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投資，同是搶占止血藥市場，以云巔制藥的體量，成本大增，先期虧本其實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做生意并非一定是上來就要盈利，有很多先期虧得一塌糊涂，后期大賺的例子，這在商界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而且以云巔制藥的體量，虧個幾百萬也不算是太大的事。
所以晉墨雨顧慮的不是虧多少的問題，而是這有沒有可能從頭到尾就是柳飛給他們挖的一個坑？一個以小博大，自傷一點，傷敵八百的大坑？
他把這個想法和董祥說了一下，董祥搖頭道：“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會布這么大的局？我估摸著他現在就是在死撐，建設一個藥物生產基地，增加幾條生產線，這得花多少錢你知道嗎？雖然楚家可能墊付，但是充其量也就是墊付幾百萬，絕對不會超過上千萬，那風險太大了，那個楚老頭可是個精明人，他絕對不會做這么蠢的事。”
晉墨雨道：“如此看來，他無非就是把賣黃金果、大櫻桃、藍色情緣、七色愛戀等的錢都投到制藥公司這邊來了？”
董祥道：“肯定是這樣的，不然他早就崩盤了！這小子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發展這么多的產業確實牛逼，不過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再賺錢，一直這么給制藥公司輸血也難以持久！所以他不應該一直這么玩不盈利的策略才是，我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晉墨雨亦是眉頭緊鎖道：“這個人的心思確實太讓人難以捉摸了！咱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跟著玩不盈利策略搶占市場了。”
董祥咬了咬牙道：“你把柳飛的電話給我，他不是和那幾個保鏢說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電話問他嗎？那行，我就親自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從他嘴里套出點什么。”
晉墨雨報了一下柳飛的手機號后，他打通，先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后開門見山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柳飛亦是很干脆地道：“終于不用派保鏢跟蹤那種早就落伍的手段了？你看這樣多好嘛，我們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既然你開口問了，那我也兌現承諾，直接和你說吧，我就是覺得這年頭藥價太特么貴了，所以想開個先河，多造福造福普通大眾！”
董祥冷笑一聲道：“柳總，你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嗎？”
柳飛笑道：“當一個人在訴說看似不著調的崇高理想的時候，一般人大概都是你這種想法。”
董祥猛然站起身，有些生氣地在房內走了幾圈，大聲嚷嚷道：“有錢大家一起賺不是很好嗎？你何苦呢？”
柳飛一字一頓地道：“我任性！我高興！”
“你！”
“好了，董總，別生氣！生意場上是很難碰到像我這么坦誠的朋友的。我知道你現在在止血藥這塊投資的力度很大，而且也搶占了很大的市場，但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的制藥公司正在開足火力建設中，之前是一個月增加一條生產線，現在是一個月增加兩條，很快就是三條，四條，乃至五條，所以你要是不持續輸血的話，你已經搶占的那些市場很快就會被我搶回來。”
董祥咬牙切齒地道：“你哪來這么多錢？”
柳飛笑了笑道：“最近有太多人問我這個問題了，這么說吧，我很窮，因為粗略地算了一下，我已經負債上千萬了，但是我好像又很有錢，因為黃金果、大櫻桃、藍色情緣、七色愛戀等等一直都在賺錢，而且賺得都很多！”
頓了頓，他繼續道：“這么說可能有些抽象，咱們說個具體的吧，比如說幾個月前我從旭日大酒店那里得到了三百萬的預付款，這轉眼間幾個月過后，通過海鳴山小河蝦和海鳴山鱸魚的持續供應，我不僅還清了預付款，而且還盈余了不少，徐總昨天給我打電話說只要我需要錢就吭一聲，他可以再預付給我五百萬！”
聽到這些，董祥差點被噎死。
丫丫的呸的，做生意還可以這么玩？
他到底想不想賺錢？難道真想造福大眾？鬼信啊！
柳飛似乎猜出他想什么了，沉聲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想我就是一個瘋子，神經病！其實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們要倒霉了，因為我會一直這么不計成本地往制藥公司投資，你們是跟，還是不跟？”
太賤了！
如果說董祥在打電話前的心情是如墜懸崖的話，那么現在無疑是如墜地獄啊，遇到這樣的一個競爭對手，簡直比遇到惡鬼還可怕。
這讓他怎么辦？
或者說還能怎么辦？
“賤人！”
“喂，喂，董總，你素質點啊，你堂堂一個大老總，怎么能罵人呢？”
柳飛嚷嚷了幾句后，掛了電話，想到董祥這會兒肯定是堵得發慌，氣得吐血，直接向后一仰，靠在沙發上大笑了起來。
正在收拾屋子的李云柔見狀，送他一個大白眼道：“神經！什么事這么高興啊？”
柳飛見寒寒眨巴著大眼睛走過來了，伸手將她抱在懷里，然后道：“沒什么，就是錢燒得太多，感覺很高興！”
一聽這話，李云柔直接拿著掃帚沖到他面前道：“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柳大村長啊，你到底要鬧哪樣？你知道村民們知道你在拼命往制藥公司燒錢，而且都已經負債千萬了，都是怎么想的嗎？你放著那么多可以賺錢的產業不去大力發展，為什么要死磕這個壓根就不賺錢的呢？”
說到這，她突然話鋒一轉道：“我呸！這還不是不賺錢，是你這個神經病壓根就不想賺錢！”
柳飛摸了摸寒寒的小馬尾，笑道：“現在是不是又有很多人說我是敗家子啊？”
李云柔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有臉問！今天開會的時候唐鎮長還把我叫到一旁問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我警告你，你可要悠著點，萬一這個制藥公司把其他產業也給拖垮了，這么多員工，這么多村民，還有你的那些債務人，肯定會廢了你！”
柳飛道：“我的支書大人啊，把我這么多能賺錢的產業給搞垮，那也需要本事的好嗎？一個制藥公司根本就不夠格！”
“你！”
李云柔氣急之下調轉掃帚，朝著他就是一頓亂打，寒寒竟然十分罕見地咯吱咯吱笑了起來。
李云柔見狀，也不停手了，繼續朝著柳飛打了起來，不過都沒有用力。
柳飛看不下去了，哪有這樣靠打人哄小姑娘的？他伸手捏了捏寒寒的娃娃臉道：“你個小壞蛋，你還口口聲聲喊我先生呢，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寒寒眨了一下大眼睛道：“活該！”
“我去，連你也反了天了？”
“我也打！”
寒寒笑了笑后，舉起粉拳朝著他的胸膛一頓亂捶。柳飛將手伸到她的胳肢窩反擊一番后，兩人鬧成一團。
李云柔見狀，收了掃帚，仔細地看著，心里則是不停地嘀咕著他要是不發瘋，還真有當奶爸的潛質……
和寒寒鬧了一會兒后，柳飛用手劃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看，你這樣笑笑，先生高興，你云柔姐姐也高興，多好啊，今后要多說多笑！”
寒寒抿著小嘴點了點頭，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先生，我要學功夫！”
“行，我現在就教你！”
柳飛直接把她抱到院子里，手把手的教了起來，令他無比震驚的是她的身體雖然不好，但是習武的天賦極高，基本的招式幾乎是一學就會……
李云柔現在可沒心思關心這些，她靠在門旁看向柳飛道：“飛哥，你到底是咋想的？你知道在止血藥這塊，你已經虧多少了嗎？”
“幾十萬而已！”
“還而已？”
“云巔制藥估計都虧幾百萬了。”
“呃……還有比虧比慘的？”
見李云柔已經被雷得半死，柳飛哈哈大笑道：“制藥公司我確實投了很多錢，但大都是基礎投資，是進入這個行業必不可少的投資，止血藥這塊真沒投多少。”
“可是一直這么虧，你什么時候能賺錢？”
柳飛用手摸了一下鼻子道：“那還不是分分秒的事！”
“啥？分分秒……你不吹牛會死啊？而且既然能賺錢，你為什么要故意虧錢呢？”
“讓別人虧更多的錢！”
李云柔簡直無言以對了，這是做生意？這分明就是在對付敵人啊，太神經了！而且以云巔制藥的體量，讓它虧個上千萬恐怕也無大礙，他不一樣啊，他的公司體量這么小，一直這么虧，太影響今后的發展了。另外，他現在可是已經負債千萬了……
她正無比凌亂呢，忽然看到門口閃進來一個人影，她還沒來得及提醒柳飛，那人影已經竄到了柳飛身后，然后朝著柳飛的后腦門就是一拳。
柳飛微微側身，一把抓住他的拳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身手夠快嘛！”
男子道：“你也確實夠快！柳先生，宮澤先生有請，這是信函。”
柳飛松開他，打開了信封。
李云柔走過來看了看，見紙上包裹著白色霜狀粉末，十分好奇地道：“這……這是什么？怎么感覺像是一味藥？”
柳飛不咸不淡地道：“三氧化二砷。”
“三氧化二砷又是什么？”
“砒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