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永定河沖積扇前緣的南海子,有涼水河、小龍河、鳳河等流經這里,潺潺的溪水長流,汩汩的清泉無冬夏,這一帶水生和喜水動植物繁盛起來,魚、蝦、鱉、蟹久捕不減,鶴、鴨、雁、雉朝飛夕落,獐、鹿、狐、兔成群結隊。
松軟的土地上樹木蔥郁、青草茵茵,四季景色迥異,日日氣象萬千。地勢低洼,泉源密布,留下了許多洼塘和沼澤地,如頭海子、二海子,一直到五海子,還有一畝泉和葦塘泡子等,清代時仍有“有水泉七十二處”的記載。
這里歷史上是燕京最大濕地,是遼、金、元、明、清五朝皇家獵場和明、清兩朝皇家苑囿,“南囿秋風”早在明朝時就與西山晴雪等列為“燕京十景”之一,后逐步衰落為環境臟亂差的城郊地區。
只剩下當年的名字,如南苑、東高地、角門、鎮國寺、大紅門、小紅門等,才能彰顯曾經的輝煌。《天府廣記》中李東陽的十景所記,其中“南囿秋風”就是南海子秋天的景色。
這里雖沒有圓明園、頤和園之精美,但其廣闊幽深的野趣也同樣有著誘人的魅力。園內團泊、大泡子、三海子片片秋水波光粼粼、游魚戲逐、蓮藕飄香,成群的水鳥不時從蘆葦中驚起。
置身這野趣橫生的園囿,會讓人感到賞心悅目、心曠神怡,此時的鄧華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他的對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邋里邋遢的樣子,眼睛好像沒睡醒,偏偏讓鄧華有一種被狼盯上的感覺。
那邊章瑯和馬毅談笑風生,只是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章瑯對面,五六個和他年紀仿佛的男女,冷嘲熱諷:“蟑螂,你不會輸不起吧?都五年多還放不下,老弟,你太執著了!”
“林海東,輸贏不是問題,”章瑯嘴角微微抽搐,“問題是哥哥見不得你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蘭馨、梅惠兒和吳鳳姣三個美女站在一起,身邊還有一群鶯鶯燕燕,還真是人以群分,這一幫幾乎各個姿色不俗。這幫女孩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對場地中央那兩個人品頭論足。
鄧公子賣相相當不錯,和邋遢散人想比,超出兩條街。下身是一條黑色功夫褲,寬松舒適,褲腳收緊。腳上是一雙千層底功夫鞋,這雙鞋純正老燕京手工制作,一針一線精致考究。
上身穿著圓領半截袖汗衫,這個純粹軍品,迷彩色衣衫襯托下,鄧公子被無名功法滋潤的肌膚,光潔潤澤,絲毫沒有男人粗糙的感覺,讓美女們都有點羨慕嫉妒恨!只有三個女人緊張異常,仿佛參加比斗的是自己的親人!
邋遢散人穿著更像是二三十年代,天橋打把式賣藝的那身裝扮。上身緊身小打扮,一排算木疙瘩盤扣格外醒目,袖口在腕部收緊,瞧那衣衫料子,似乎是綢緞,陽光下黑亮異常。
褲子也是老式樣,和鄧公子的相比太過啰嗦,足蹬一雙懶漢鞋,居然還打著綁腿,看上去不倫不類,有點捂汗的味道,幾個小女生偷笑:“你說,他身上會不會有味?搞不好半年沒洗澡了!”
如果是大眾評委打分,邋遢散人不用動手,就已經一敗涂地!鄧公子很有女人緣,不只如此,兩伙人對面地上,懶散的坐著冰蝎等十幾人,其中就有撲克臉和木頭,這幫人是來看觀摩。
這個年代古武越來月落末,很少有高手出手,得知鄧華和人比武,三分隊幾乎傾巢出動。不光是這十幾位,一邊還有專人負責攝像,還有一些,看上去一個個氣息內斂,眼中的精光,暴露出他們強悍的能力。
鄧華這個氣呀,真心把自己當成是耍猴的了么?知道對手居然是林海隴親哥哥,就給撲克臉打電話,讓他們來捧場。對于鄧華來說,無論誰的承諾,也趕不上出死入生的戰友!
別看身份早就高過撲克臉兩個,可惜鄧公子混官場顧忌多多,真的遇上二世祖橫推車,很多手段不方便用出來。撲克臉和木頭不一樣,這倆家伙可是吃生米的,別說一個太子黨,就算是他老爸來了,給不給面子還要看心情!
沒想到這倆家伙帶來一大家子人,把自己當成了雜耍賣藝的,居然還要攝像!章瑯和林海東雙方都不知道那一幫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進入到戒備森嚴的皇家園林,有人驅趕攝影師,結果被一頓胖揍。
敢在這里打人的會是什么人?別看章瑯和林海東叫囂得厲害,讓他們在這里動手,還真得掂量掂量。也只有邋遢散人,才知道那一幫的殺傷力,這是武者的直覺。
小老頭冷冷一笑:“娃娃,你真的想趟這個渾水?不要以為那一幫就可以幫你,他們還不夠本散人一只手的,識相的趕緊認輸滾蛋,否則不要怪爺爺手黑!”
邋遢散人絕對不是善良之輩,之所以沒有動手,實在是看不透鄧華的深淺。這感覺讓他很奇怪,一生經歷大小數百戰,只有寥寥幾次有過這種感覺,那幾次無一例外都落敗。
說這話未嘗不是一種心理戰,邋遢散人不相信鄧華會比自己強,他太年輕!拳打少壯不假,可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很多人還都沒出師,怎么可能是高手!
鄧華微微一笑:“大叔,你都老了,把機會讓給年輕人吧,何必拼死拼活······”
“邋遢散人,您老打死他,我送你一百萬!”
正在這時,圈外傳來一聲嚎叫,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林海隴到了,早在答應比武,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刻。鄧華絲毫沒被打擾,渾身精氣神鎖定在邋遢散人的身上。
不可否認,這個人很強,遠比張云強大,難怪常聽人說高手在民間。邋遢散人不可能是民間最強,卻足以讓整個三分隊團滅,這樣的高手,沒有高手的覺悟,居然為小小的林家看家護院,實在是白瞎一身功夫!
場中間兩個人像斗雞一樣虎視眈眈,氣氛一點點凝重起來,兩個人都在積蓄氣勢,都想先聲奪人!華夏古武,真正高手修煉的是精氣神,僅僅是肉體強悍,遇上高手幾乎秒殺,就像先前那位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