊。
朱雀只是看著煙花微笑著,卻不知她的笑是那么迷人,這一夜,李家火堆前的那張笑臉讓一個屯子的孝突破了那層懵懂,成熟了好幾歲,他們一夜知春。
終于放完了廉價煙花,李天佑也注意到了圍在門口的孝,朱雀循著李天佑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圍在門口的孩子們,她對著一群可愛的孩子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還有很好看的,進來看!”
孩子們看到仙子說話,一下子都頓住了,不敢動作,直到一個年紀較小的孩子踏出第一步,他們才呼啦啦的跟著進了院子,但都沒敢離朱雀太近,也不敢看向朱雀,只是望著忙活著的李天佑。
“大哥,這兩個是你買的么?”走的近了他們才看到比自家煙花大了好幾倍的禮花,一個男孩子看著李天佑問道。
李天佑笑著道:“是啊,老好看了,想不想放?”
農村孝都很勇敢,放煙花更是習以為常,那孩子聽到李天佑這句問話驚喜中帶著猶豫:“我能放么?”
李天佑微微一笑,遞出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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