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在祁連省深耕數十年的老干部,構建了一個龐大縝密卻又絲絲入扣的關系網,構建了比任何地方都變態的地方政治生態圈。ぁ雜℡志℡蟲ぁ
一個讓外來戶無所遁形的政治生態圈,一個讓國家高層都頭痛萬分的政治生態圈,前后空降諸多干部要改變現狀,卻始終無法沖破這個政治生態圈打造的大網。
不是說空降兵不夠優秀,秦武也許政治能力差強人意,但是他的人脈和政治資源強的超乎想像。文鳴是一個政治投機者不假,可是能夠把諸多大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家伙,怎么可能沒有一點政治智慧?
還有唐曉榮還有陶楷,包括眼前的何江昊還有鄧某人的禁臠張涵,哪一個不是政治能力超強的干部?這些人構建的空降兵團,居然無法在祁連省打開局面,足見這個政治生態圈有多么的強悍。
何書記把一杯茶倒進口中:“嘿!祁連省!祁連省!封狼居胥的所在,關隴六鎮集團大本營,一向是地方勢力強大的所在。之前還對此嗤之以鼻,現在才知道,這里的地方派強大的離譜。”
豈止是強大的離譜!以鄧某人的彪悍,在這個政治生態圈中,就像是置身沼澤地一般。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那是全方位的束縛,仿佛空氣都是膠狀的。
當年的江濱市呂家五虎已經很強大,河池市的政治生態不可謂不惡劣,萬盛縣的劉麗軍也是山中王,可是那些跟祁連省的政治生態圈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鄧華也是連連搖頭:“幸好國家統一強大,否則這里還是尾大不掉的場面,特別是省政府辦公廳那一群。上次我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如果對方早有準備,黨營絕對不會被抓回來。”
對于鄧某人的驕傲,何江昊還是很了解的,連他都對省政府辦公廳忌憚有加,足見上次抓捕黨營,并不是傳說中的那么一帆風順,也不是成竹在胸。
事實上抓捕黨營,正如鄧華所說的,就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對方絕對沒想到,小鄧同志敢帶人到辦公廳抓人,以至于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假如他公事公辦走程序的話,恐怕進入辦公廳都要大費周章,更不要說到辦公廳抓人。畢竟省政府辦公廳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領導更是副省部級干部,小鄧同志不過是副廳級而已啊。
“歷史上西夏國小民少,卻同時和大遼、大宋、吐蕃相抗衡,足見這里民風彪悍!”何江昊腦子里還是那血腥的場面,“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出手的是誰,難道是趙慶?”
怎么會想到趙慶?鄧華愣了一下,何江昊的消息渠道不可謂不多,但是小鄧同志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有自己的判斷。
最少他不認為是趙省長出手,之前跟季茹云談過,也跟獨孤正英有過交流。從獨孤書記夫人遇害,讓他感覺到其中的政治陰謀,或者說對方的政治追求。
很顯然,王曉英的死不是孤立事件,也不是針對獨孤正英的報復。種種跡象表明,似乎是王曉英接觸到了某些證據,足以毀掉地方派的證據,才會被人制造意外殺死的。
只是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王曉英死亡真實原因,畢竟十年前的案件。何況地方派把那個案件掩蓋的天衣無縫,連身為地方派一員的獨孤正英,都無法發現其中端倪。
一念及此小鄧同志搖搖頭:“不會吧?多年積累上位政府一把手,老趙應該很珍惜,就算是出手也應該是另有其人。應該是地方派潛勢力,不想趙省長這株大樹出問題,他們才會殺掉威脅老趙的人,保護他的形象不受傷害。”
居然是這樣的思路,何江昊呆呆看著鄧華,何書記的政治智慧不可謂不高。出身華夏何家的他,從小就見識到政治斗爭的殘酷和激烈,各種手段之繁復堪比一場大戰。
那些人在官場中斗智斗勇各出奇招,這種丟卒保車的手段算不得高明,很顯然地方派把趙慶當成一桿旗幟,當成凝聚人心的核心。
所以才會千方百計保護他,何江昊目光灼灼看著鄧華:“這么一說,很多事也就都能解釋清楚了,可是刺殺你為什么?畢竟滕弘飛的死和你無關,更高級別的地方派,你想出手也沒有能力,他們為什么要對你下手?”
至于說的這么直白么?老子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跟省委常委叫板,可是你何書記也不至于怎么踩吧我吧?鄧某人有點小郁悶,狠狠喝了一口水!
身后的墨奢香抿嘴輕笑,跟在鄧華身邊這么久,很少見他郁悶的樣子。一向酷酷的,今兒卻呈現出小男人情狀,似乎完全不一樣的他。
轉念間女人一皺眉忽然道:“會不會有其他原因?比如說之前殺死的傭兵,他們的團隊報復?或者燕京城的某人,你懂?”
呃!這是說自己得罪人有點多么?鄧華更郁悶了,不過想想女人的話也不無道理,劉星也好鷹公子也罷,包括東方愷在內,都不是那種省油的燈。
也許真的是他們出手,只是當時的場面,不像是外來戶啊。鄧華想了想:“他們對地形很熟悉,那個胡同我都是第一次走,只是覺著轉過彎兒能上公路打車,他們是怎么觀察到我行走路線的?”
身為驍龍部隊的兵王,對戰場的感知力,對敵人的感知力,遠超一般人。沒錯那幾個人說的不是祁連省的方言,可是誰說殺手一定是本地人了?
何況就算殺手不是本地人,指使殺手的家伙,或者為殺手指點路徑的家伙,才是最關鍵的吧?很顯然有一張網在向鄧某人下手,那些人有著強大的信息渠道,可以掌控鄧某人出行時間的消息渠道。
這就有點恐怖了,能夠掌握小鄧同志出行時間的,會是什么人?要知道那一晚跟何江昊交流,小鄧同志甚至沒有開自己的車,更沒有讓房益壽或者俊峰雨送自己呀。
“這個我可以解釋一下,”何江昊點點頭道,“事后我們認真研究過當時的路線,實際上從常委大院出去,前門找車方便得多。不過你絕對不會走前門,因為進來的時候已經偽裝過,所以出去一定是從后門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