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反應過度了?人家愛叫啥來叫啥來唄,干啥一驚一乍的。大家可以試著這樣理解,這就跟約好了單挑一樣,結果對面叫來兩個平均身高一米九的黑人,還是TM磕了藥的,妝若跟人家一比頂多算是焗了個頭,這還打你妹啊。
這玩意還跟當初李肆收集仙氣和安美駿醉引天雷不同,屬于政治問題。我對冬一棟道:“你不打算說兩句?”
冬一棟也是無奈:“叢云向來反感身份地域的歧視,在他眼中靈獸園的靈獸和十萬大山的魔族根本沒有區別,我如何能勸的了他。”
我心里挺沒底了,也不知道這些魔族到底多大能耐,賣相倒是挺嚇人的。
妝若無法無天一式已經使出,蛇矛如飽蘊濃墨,以天地為畫布,一甩一帶,漆黑真氣如墨海蛟龍,向著叢云劈砍而來。
叢云負劍戟指,遙令獅馬二魔,魔馬一聲嘶鳴,蹄踏光波,雙目出火,硬生生撞上了妝若的殺招,卻被當場斬做兩段。
“好!!!”
魔族妖獸被一招斃命,引得全場暴起一陣喝彩。
魔馬被斬,怒獅更狂,周身雷光電影爆閃,噼啪炸響中集成光束射向妝若。妝若面若寒霜,手中蛇矛左右連掃,激出一記濃墨十字斬。
光束與十字斬相觸,怒獅的光束被劈的爆開,而十字斬保持著去勢重重的砍在了怒獅的頭顱之上。
在四起的叫好聲中,怒獅頭顱開裂,一顆青白圓丹從中飛出,似要升空遁去。
羅胖子大呼:“除魔務盡,還不快使神通,破了魔獸內丹!”
無需他來提醒,妝若蛇矛遙遙一指,一點墨跡射出,啪的一聲將怒獅內丹炸成齏粉,怒獅肉身隨即分崩離析。
歡呼叫好聲群起呼嘯,十萬大山魔獸與九州修真者不共戴天,見到妝若瞬殺二魔,觀眾都是興奮異常,妝若那幽冷的面容上,也不禁浮現得意興奮的神采。
但歡呼聲并沒有持續下去,而是快速的消散了,因為所有人都注意到,叢云的身影已經從之前所處之地消失了。
他靜靜的,悄悄的,將散發著淡淡煙氣的長劍,從身后,架在了妝若的肩膀上。
“單以戰力來說,你有足夠的實力與我一戰,但對魔族的歧視之心削弱了你的判斷和預警。”
羅胖子連忙宣布:“啊…本場比賽冬殿副殿叢……”
嘩啦一聲響,是一陣風掠空而過,吹起了一蓬鮮血,也吹散了妝若的回龍真身。
叢云竟然在必勝之局下了殺手!
我大喊一聲:“李肆何在,快快救人!”
李肆從觀禮陣列一躍而出,一邊調動四方仙氣入體一邊沖向從半空墜落的妝若。
可叢云卻沒給他機會,長劍一揮,一道煙云憑空而現,妝若的身軀跌落其中,李肆沖到近前,帶起的勁風將煙云吹散,卻哪里還有妝若的身影。
叢云還劍入鞘:“眾生平等,既然你留了兩具魔族尸身在此,便死在十萬大山之中吧。”
誰都沒想到叢云真的會殺了妝若,他已經是必勝之局,即便妝若不認輸,羅胖子作為裁判自然也會叛出勝負。可他不僅殺了人,連尸身都以秘法丟入到十萬大山,這等殘酷行徑讓人不寒而栗,一時間場中鴉雀無聲。
我轉目瞪向冬一棟:“這TM是什么意思?”
冬一棟轉頭看我,語氣淡然:“比武爭勝,刀劍無眼,鬧春掌殿若是怕有死傷,何必要搞這比武噱頭。”
冬一棟這話連夢幽村長都聽不下去了,哼聲道:“冬殿畜生!你在老夫的慶典上見血殺人,莫非是做給我看的?”
冬一棟臉色一變,剛要說什么,卻見場下櫻娘和妙目仙子騰空而來,對夢幽村長耳語了幾句,夢幽村長隨之臉色一變起身就要走。
我連忙拉他:“前輩要去哪?”
夢幽村長臉色很是難看:“有人私闖萬隱宗,我得回去看一下。”
“可這慶典……”
“你們先弄,我去去就回。”
夢幽村長說著便帶著二女御風而去。
冬一棟見難纏的主走了,冷聲道:“靠山都走了,鬧春掌殿這回得自己想主意了吧?”
我喝道:“你存心找事兒是吧?”
冬一棟冷哼一聲:“存心惹事還不至于,想見識一下鬧春掌殿的手段倒是真心,接下來該你先行部署了吧。”
不等我做安排,天池早已經站在了場中,一席黑色法袍,背后青色羽扇自行扶搖招擺,襯著他如仙人下凡一般,但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有若實質的殺氣,門下傳功掌事被殺的尸骨無存,身為掌門他若不找回場子,便無法對門人做出交代。
見到掌門登場,冷門一眾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紛紛惱怒高喝,要天池一血仇恥。
這種氣氛下,我不能,也無法再做其他安排,而且我也深知天池有殺招致敵,定可贏下此陣一血冤仇。當下咬牙對冬一棟道:“你的人呢!”
冬一棟隨性的一揮手:“傳功,你來接一場。”
冬殿傳功掌事領命而出,到得臺上一震長劍算作致禮。
場中氣氛已經完全變了,但羅胖子還是調整了呼吸,硬著頭皮再做講解:“第二場,由春殿先派出代表,是殿屬冷門的掌門天池,而冬殿方面……”
天池低喝一聲打斷羅胖子的聲音,接著轉身將羽扇抄在手中,緩緩向前走出一步,同時羽扇一搖,風流逆轉;再走一步,羽扇二搖,濃云遮天;行至三步,羽扇三搖,九天云開洞出異界天門,陣陣轟鳴中,預示著神獸臨凡。
天池竟然沒有使用自身功法,一上來就招出了神獸嵐降,毫不隱藏自己的必殺之心。
冬殿傳功卻不驚慌,稍微瞄了一眼九天之上露出半個身形的嵐降,接著微微一笑擲劍于地,抱拳道:“天池掌門修為超絕,又有神獸助陣,我自知不是對手,認輸了。”
說完也不等天池反應,徑自回身,施展功法跳出了比武石坪。
而天池殺心大起,怎能輕易放過,爆喝一聲:“回來!此陣還未分出勝負。”
冬殿傳功笑問羅胖子:“還請裁判定奪。”
饒是羅胖子機敏圓滑,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只能向我投來求助目光,同時,也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引了過來。
眾目之下,我腦中飛速思慮,余光掃到冬一棟嘴角得意的笑容,終于想通了他的用意,我輕輕一笑:“我自以為能借主場優勢壓住你的聲勢,你便以殺伐亂我心智;我自以為下駟敵你上駟的戰術可行,你便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一來一往間表面雖成平局,我卻被動了,冬掌殿好陰狠的手段吶。”
冬一棟談笑自若:“鬧春掌殿機敏過人,小小詐謀果然逃不出你的法眼,只是沙場爭雄除了武力搏殺,詭謀算計往往更能致人死地,本座也并未做過多謀算,只是隨意應對罷了。”
我冷聲問道:“你是要挑明要跟我作對了?”
冬一棟突然轉身向我:“難道還要等到換屆大典再挑明嗎?鬧春掌殿,您不會覺得換屆大典四殿爭鋒會比今天和諧吧?若是沒有催萬骨而成王的準備,本座勸你還是早早消了爭勝之心吧。”
冬一棟的話讓我凌然一醒,是啊,我一直以為萬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以為一切都會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豈不知我只是坐井觀天,從未真正的走到最前方與仙俠列強一較高下。如今冬一棟稍加逼迫我便亂了手腳沒了主意,他日換屆大典定然更加兇險萬分,我又如何能如愿勝出呢。
“倒要多謝掌殿的提點了。”我向冬一棟拱手示意,接著對天池道:“勝負已分,天池掌門辛苦。”
羅胖子連忙宣布:“第二場,春殿獲勝!”
天池似有不愿,雙目入刀般盯著我看,我堅定的搖了搖頭,天池嘆息一聲,一腳踏碎石坪,憤然離場。
冬一棟朗聲道:“第三陣,有勞護法為我冬殿爭勝!”
我也不猶豫,搖呼喜春:“龍陽宮主,你可得幫我們殺回一盤吶!”
冬殿護法和喜春還未上臺,我對冬一棟道:“我看你手下的人積極性不太高,動不動就投降,挺敗興致的,為了對得起觀眾,咱是不是得想想辦法?”
冬一棟問我:“不知鬧春掌殿有何提議?”
我從青龍背上走過,靠近冬一棟身邊蹲了下來:“咱倆賭點啥唄。”
冬一棟一愣:“規則中可并未提明有此項目。”
我抿著劉海道:“助興唄,你不會是不敢吧?”
冬一棟不為我所激,抱拳一笑:“作為賓客,當然要怯主人三分,本座不敢與掌殿對賭。”
我也不跟他廢話,站起身來大聲宣布:“第三場比武,本座以禧堂山權柄做注,賭冬一棟掌殿臉上的面具!”
我下的賭注明顯不成正比,場下咦聲四起,而冬一棟并不受我引誘,看樣子還要推辭。
我呵呵一笑,繼續高聲道:“誰不賭誰先死個媽!!!”
所有人都愣了,冬一棟緩了半天才指著我顫聲道:“你…你竟然也耍起了那老者的不恥手段!”
我一甩劉海,流里流氣的問:“那你賭不啊?”
冬一棟怒喝一聲:“賭便賭!本座怕你不成!”
作為流氓,就需以流氓手段行事,不然如何鎮得住這仙俠群英!
六爺,多謝您老昨日為我上了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