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女人弄醒的鄧公子徹底無語了，露珠而已，居然被當成是血水，“美女，是不是做噩夢了。”
女人一呆，面色慘白，癡癡地盯著遠處，眼神卻是沒有焦距，仿佛在看空氣中無形的人：“呃，我我夢見一車的死人，他們都在質問我，我我……”
鄧華探手把女人擁進懷里：“睡覺，時間還早。”
“啊。”女人尖叫一聲，身子一僵，死命一掙，終于有軟下來，像只乖巧的小貓，依偎在男人的懷里。溫暖的懷抱，淡淡的燒烤味，還有男人的體味，居然讓女人有一種回到童年的感覺。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感覺，像回到了父親的懷抱，溫馨安全舒適。女人悄悄伸出手，環住男人的腰，俏臉緊緊貼在男人的胸前，傾聽著雄壯有力的心跳，女人終于再一次倦意襲來，沉沉睡去。
兩個人回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上班時間，鄧華把車子交給云梅子，自己直接去一中。剛到校門口，呂玟從門衛室沖出來：“鄧華，你去了哪里。找了你一個晚上。”
“呃，我，朋友有事，我去幫忙，什么事找我。”
不過是出去散散心罷了，小鄧主任不覺得自己是古城縣必不可少的一位，什么事會非自己不可。呂老師一臉憔悴，眼睛里都是血絲：“出事了。”
“怎么了。”鄧華一驚，隨即安慰呂玟，“別著急，慢慢說。”
怎么可能不急。呂玟都要急哭了：“小猴子他們，在外面把幾個社會上的青年打傷了，他們自己也受了傷。教委段主任指示，軍訓是在倡導紅色年代打砸搶那一套，要堅決停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鄧華冷哼一聲，“走，我們去看看孩子們，是在家里還是在醫院。”
呂玟苦著臉：“二十七個學生都在公安局等候處理。”
看來事情鬧得不小，車子已經被云梅子開走，鄧華只好陪著呂玟，向公安局走去。遠遠的，公安局門前聚集了一群人，鄧華眼尖，那里邊居然有幾位老朋友。
鄭立新正站在門前，跟一干混混頭目解釋：“孩子小不假，再小也不能犯罪，他們打傷幾位來古城縣投資的客商，省廳有命令，對流氓團伙涉黑案件一定要從嚴查辦。你們現在這樣鬧，不是在幫孩子，而是在害孩子，你們這是在妨礙公務、沖擊國家行政機關……”
“鄧公子。”
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鄧華身上，登時，公安局門前鴉雀無聲，鄭立新直翻白眼。這就是差距呀。先前他喊破了喉嚨，還是無法說服這幫家伙安靜。
沒想到鄧公子一露面，比他喊一百句還有效果，這讓鄭局長情何以堪。如果不是小鄧主任在古城縣地下世界的特殊地位，鄭立新真想好好泡制一下，這個總是剝奪自己光輝的家伙。
問題是小鄧主任不只是地下世界的秩序維護者，也是兩位縣委領導的紅人。就憑他鄭立新，別看已經貴為局長，卻還不足以在鄧公子的婦科主任面前拿架，這就是差距。
鄧華徑直走到鄭立新面前：“鄭局長您好，我來了解一下事情經過，也想見見孩子們。這幾個孩子是我的軍訓學員，我有責任為他們負責，還請警方如實批露案情。”
從剛剛鄭立新的喊話，鄧華隱約猜測到，這個案子不簡單。別的不說，幾個孩子打架，充其量也就是斗毆，往大了說也就是流氓團伙，一群不到十六周歲的小娃娃，怎么可能被打成流氓團伙涉黑案件。
現在最關鍵是了解事件真相，而不是在這里吵鬧，人群里的何斌叫道：“鄧公子，這次的事情是那幾個家伙看到女孩子好看，上前調戲，結果被猴子他們遇上，這才出架的。”
“有這回事。”鄧華看向鄭立新，“鄭局，他們說的是實情嗎。”
鄭立新這個膩味，這件事原本沒什么大不了，那幫孩子出手很有分寸，再說對方也不是沒有能人。問題是傷到那幾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這邊剛剛挨打，省里邊就來了好幾個電話，要求一定要嚴懲罪犯。
鄭局剛剛上任沒多久，還真不敢忤逆上級的命令，小鄧主任再厲害，那也不過是地頭蛇。受傷的可是過江龍，還是超強悍那種，不要說鄧公子，就是黃玉英書記和王尚春縣長，也未必敢招惹。
此刻的鄭立新像是拿到了尚方寶劍一樣，心里篤定的很：“鄧主任，這件事還在調查當中，具體誰是誰非，還需要等到詳細的調查結果再下結論。不過，省里邊有指示，這是一起極其惡劣的涉黑案件，務必要狠狠打擊。”
這里邊有太多問題，鄧華盯著鄭立新的眼睛，后者居然躲躲閃閃，不敢和鄧公子相對。幾個外來戶，卻在古城縣掀起軒然大波，居然還驚動省城那些大人物，問題在哪里。
鄧華忽然心中靈光一閃：“是不是淮陽四少。”
“你怎么知道。”鄭立新一驚，隨即醒悟自己說走嘴了，“什么淮陽四少我不懂，我服從上級命令，請鄧主任不要妨礙我執法。”
鄧華冷冷一笑，事情很清楚，想必淮陽四少看到自己靠山都要離開，這才會來古城縣揚威耀武。之后在街上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淮陽四少劣根性的具現罷了，根本沒有一點出奇。
鄧華看向在場的混混們：“我相信孩子是無辜的，但是僅僅我們相信不行，一定要找到目擊證人。”
“好辦，當時在場有很多人，他們都可以作證。”
“沒錯，再說，那兩個被欺負的小女孩也可以作證。”
“對對對，我們這就去找人。”
“等一等。”鄧華的聲音不高，卻足以讓每一個人聽見，“僅僅是有證人不夠，遠遠不夠。孩子們打的不是普通人，因此很可能會造成某些證據不被采納。我建議大家找到證人后，一定要保護好還要有最好的律師，同時通知媒體記者，想必他們對新時代高衙內當街調戲民女一事會感興趣，”
鄭立新臉色煞白，他壓低聲音叫道：“鄧主任，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