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接過廖晶手里的寶劍，感受幾千年古劍撲面而來的氣息，鄧公子有點詫異。雖然青銅古劍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只有一絲絲，卻讓人渾身汗毛直豎，鄧華不知道廖晶有沒有感覺。
只是這柄劍，如果長時間放在普通人身邊，絕對會影響他的心智，甚至健康。鄧公子還沒有學過劍術，他的舞劍更像是劍舞，陽剛中帶著一絲柔韌。
青銅古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淡黃色光影，夾帶著劍刃清鳴，更是帶著一絲絲寒氣。這股寒氣，讓酒后渾身發熱的鄧公子，感覺格外舒爽，像是吃了一客冰激凌。
不只是他自己有感覺，古劍散發出來的煞氣，轉變成陰森的寒氣，幾乎讓整個大廳溫度下降三四度之多。廖晶似乎不堪寒氣，伸手系上領口的鈕扣。
東方怡同樣敏感，被青銅古劍散逸出來的寒氣一激，激靈靈打個冷戰：“廖晶姐，這劍怎么怎么會這么……”
“妹妹也有感覺，”廖晶詫異道，“我我拿到那柄劍的時候，總是有種陰森森的感覺，還以為是心理作用。”
一口把杯中酒飲盡，東方怡呼出一口濃郁的酒氣，估計這口氣也有三十八度：“姐姐還是遠離它吧，畢竟是兇器，還是從古墓中挖掘出來的，沒準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附著在上面，小心無大錯。”
“是么，”廖晶一怔，還真就往心里去了，別看政府官員明面上無神論，私底下忌諱多多。東方怡的話，恰恰擊中廖副書記內心深處最敏感的神經，本來費大力氣從家里弄回來這柄劍，是要辟邪的呀。
來清遠市之前，有人說清遠這邊，上古多戰事，有無數的冤魂野鬼，一定要有點辟邪的東西才行。可是現在看起來，非但沒有辟邪，居然還有可能傷及自己根本，那可就糟糕至極。
很多東西，特別是涉及到一些科學沒辦法解釋的問題，人們就會往禁忌上去套。此刻廖晶的腦子里像是電腦CPU一樣飛轉，瞬間想到無數個可能，每一個都似乎和這柄古劍有關，還偏偏都不是好事。
就連上次招待黃玉英的時候，酒醉走光，都被女人按在青銅古劍身上。廖副書記的臉有點泛白：“那那把它送給誰，誰敢要哇。”
“呃。”東方很沒形象打個飽嗝，“還用想么，”說著用下頦點點大廳中間折騰的鄧公子，“練武之人最渴望的就是兵器，他們天生陽氣旺盛，對兇器有著天然的克制。”
女人眼神有點迷離，今兒喝酒可是有點高，廖晶看著比自己還年輕的東方怡：“東方，你怎么什么都懂，這些事，恐怕只有老輩人才會懂，你……”
“我很年輕么，”東方怡的臉上忽然有一絲傷感，男人的形象在眼前顯現，吳美蕓那讓人惡心的聲音，像是一群蒼蠅在她耳邊“嗡嗡嗡”地叫，“別忘了，我家里有個老古董。那老太太，比誰說道都多，沒事都能找事。”
廖晶瞇起眼，歪著頭想了想，重新兌三杯酒：“得啦，喂喂喂，小男人，回來吧，累著了不是，”
一個瀟灑的pose站定，鄧公子非常喜歡這柄青銅古劍，握在手中有一種天然的契合感。特別是那股子劍身上透出來的肅殺之氣，剛好中和身體里因為大補造成的邪火淤積。
“嘖嘖嘖。”東方怡媚眼如絲，伸手撫過鄧公子的胳膊，使得后者雞皮疙瘩掉滿地，“厲害，這身子骨也忒牛了，呃，連汗都沒出，呃，夠爺們兒。”
女人雙手連搖，根本不敢觸碰鄧公子遞過來的青銅古劍，剛剛東方怡的話卻是觸動了廖晶：“紅粉贈佳人，寶劍配英雄。這柄青銅古劍，據說是春秋時代的物件，還是我爺爺當年從日本人手中奪回來的。留在我手里也沒有用，送給你，只要你不嫌棄。”
“送給我，”鄧華眼睛都綠了，“萬萬使不得，這東西太貴重了，最起碼要價值上億元。”
“切。”東方怡一撇嘴，不屑的眼神斜一眼鄧華，“呃，你窮瘋了吧，還呃，還一個億，你當是日元么，還是意大利里拉，呃，給你就就收著，那是廖晶姐一點心意，莫非瞧不起么，”
烏龍了。鄧公子猛然想起，眼下是1994年，可不是前世什么鑒寶、一錘定音弄得全民搞收藏的年代。眼下也不是華夏民間資本泛濫，開始滿世界收藏古董的時代，怎么可能有上億元的藏品。
就連燕京城那些加之數以億計的老宅子，也沒有像后世那么離譜。比方說章家送給他的老宅子，再過十五年，恐怕價值七八個億，現在么，也不過是賭注罷了。
“當。”一聲輕響，廖晶把酒杯和青銅古劍輕輕一碰，頗有一些不舍：“一個億么不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也是無價之寶。如果當年爺爺沒有奪回來，想必被小鬼子裹挾回島國了，你可要好好珍惜。”
說著話，廖晶把鯊魚皮配青銅雕琢的劍鞘交到鄧華手中，就憑劍鞘上精美的做工，恐怕也是價值不菲。不過劍鞘明顯不是什么古物，頂多也就幾十年的光景。
看到精致的劍鞘，東方怡輕咦一聲，上前撫摸鯊魚皮沙礫一樣的質感：“好漂亮的劍鞘，呃，這個是哪里來的，”
“聽爺爺說，是那個日本人讓能工巧匠配制的，當年光是物料成本就花了幾千大洋。”廖晶的眼中有一點不舍，似乎這柄劍鞘遠比青銅古劍值錢。女人愛美，劍鞘上幾枚晶瑩閃爍的寶石，映射著紅色、綠色、藍色的光芒。
占人便宜不是鄧華的性格，特別是占女人便宜，搞不好要遭雷劈的。不要說青銅古劍的價值，就憑這精美絕倫的劍鞘，幾年后賣上千萬都不是問題。
更何況，廖晶身后的廖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占廖家的便宜，說不上什么時候就找回來，那時候可就不是錢的問題。鄧華不想給十幾年后留麻煩，凡事要避免后遺癥。
男人正色道：“廖晶姐，這份厚禮小弟收下，作為回禮，我會送您國風實業百分之一的股權，請您務必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