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北這兒,有個挺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人和人一旦遇到糾紛,很多人不會尋求法律幫助,先是談,談不明白了也總喜歡找一些社會上的人,出來調節一下,以起到殺雞儆猴,展現自己強大社會關系的目的。
說正規,卻還踩著線掙錢的行業更是如此。
但這就像嫖.娼,沒嫖的時候很激動,總是自由暢想著,意.淫著,一會能碰到一個什么樣的姑娘,胸大不大,屁股能不能達到坐死人的標準,等等美好幻想!
可一旦嫖完,真到掏錢的時候,我相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很后悔,心疼錢,認為不值。不信的朋友可以去一個帶“色”的浴池,坐在更衣室兩小時,你就會聽到這樣的話!
“操這二百塊錢花的太沖動,我那個娘們,長的跟他媽“任我行”似的!”
“那你那個還好點,我問我那個娘們,你胸在哪兒?她說,你往肚臍眼下三厘米的地方,好好找找!”
“下垂了啊?”
“嗯,垂的很嚴重!”
你看看他們都后悔了吧!!
你說你后悔就后悔唄,你埋汰人家技師干啥,啥人胸能到肚臍眼下面??奶牛也達不到這個水準啊!!
其實,這種情況不光經常出現在人.體.服.務圈子上,我們這個行業,更是如此。花錢找你的時候,一口一個老弟大哥的叫著,等真到給你錢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心疼!!都會認為這錢花的不值!!
顯然李哥也認為不值!
我想好好要錢,是沒希望了,所以,那就比誰更埋汰點吧!
出租車的車隊,全部扎進貨站里面,粗略一數起碼四十臺出租車,我估計李水水把整個區網吧的“骨干”,都快搜刮干凈了,才弄出這個隊形!
“咣當!”
我推開出租車的車門,沖著陳黃河和李水水喊道:“你倆跟我進去!其他人在門口等一會!”
“是這家么?”李水水指著宏達貨運的牌子問道。
“就是這家!”我肯定的說了一句,帶著倆人直奔屋內走去。剛推開門,六七個穿著工作服的裝卸工,拎著木方子,撬棍等“工作用具”,站在門口,虎著臉看著我們。
“干啥的啊?”領頭一人問道。
“我找李哥!”我掃了他一眼,說了一句,就繼續往里走。
“老李,不在,有事兒沖我說!!”
“啪!”李水水掏出二十四小時,別在腰間的彈簧刀,一步上前,直接頂在他肚皮上,咬著嘴唇問道:“跟你說?那你告訴我,你想聽點啥?”
“操,你還別jb嚇唬我!捅我你不犯法啊?”領頭那人撇嘴說了一句。
“剛兒我?是不?”李水水臉色凝重,明顯不是開玩笑的問了一句。
“我就剛你了,你捅一下我看看!”領頭這人明顯是個虎b,他也明顯不懂,給人辦事兒,要不出來錢,對混子的職業“前景”有多大負面影響。
“操.你.媽,那我就扎你了!!”李水水張口罵了一句,攥著刀,一抬手直奔領頭人的小腹扎去。
“啥意思啊?老弟兒??”
就在這時,最里面一間房的門被推開,走出一個穿著滌綸西服,黑色皮鞋,梳著小背頭的中年。
“李哥,你啥意思啊??”我站在門口沖著中年,皺眉問了一句。
“來,你進來嘮!”李哥說了一句,直接走回了屋。
“行啊!”我點頭應了一聲,扒拉開裝卸工,大步奔著屋內走去。李水水和按著劍鞘的新佑衛門,也奔著最里面那間屋走去
“老弟,來,抽根煙!”李哥掏出一盒利群,隨手要遞給新佑衛門。
“不抽,我有煙!”之前說過新佑衛門,此時打扮像一個俠客,配上略顯公鴨嗓的聲音,確實有點唬人。mian花tang.la[棉花糖]
李哥斜眼看了一眼新佑衛門,腿肚子明顯哆嗦了一下。這不是他膽小,而明顯是生活閱歷不夠,可能活了三十年,他頭一次看見這種打扮的同類,有點突突也很正常。
“李哥,錢呢?”我還沒等說話,李水水直接開口問道。
我一陣沉默,這事兒上李水水比我急,外面他媽的那么多人等著拿錢呢,這要拿不出來,妥妥能給他撕巴了
“兩千不行,那你想要多少??”李哥一看水水這么直接,也沒再墨跡,慢悠悠的坐在辦公桌后面,開口問了一句。
“四萬五!!”李水水沉默了一下,直接略過我,開出了價格。
“多少錢????”李哥一陣驚愕過后,有點懵的問了一句,03.04年左右,四萬五那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李哥,這錢沒多要你的,我一共來了二百人,一個人頭二百元點兒,這就四萬,出租車是包的,一臺車一百,外面五十臺車,正好五千塊錢!”李水水的話里話外,只圍繞著一個錢字。
“呵呵你扒拉我?”李哥眉頭一挑,冷笑著問了一句。
扒拉,是東北混子的專業術語,意思可以解釋為,有原因的找茬。打個比方,a找b砍個人,當時承諾給兩千塊錢,事后b砍完人,管a卻要兩萬塊錢,如果你不給,那我就再砍你一頓,直接砍到你給為止,這就叫扒拉,也叫生訛。
“李哥,你這話說哪兒去了,你啥體格,我們啥體格,能扒拉過你么?”我笑著插了一句。
“我就要二十人,你上二百人,啥意思?”
“李哥,我接到的信兒,要的就是二百人啊!”我攤手無辜的說了一句。
“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行不?”李哥陰著臉說道。
“你愿意打就打唄,但我不是他找的,他跟我說話也沒用!”我隨口說了一句。
“林恒發電話多少?”李哥聽完我的話,沉默了一下,再次問了一句。
“137!”我沒有一絲停頓,笑呵呵的直接說出了一個電話。
李哥拿著手機,撥通了我說的號碼。另一頭正在打麻將的發哥,掃了一眼正在響著的電話屏幕,看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直接按了靜音。
打了三遍,電話沒人接!!
“蓬!”
李哥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指著我問道:“你他媽到底啥意思??訛我?”
“叮當!!”
一聲無比清脆的聲響,從劍鞘中泛起,所有人還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光一閃!
“嘩啦!!”
劍尖點墻,蕩起一陣火星字,唰的一聲!
“啪!!”
墻上掛著的“志存高遠”筆墨圖,分成兩半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我們所有人一回頭,只見新佑衛門,臉上表情異常嚴肅和認真,右腿半弓著邁在前面,左腿支地,右手持劍柄,劍身劃過劍鞘口,發出叮叮的聲響,這是典型日本武士,準備收刀的動作!!!
沒錯,大俠出手了!!
不鳴則已,一鳴嚇死個淫!!
“啥意思?你們啥意思!!到底啥意思嘛?”李哥眼珠滴滴溜溜亂轉,看看我,看看李水水,看看準備向外走去的新佑衛門,語氣透著崩潰的癲狂,連續質問著!!
“我讓你輝煌,你就輝煌,我讓你熄火,你就熄火!嘚瑟,劈了你!”媳婦劈腿,心情極度郁悶的新佑衛門,用他深邃的目光掃了一眼李哥,聲音沙啞,宛若矗立山巔,孤寂無比的絕世高手。他的劍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所以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哎.呀.我.操!”李水水扶額狂汗。
“啪!!”
就在新佑衛門剛剛出門,我立刻從兜里掏出一張,邊角處有些磨的發黑的a4紙,小心的展開,鋪在了桌面上。李哥低頭掃了一眼,皺起了眉頭,不厭其煩的問道:“啥意思??”
“李哥,這是我的判決!!傷害致死,第七被告,呆了一年半出來的,兩個朋友一個崩了,一個無期!”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嚇唬我?”
“李哥,我和你又不認識我嚇唬你干啥?我就想告訴你,我真挺渴,真缺錢!!國家對兩勞人員都有特殊政策,你怎么的呢??”我扶著桌面,笑呵呵的盯著他問道。
李哥沒說話。
“李哥,你得讓我感覺社會,還能允許我生活下去。辦事的錢都jb要不出來,我以后咋活啊??死肯定我是沒魄力,但三年五載跟你扯下去,我絕對有這個時間,你信么?”
“啪!”
李哥沉默一下,猛然起身拽開左手邊的抽屜,拿出不到四摞現金,扔在了桌子上。
“就這些!”李哥面無表情的抬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謝了,呵呵!”我停頓了一下,看著明顯不夠四萬五的錢,伸手拿起,將判決揣在兜里,沖著李哥說道:“有事兒您打電話昂!”
說完,我和李水水轉身走了
門外。
“新佑衛門那一劍亮了!”我松了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么多年的劍沒白練,我他媽看見劍氣了!”李水水擦著額頭汗水,不停的點頭說道,一直堅持,自己當時絕對看見劍氣了。
我和李水水一邊扯著,一邊奔著廁所走去,準備商量分錢的事兒,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個清脆有些惱怒的聲音:“你們怎回事兒,車怎么亂停,別人怎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