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后。
南蠻子轉院,進入醫大一院。
當天下午,由于南蠻子沒有合法身份,而且身中搶傷,醫院無法做病例,而且要報警,我找的關系根本壓不住。
所以,無奈之下,我又把他轉進了江北的私立醫院,關系是皮特.李找的。
三天,一連三天。
搶救,一直在搶救。
但南蠻子沒有一絲轉醒的跡象。
這天下午,我和老仙被叫到醫生辦公室。
“有小李子的關系,話我就直說了,兩槍,都打在后背上,第一槍是脊骨上,中槍以后還能堅持跑將近二百米,我只能說,我沒見過,第二槍打在脖子以上,后腦以下,子彈雖然沒有傷及大腦,但這也不是什么好事兒,顱內有出血,開刀,我們肯定不敢,排除淤血,速度又不是很快,血塊在腦中擠壓,這是造成他醒不過來的主要原因。”醫生拿著鋼筆,言語簡練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能……能活么,。”我嘴唇顫抖,緊緊攥著發白的手掌,有些磕巴的問道。
“不好說。”
“幾率有多大。”我再次問了一句。
“我這么跟你說吧,即使活了……也不見得是理想狀態,脊骨嚴重受創,而且無法復原,那就意味著他癱了,腦袋里有積血,那就意味著,他可能會喪失很多生存技能,。”
醫生沉聲回道。
癱了,喪失生存技能。
我腦海中反反復復的重復著這兩個詞匯。
一個小時以后,醫院的樓梯間內。
“砰,。”
我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掐住呂雷的脖子,咬牙質問道:“你都去了,為什么還是這個結果。”
“……孟庭和陶成,是跟衛宇一塊來的,沈殿龍以為他自己殺對了,但孟庭和陶成不這么認為啊,我,他倆,加上衛宇,四個人臨時組成的小團體,就我一個人是外來的,你說衛宇出事兒了,他們最先懷疑誰。”呂雷低頭回道。
“他懷疑你,你就不動手了么,,你怕死,草泥馬,你既然怕死,為什么主動管我要錢,。”我咆哮著問道。
“天地良心,我想動手來著,與我暴漏相比,老仙的安全肯定是你最在乎的,這點我知道,但我確實以為孟庭沒有開槍打到人,,這種情況下,我還有必要跟他倆玩命么。”呂雷咬著牙問道。
“呼呼。”
我喘著粗氣,盯著呂雷的臉,腦袋嗡嗡直響,隨即松開他,噗咚一聲靠在了墻壁上。
雨寨。
光明辦完事兒,兩天以前就給南蠻子打電話了,當時南蠻子沒接,光明也沒有在意。
兩天以后,光明已經打了七八次電話,南蠻子都沒有接上。
“喂,南南,你們干啥呢,我給蠻子打電話,他咋一直不接呢。”光明坐在雨寨閣樓里,皺眉問道。
“哎呀,天天喝啊,哪有空扯你啊。”我隨口說道。
“……那他媽的也不能二十四小時泡酒缸里啊,,南南,是不是家里遇到啥事兒了。”光明撓著鼻子,有點鬧心的問道。
“你好像有被迫害妄想癥,家里就老仙結婚這么一個事兒,你還沒回來。”
我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操,那你讓他接電話,我跟他說兩句。”
“他睡覺呢,晚上的吧。”我有點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行吧。”
光明沉默了一下,也就沒有再繼續墨跡。
“……行,那先這樣昂。”
我額頭全是汗水,咬牙掛斷了電話。
此時,李浩正坐車,從仰光開足馬力往家趕,因為他接到了我的電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回去的目的,就是要攔住光明。
下午,光明去村子溜達了一圈,越呆越心煩,站在湖邊,他思考良久,鬼使神差的拿起電話,撥通了海洋前臺的座機。
“喂,你好。”
“啊,我是瑞豐婚慶禮儀的,我想問一下,我們明天進場行么,布置一下花籃和燈光臺什么的。”光明面無表情的問道。
“哦,先不用了,我們陳總的婚禮推遲了。”
前臺快速回了一句。
“……推……推遲了,那推遲到幾號啊,我們花籃都準備出來了,你們要不要,那就盡快退單啊。”光明目光呆愣,有些結巴的說道。
“這個沒準呢,估計明天財務就會聯系你們那邊,商量退單的事兒。”前臺回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
光明宛若行尸走肉一樣的掛斷了電話。
婚禮已經取消,而我又騙了他。
南蠻子電話一直沒人接,這是為什么。
以光明的智商,瞬間就明白過來,家里肯定發生了大事兒,而且就在南蠻子身上。
兩個小時以后,雨寨會議室。
“我走以后,所有人聽浩子的安排,,崖山上給我刨出來一座孤墳,我回國內,接我兄弟回家。”
光明左肩纏著黑布,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說完,隨后宣布散會。
雨寨高層都有點發懵,不知道光明弄這么一出是為了什么。
三十分鐘以后,光明單獨一人離去,誰都沒帶,孤寂的背影,昭示著這個神仙一樣的人物,即將回到國內。
光明走后不久,李浩從車上跳下來,沖進會議室問道:“明哥呢,。”
“走了。”
“操。”
李浩罵了一句,扭頭就追,后面的人趕上來,遞給了李浩一張紙條。
再次回到車上,李浩奔著湄公河趕去,他低頭攤開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小字。
“浩子,別追我,到了我這個年紀,不會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緒,所謂雨寨江山,于我沒有任何意義,數億資產,對我來說,夠花就行,但家里的老哥們,就剩我倆了……我不給他出頭,還讓你們這幫孩子給他出頭么,,我光明端槍吃飯二十年,至今沒死,靠的不是他媽一次兩次的幸運,而是敵若傷我,我必殺之的氣魄和血性,。”
李浩看著字條,呆愣許久,緩緩說道:“你先走了,,我就沒法跟著去了……!”
車停在了湄公河岸上,冷風吹氣,影影綽綽的可以看見河面上有行船的探照燈閃爍,但卻不知道那一艘里坐著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