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也是這么說，”馬毅悶悶喝口酒，“誰攤上那么一尊大神在身邊都難受，老爺子說了，一切都等明年那位離開再說。馬家雖然有點底氣，也沒有必要和那位斗法，自然是相安無事的好。”
馬公子未免有的抬高自己，那位曾經的副國級可不是吹出來的，那是實打實的走上去的。不要說馬家，即便是燕京城幾大頂級世家，也無法和那位叫板。
不說別的，人家的老部下老同事在位的比比皆是，底蘊深厚之極，誰能櫻其鋒芒？不過小鄧同志也不會戳穿馬公子的虛榮心：“馬叔叔尊重老領導，的確值得我們學習，很多時候那些前輩可以揮余熱的。”
“你真的二十五歲？”馬毅怪異的眼神看著鄧某人，一句話把小鄧同志嚇一跳，“有時候我和章瑯談起來，真懷疑你是二十五歲的皮五十五歲的瓤！”
小鄧同志翻個白眼，前世今生加起來自己不過四十歲，哪里來的五十五：“胡說八道！我的戶口本上清清楚楚寫著1972年生人，要不要我給你拿身份證出來看看？”
“嘖嘖嘖，一句話不到頭你還急了眼了，”馬毅撇撇嘴，“我們兄弟不過是對你的智商感到震驚，你和燕京黨校那位小劉教授不同，人家從小到大都是學霸。你呢？十五歲輟學參軍，二十歲回古城縣參加工作，隨即一鳴驚人。不止一個人說你是老瓤披嫩皮，記得李校長都曾經說過，你的政治智慧堪比五十歲的小老頭！”
果然人不能出彩，鄧華嘆口氣：“你是在夸我呢還是在夸我呢？”
“其實李校長說錯了，要說你最讓我佩服的不是什么政治智慧，”馬毅賣個關子，喝口茶才續道，“我更佩服你的臉皮厚度！話說當人家便宜女婿也就罷了，還當上人家兒子的老子，你的臉皮堪稱一流！”
罕見地鄧某人臉一紅，有些事根本瞞不住：“小馬哥閑得很么，是不是生氣兄弟沒去探望小嫂子？”
“呃！”馬局長終于不再打趣鄧某人，畢竟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凈，“不說那些有的沒的，要我說你的高科技工業園樹大招風，別看校長幫你度過眼巴前的難關，估計還會有人惦記，而且來頭一定越來越大，直到連李校長也無計可施！”
小馬哥終于說到點子上，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鄧某人很清楚摘桃子無處不在。當初古城縣那種地方還有人摘桃子，清遠市更是剛剛栽下桃樹就已經被人家搶占，更不要說堪稱炫目的高科技工業園。
不過小鄧同志遠沒有小馬哥那么在意：“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高科技工業園也不可能是我的一畝三分地，只要繼任者不太離譜，誰來上任又能如何？再者說那些也不是兄弟可以掌控的，未來如何還是讓那些高官決定，我只做好我自己。”
“行！”馬毅豎起一根大拇指，“就憑你這心態，不會讓哥哥失望，想必那些人接受你的好處，也不可能做那么絕。人在官場上行走，有些底限還是要把握的，沒有幾個石景忠！想吃雞蛋卻又不想養雞，好事都讓他占全了，做夢捏么！”
鄧華被口不擇言的小馬哥氣得直翻白眼：“小馬哥是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早早休息……”
自從鄧華離開市委督查室，曾經被江濱市干部談之色變的單位沉寂下來一年之久，督查室的干部更多和各單位領導稱兄道弟拉關系。而曾經最為輝煌的督查一科成了所有人排擠的對象，繼任督查一科科長金逸很抑郁。
當初鄧科長在位的時候何等風光，沒想到小鄧同志離開后，督查一科居然成了所有人避如蛇蝎的單位。今天忽然傳來消息，鄧華被李書記任命擔任督查室副主任，督查一科的同志們大喜過望，像是過新年一樣。
“金科，你說老領導還能像去年那樣干事嗎？”修建成有點不確定，畢竟時移世易，鄧某人身兼數職，也不可能把精力全都關注在督查上面，“我看，搞不好也就是掛個名頭！”
孫麗蕓撇撇嘴：“沒聽說嗎？工業園那邊被人下絆子，李書記的任命，更多是一種震懾！只要副主任的招牌在小鄧同志的手中，江濱市誰還敢找工業園的麻煩？恐怕連省里那些想要貪占便宜的家伙也要心驚膽戰，想起那些家伙聽說督查一科的名字，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現在可倒好，聽說是督查一科的，把我們當成臭狗屎一樣躲著，哼哼，這一回一定要好好收拾那幫落井下石的家伙！”
金逸在那邊哼著小調，似乎根本沒把鄧華同志赴任當回事，實際上金科長很后悔，后悔沒有學石秋科下去任職。如今的老石在下邊很風光，有市里邊的人脈，在鄉鎮當個土皇帝特別滋潤。
相比較而言，督查一科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在金科長看來，周益銘的貶謫未必就沒有秋后算賬的意思。上年度督查一科折騰的那些事，想必被某些人算在老周的
頭上，當時他可是市委督查室的一把手。
大概當時受到打擊或者受到牽連的干部，都已經把老周恨之入骨，誰也不會相信，沒有市委督查室時任主任的周益銘默許，小鄧同志一個小科級官僚，會鬧出那么大動靜。
老金幾乎已經開始運作離開，得罪人的事不是那么好干的，說不上什么時候就被人找上來算后賬！不過當鄧某人的消息傳到他耳朵，金逸很為自己的堅守感到高興，憑他對小鄧同志的了解，絕對不是那種甘于平淡的人。
再者說，有鄧某人在也就等于有了靶子，自己只要跟在后邊何必出頭：“老領導！”
金逸第一時間看見門口的鄧華，后者笑著走進來：“來報到，過來看看老朋友，大家都好吧？”
“都好都好！”幾個人一起圍過來，那些心有戚戚焉的家伙害怕小鄧同志，督查一科的干部沒有人害怕，修建成得瑟起來，“一年后回到督查一科，老領導是不是要請客？嘖嘖，鄧主任不在的日子里，一直沒有吃過大餐，嘴里淡出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