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胖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雞,他呆呆的看著焦燦那只抓過無數巨擘對手,居然被鄧某人輕松握住!此刻焦燦盡管勉力維持自己的形象,甚至一只手插進懷里,卻遲遲不敢掏出來。
從部隊轉業這么多年,焦燦第一次感覺到了威脅,威脅到他的還是一個如此白嫩的年輕人!焦副處長的官位全憑自己一拳一腳打拼出來,沒有背景的復轉軍人就像當初的鄧華。
也許鄧華比焦燦好太多,畢竟他有一個首富的父親,最起碼家里資源不缺。而焦燦除了從戰場上帶回來的一身傷疤,還有在部隊為出人頭地練出來的本事,真的一無所有。
從小小的副科級偵查員起步,到今天的副處級干部,焦燦付出太多。從戰場上下來的均有有著敏銳的嗅覺,眼前的小白臉絕對有著致命的威脅,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在對方隱藏在和煦笑容下的恐怖力量。
有一種可怕的直覺,只要自己掏槍,對方的手就會扭斷自己的脖子,他絲毫不懷疑這一點。焦燦不是怕死,從死人堆兒里爬出來的戰士,早已經無視生死。
關鍵是他不想失敗!現在被抓住手最起碼沒有到最后一步,他焦副處長無敵的傳說還能延續,如果真的掏槍被制服,那時候就是老焦走背字的開始:“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哦?”鄧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越是如此焦燦越是沒底,“你還有底線?你是說維護這個人渣還不是你的底限?是不是還要幫著這個禿頂死胖子欺男霸女?是不是還要幫他暗殺政敵?曾經的軍人,什么才是你的底限?什么才應該是你的底限?”
場面很古怪,兩個素不相識的大男人,兩只手鐵鉗一般握在一起,手上青筋暴起。死胖子另一個跟班,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上前一步,護在領導身邊,完全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只是雙腿不自覺的顫抖暴露了他的內心世界!
眼鏡男伸手指向鄧華,只是那手指不那么理直氣壯,彎彎曲曲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哆嗦:“你你不要自誤!你在危及黨和政府的高級領導干部生命安全!我我要報警!”
“無恥之尤!”程丹在鄧華身后探出頭來,“這就是黔易市的領導干部?一個不顧形象在大庭廣眾之下猥瑣下流的家伙,不配領導干部的稱號!”
劉兆基冷哼一聲:“你們還想給鄧華同志扣上幾頂帽子?你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剛剛的所作所為已經喪失你的人格,更不要說黨員干部的形象被你糟蹋殆盡!如果黔易市的干部都像你這樣,黔州省的組織部干什么吃得?都在像你一樣騷擾女人嗎?”
“黨員干部?”趙海瑯一向喜歡痛打落水狗,“他連人都不配,還當什么黨員干部?那個什么保衛處長,想必是政法部門走出來的,你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也能走上領導崗位?果然是蛇鼠一窩!”
孫立軍冷笑一聲:“沒帶攝像機,如果有攝像機把剛剛那一幕給他攝下來,在黔易市電視臺播放,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么臉面在人前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子!”
沒想到老孫的意識很超前,鄧華笑了,如果把剛剛騷擾程丹那一幕錄下來發到網上,不知道會不會導致死胖子下課?估計夠嗆,如果說黔州省高層對死胖子的性體不了解,那才是見鬼了。
很顯然禿頂胖子不止一次干這事,已經輕車熟路,不可能沒有前科。偏偏上級對此熟視無睹,還能讓他青云直上走到市委領導的位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家伙背景深厚,就像當初的清遠市政法委王書記。
禿頂胖子絕對想不到,會遇上一群打官腔的家伙,一個坐在硬臥車廂的小女人,在他看來是那種貪慕虛榮享受卻又沒有經濟政治實力的表現,這種女人一向對強勢男人俯首帖耳。
最主要自己可以給女人帶來她想要的一切,沒想到事情出了岔頭,這么一趟破車上居然還有打官腔的家伙!要不是享受軟臥里的春光燦爛,胖子絕對不會乘坐火車,太跌份兒了。
不過胖子有一點特殊的癖好,喜歡在不同的環境體驗新鮮的刺激,剛剛被軟臥里邊的小妖精撩撥的火大,遇上氣質高雅相貌上佳的程丹,登時摟不住火氣。
何況馬上來到黔易市,那是他的地盤,根本沒把車上任何人看在眼里。小小的黔易市,除了有限的幾位,誰敢和他炸刺?今天流年不利,遇上一個吃生米的家伙!
今天風向不對,審時度勢是官場中人最擅長的伎倆,禿頂胖子陰著臉揚起頭,伸手抹索光禿禿的頭頂:“咳咳,同志們怎么可以血口噴人呢?我不過關心一下這位女同志有錯嗎?革命同志就要互相關心有愛嘛!當然,我們也不會強人所難,既然小同志不喜歡去軟臥包房,那就留下好了,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果然是好女子!焦燦,放開鄧華同志,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無恥!難怪會走上領導崗位,就憑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誰能相信剛剛那個騷擾程丹的會是他?果然長了一張顛倒黑白的嘴,轉眼間一個猥瑣小人變成了親民的領導干部,如果此時警方來人,想必無法確定剛剛發生的一切。
鄧華放開焦燦的手,后者飛快地把手背到后邊,此時那只手已經變成紫色,如果不是鄧華手下留情,焦燦的手要廢了:“佩服佩服!”
沖禿頂胖子豎起一根大拇指,鄧華諧謔道:“領導干部果然長了一張巧言令色的嘴,老焦,我不知道你為了什么提死胖子服務,連最起碼的人格都可以拋棄,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做走狗真的很舒坦么?”
剛剛的對峙,也讓鄧華了解到焦燦的實力,一個四十多歲的小老頭,還如此孔武有力,顯見得焦燦不是酒囊飯袋之輩。一個靠自身實力上位的干部淪為死胖子跟班,鄧華為他感到悲哀。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眼鏡男終于不哆嗦了,說話也有了底氣,在他看鄧某人怕了自己的大義凜然,“一再挑釁張書記的底限,不要把領導同志的寬宏大量當成軟弱可欺!你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