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十萬個為什么么？鄧華被女人氣樂了：“抓大放小啊！市局班子關鍵問題全部拿下，剩下的是師同海和霍江的事情，我不能當保姆吧？”
“抓大放小？”
說實話墨奢香真的不懂，之前小鄧同志也不懂，不過他身邊有高人啊。無論是廖晶還是黃玉英，包括東方怡和蘭馨，都能充當他官場生涯的導師。
何況還有張涵在身邊耳提面命，女人經歷過太多的人生坎坷，自然知道不讓自己的男人太過火。過猶不及呀，你把市局班子成員整飭一番，剩下那些無關緊要的小嘍啰給師公子，這也是人情。
如果真的把市局內清掃一空，讓師同海上位后無事可干，那樣才是真正的坑人呢。這一點之前小鄧同志沒想通，但是被在輪椅上張涵一頓之后，不通也通了。
鄧華繼續道：“此前我也喜歡事無巨細，可是下面的干部得不到鍛煉，他們的能力得不到鍛煉，或者得不到展現。無論是對他們來說，還是對我而言都不是好事，所以讓他們去做吧。”
怎么感覺說話老氣橫秋的？他過了年也才三十一歲，墨奢香在后面暗暗撇嘴。只是電梯的面板光亮如鏡，女人的表情完美呈現在鄧華面前，小鄧同志有點發蒙。
這個事墨仙子么？在小鄧同志的印象中，墨奢香一向是清冷高傲的范兒，比四九城那些世家子女還要高冷范兒，現在卻做出如此小女人的表情！
看花眼了吧？一定是看花眼了，小鄧同志第一次如此懷疑自己的眼力，正在此時大樓內喇叭響了：“讓我們送別鄧華同志！”
“師公子的聲音？”墨奢香嘟囔一句，“他要干嘛？”
啊？什么情況？師同海這個混蛋，居然用這種方式送走自己，感覺像是遺體告別儀式的悼詞啊！他是不滿意自己把剩下的事情扔給他？
混蛋玩兒意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么，老子是聽女人的吩咐，給你留下幾塊排骨肉。好吃卻又不硌牙，有政績卻又不得罪地方派的強大勢力，你這家伙這么報答我？
只聽大喇叭繼續道：“十天！十天時間，鄧華同志為秦川新區市局撥亂反正！十天時間讓市局干警重樹信仰！十天時間讓我們知恥而后勇！十天時間讓我們認識到全新的自己！感謝！”
感謝！每一間辦公室干警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在新區新氣象誕生的時刻，在干警們重新煥發朝氣的時刻，鄧華同志卻選擇激流勇退！
“感謝鄧華同志，感謝他十天內為市局所做的！讓我們向鄧華同志敬禮！”
當輪椅走出市局大樓，樓上每一扇窗戶都打開，窗戶里面站著所有的干警！包括門衛的老同志，包括市局局務會議室的班子成員，包括試點辦公室的一幫！
包括曾經被李鴻鑫侵犯的女干警，包括在屬性化數據模型構建中被批評的干警，包括基層到市局辦事的干警！包括剛剛到市局實習的警校學員！
包括門口那位門衛在內，齊刷刷的右手，齊刷刷的注目禮，齊刷刷的聲音：“敬禮！”
沒有人在乎寒風裹挾著雪花灌進房間，沒有人在意寒風冰冷刺骨，鄧華站起身面向市局大樓，他忽然笑了，這一刻的他不再是酷吏也不再是魔鬼！
其實鄧某人笑容很燦爛，像是冬日暖陽，像是紛飛雪花中的一縷陽光。那笑容溫暖很多人的心，那些曾經被人打壓的，曾經懷才不遇的曾經被人欺辱的，看著鄧副主任的笑容居然淚花閃爍。
十天時間他改變了太多，不只是拯救了霍江同志，也拯救了被李鴻鑫欺辱的女干警，拯救了某些游走在犯罪邊緣的干警，拯救了自暴自棄的那些人！
“謝謝！謝謝大家的歡送，我相信你們是祁連省最好的，我相信你們會做得更好！”鄧華的聲音在回響，“往事已矣不可忘，明日注定要輝煌，祝福你們我的戰友！”
啪！鄧副主任一個的軍禮！此刻的他不再是傷兵，不再用墨奢香的攙扶，那身姿進入三軍儀仗隊都沒有問題，這一刻像是歷史的定格！
“鄧局一路走好！”
居然有了哭聲！沒聽錯就是哭聲，寒風中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一車二人，整棟大樓傳出的呼喊和哭泣聲，讓秦川新區市局大院內氣氛不對勁呀！
“再見鄧局！”
怎么還是感覺像遺體告別儀式呢？氣急敗壞的鄧華轉身鉆進道義墨笛，墨奢香把輪椅推上車關上門，自己坐上副駕駛位子，車子在漫天大雪中揚長而去。
趕到張涵辦公室的時候，程江山、唐一笑、左寧、獨孤正英和靖立新都在，當鄧華一進門，程江山帶頭起身鼓掌，唐一笑一愣之后也跟著起身鼓掌。
房間里各人表情各異，鄧華都被程主任的態度弄暈了，兩個人關系絕對算不上融洽，甚至有點冰火不同爐的尷尬，現在他向自己示好啥意思？
老程笑容可掬：“歡迎鄧華同志勝利凱旋！”
勝利凱旋么？今兒程江山的態度不對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論起來兩個人有仇無恩。每次在辦公樓遇上，也僅僅是點點頭罷了，小鄧同志絕對不會主動出面打招呼。
今兒老程這么主動的示好啥情況？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鄧某人仿佛嗅到了潛伏狙擊手的味道。鄧華也不起身：“謝謝程主任的褒獎，不敢當！”
就算是當得起褒獎，也不需要你老程開口，說實話鄧華警惕性還是有的。別看他情商智商雙低，但是憑借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本能，想要算計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哎！當得起！”程江山豎起大拇指，“十天！短短十天時間整飭秦川新區市局警風警紀，十天時間堪稱一個奇跡！換一個人連情況都沒摸透，我們的鄧華同志卻已經完成大逆轉！”
捧殺！鄧華腦子里瞬間出現這個詞，鄧某人不懂老程為什么要為自己吹捧，說實話他對自己的工作效率還是很滿意的，十天內把市局整飭一新，這不算政績什么算政績？
但是表揚贊許的話分誰說，如果是張涵書記或者獨孤正英說出來，小鄧同志肯定沾沾自喜，甚至有點傲嬌，但是好話讓程江山說出來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