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阮英年異常尷尬,想要拍馬屁卻成了編造事實,可是話一出口收不回來了呀。也怪不得阮市長,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初鳴山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很多人關注的不是殺人案,而是軍警對峙的本身,盡管軍警對峙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卻足以給好事者無盡的想象空間。黔易市一向是全國擁軍模范城,還是雙擁先進單位,在這樣的城市出現軍警之間的對峙,影響絕非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作為西南軍區的戰略縱深,黔易市有諸多駐軍單位,搞好地方和軍隊之間的關系,一向為高層重視。西南軍區無戰事也不過十年,在這樣敏感的地區發生如此敏感事件,觸動很多人的神經,高層不可能不關注。
“已經上報省政法委和公安部,部里指示一定要嚴肅查處,省廳干部正在路上。”傻子才會自己扛。方彪幾乎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上報,那可是涉及到黔州省一號的重大案件,死個把人算什么,“鑒于案件的影響,鑒于鄧華同志已經成為當事人,市局很難做出公正判斷,同意志廣同志的意見,案件轉交省政法委、省廳和市政法委聯合調查組。”
班子成員中即便是新來的,也聽說過鄧某人的大名,不是別的,那家伙出手狠辣。看看逍遙山莊和后來連環案件,鄧某人簡直是殺人如麻,對于這些和平時期的領導來說,小鄧同志的手段過于兇殘。
所有人都相信,如果張鏘落到鄧華手上,除了死再沒有第二條路。也許張鏘該死,但是他絕對不該死在黔易市,張公子死在這里會有什么后果。恐怕誰也無法承受張書記的怒火。
市委常委、紀委書記胡麗康頭發一絲不茍,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是時候整頓市局班子,不要什么人都坐在位子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市局紀委書記位子上真的合適嗎。看看做的什么事。居然和軍方起沖突,簡直給頭上帽徽丟盡臉,一定要嚴查不怠。”
“年輕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市委常委、江易縣縣委書記王路冷哼一聲,“有些同志仗恃年輕氣盛,根本不把領導放在眼里,更沒有把黨紀國法放在心上。看看市局做的那些事,看看河池做的那些事,燕京市扶貧對子居然沒有和市里邊溝通,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咳咳,我是說一定要在規則范圍內,嚴厲整治公檢法三司,讓黔易市的老百姓有安全感,相信我們的干警。”
差不多都表明了態度,趙菲菲看向馬書記,估計這就是馬毅想要的,看看各人的嘴臉。話說這些高高在上的領導,表現還真是不堪,如果把這副嘴臉傳揚出去,不知道還有沒有臉面出現在公眾面前指手劃腳。
果然,馬毅環視大家:“請問你們是從什么渠道知道案件真相的。阮市長聽誰說的。希望你拿出證據,這里是市委常委會不是菜市場,說話是要承擔責任的。明陽市長認為誰是罪魁禍首。鄧華還是張鏘。還有王路同志,憑什么就說是鄧華同志的錯誤。年輕人就一定不如你么。胡麗康書記,和軍方起沖突是給頭上帽徽丟盡臉,是不是充耳不聞視若無睹才是你的人生哲學。各位都是憑什么發表意見。”
第一次馬書記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僅僅是幾個問題已經表明了馬毅的態度,小馬上任以來一直低調,在省委常委會也好市委常委會也罷,一向近乎于隱形人。
長達幾個月時間的蟄伏,很多人幾乎忽略這位才是黔易市的一號,更是高高在上的省委領導。今天似乎出于爆發的邊緣,就連易明陽都后悔,忘記姓鄧的和馬書記之間關系,只想著巴結張書記來著。
“咳咳。”阮英年臉色發青,“我我只是聽走廊里有人議論,具體是誰不清楚,我也是義憤填膺……”
阮市長后悔死了,光顧著報一箭之仇嘴急了點,上次鄧某人讓自己在常委會上丟人現眼,現在想要找回來,卻不料越陷越深。馬書記為鄧某人撐腰的意味太過明顯,如此強勢著實讓大家意外,為了兄弟情誼得罪省委書記絕非明智之舉。
只有趙菲菲清楚,鄧某人不是一個人出現在初鳴山莊,小鄧同志遠沒有那么清閑。出事之后趙菲菲第一時間和莊夢瑤聯系,對當時的場面已經了解,沒想到張鏘如此喪心病狂,更欽佩鄧華的當機立斷。
看看常委班子各位的表現就知道,有誰能夠真正仗義執言。越是身在官場越是患得患失,其中不乏阮英年之流不乏王路之流,也不乏易明陽之流。還有幾位本和鄧華沒有利害關系,僅僅是為了張鏘身后的張書記,公平正義在他們那里僅僅是相對的。
沒有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也許每一個都是那么道貌岸然,也許每一位都能充當黑面包公。而張鏘身后的張子柱書記,可以一念間掌控他們的官帽子,如何抉擇自然沒有疑問,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
趙部長暗暗冷笑,黔易市的干部總是鼠目寸光,只顧著巴結頂頭上司,卻忘記張子柱上面還有真正的大佬。在雙擁模范城發生強奸殺人案,絕對會震動高層,不要說黔易市一幫,恐怕省里都有人要吃掛撈。
“蘇晉同志,馬上調查,什么人在市委大樓內造謠生事,如果找不到源頭那么請阮英年同志承擔造謠污蔑的責任。”
馬毅的話讓阮英年面如土色,找源頭。找到了才怪,那是阮英年靈機一動想出來的由頭,無非是往鄧華身上抹黑,只要爭風吃醋的名聲出去,鄧華根本不要想掌控案件,搞不好還會被停職。
“為什么案件交給省廳。只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如果連如此簡單案件都無法處理,我懷疑方彪同志的能力。麗康書記,你還沒有跟我解釋,究竟誰是罪魁禍首。二十出頭不適合紀委書記,那么像你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合適嗎。或者你和鄧華同志易地而處,會做出什么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