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發生地隸屬河池不假,可是出事的干警全部來自黔易市公安局,執行的也是他余延飛的命令。盡管他也是奉命行事,可是想要繼續往上推卸責任,余延飛還真沒有那個膽子。
建國以來黔易市第一次警方副局長遇襲犧牲,案件勢必無法遮掩,即便是楊凱和他余延飛想要捂蓋子,首先就要過鄧華這一關。身旁的年輕人,再一次讓余延飛感覺是個麻煩簍子,這家伙來到之后麻煩不斷。
眼下太多的麻煩讓余局長煩心,一個個干警從懸崖那邊被吊上來,醫護人員投入到緊張的救護當中。一名干警悄悄湊到余局長身邊,在耳邊輕聲道:“柯明禮書記不見了!”
“什么?”余延飛一驚,鄧某人沒把柯明禮當回事,不等于余局長也不當回事。派展路來押運嫌疑人,最重要的就是柯明禮書記,“鄧華同志,柯明禮在哪里?他不是第一批被救上來的干部嗎?”
剛剛兩個人的竊竊私語鄧華聽得一清二楚:“柯書記頭部受創,傷勢十分嚴重,已經出現腦淤血的癥狀。現在明禮書記被緊急送回河池,據醫生說要及時進行開顱手術,如果淤血壓迫腦神經時間太長,醒過來的可能性不大。”
“為什么不送往黔易市市醫院?”余延飛的心跳加速,鄧華可以清晰感受到余局長的緊張,“黔易市市醫院完全可以更好處置,河池的醫院能給明禮同志做開顱手術嗎?如果耽誤了治療,誰付得起這個責任?”
多虧自己把柯明禮送走,否則還真不好和余延飛翻臉搶人:“沒辦法,柯明禮同志在陷入昏迷前,要求見家人一面,我們不好拒絕。畢竟明禮同志不是犯罪嫌疑人,充其量也就是作風問題,我不能給他采取強制措施。”
一派胡言!余延飛差點罵出來,柯明禮明明是被鄧某人安排送上車充當犯罪嫌疑人,現在卻矢口否認。可是余延飛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強制鄧某人承認這個,柯明禮關系重大,他知道太多的事情,有人要他!
余局長轉臉看向身邊的干警:“馬上派車去河池,務必把明禮同志送到市醫院搶救!一定要注意安全,務必保證明禮書記完好無損!”
“是!”
干警響亮的回答一聲跑步離開,鄧華就像沒聽見余局長的話一樣:“我已經向省和中央專案組通報這里發生的一切,他們為什么沒有來?”
“你你通報?”余延飛瞪大眼睛手指著鄧華的鼻子,沒想到鄧某人再一次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此時上面來人,一切都將不受自己掌控,“怎么可以隨隨便便驚動……”
沒等余局長說完,后邊三臺大客車停下來,上面跳下來的先是記者,緊接著是省里邊的專案組成員,再后邊是中央專案組的成員!熱鬧了,鄧華暗自冷笑,想要捂蓋子也要看情況,估計金涵光和楊凱都不希望今夜的事情曝光。
盡管萬般不愿意,余延飛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過去打招呼:“本來想讓各位領導好好休息,沒想到那些匪徒如此喪心病狂,居然做出此等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們先看看傷者怎么樣!”對方似乎不想和余局長有過多交流,看到鄧華之后,“您是鄧華同志?我是監察部案件監督管理室副主任包春磊,蔣副部長指示,請鄧副處長配合我們工作!”
副處長?余延飛愣住了,什么時候鄧某人還有一個副處長的帽子?什么單位的副處長?莫非是監察部某個副處長?余局長汗下來了,監察部的干部對自己不理不睬,偏偏對鄧某人情有獨鐘已經很說明問題,特別是蔣副部長親自交待!
鄧某人究竟還有多少秘密?余延飛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他似乎此時才發現,自己看不懂鄧華。本來以為在市局的紀委書記身份已經是他最大的依仗,沒想到人家后面是蔣副部長的身影,而且他本人似乎也在監察部或者中紀委任職!
鄧華握住包春磊的手:“歡迎包副主任和同志們,很抱歉把各位同志不遠萬里折騰過來,案情太過復雜,我能力有限只好搬救兵。”
“太客氣了!”包春磊也在打量鄧華,一個被蔣副部長賞識的干部,想必會有非同一般的表現,“蔣副部長說過,鄧華同志是他最欣賞的年輕干部,他對你短短幾天時間取得的戰果非常滿意,蘭書記也表態,要為你請功!”
再沒有任何疑問!余延飛眼睛似乎沒有了焦距,鄧某人果然還有隱藏身份,連中紀委的蘭書記都要給他請功,難怪人家沒把自己當回事!不要說他余延飛,如果鄧某人是中紀委的副處長,就連市委金書記都要頭疼啊!
今晚的事情已經脫離余局長的能力范圍,想起來之前楊書記的暗示,余延飛一個頭兩個大!事情發展完全出乎意料,偏偏此時此地想要和市里邊聯系都做不到,大山阻隔了手機信號!
忽然遠處傳來密集的槍聲,鄧華瞬間反應過來:“不好!那些人沒走!他們要殺人滅口!”說著話搶上一臺市局的警車,飛快的打舵轉向,一腳油門下去踩到底,車子轟的一聲竄出去,“劉鍇!保護現場!千萬保護罪犯安全!”
余延飛大叫:“等一等!”
“殺人滅口?”包春磊沒想到剛剛來到就遇上如此勁爆的場面,飛快的奔向最近的大客車:“開車開車,追上去!”
一時間現場亂作一團,幾臺警車全部發動,瘋狂的向河池方向奔去。余延飛同樣上車跟上,盡管搶到柯明禮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還是要掙扎一番,最起碼對楊書記有個交代。
老余深深的自責,今晚就不應該赤膊上陣,想要討好市里幾位大佬,結果把自己置于如此被動的場景。現在想要脫身也做不到,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天知道回去之后會面對什么樣的結局!
劉鍇想要跟上,聽了鄧華的話只能留下,最怕的是對手聲東擊西!他高聲對身邊的干警叫道:“布置封鎖線,防止匪徒殺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