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平笑笑,對自己的兒子一挑大拇指,低聲夸贊小寶說,“好,干的不錯啊!”
周沫并不知道電話這邊父子兩個的互動,只是一心要討兒子的高興,真的掛斷了語音聊天,發了自己所在的定位給小寶。
盛南平打開周沫發過來的定位,又將自己的手機打開,查了一下那邊的具體情況,他的臉色立即不好了。
他雖然沒有去過周沫所在的地方,但他對危險有種本能的直覺,他覺得周沫所處的位置很危險。
盛南平再也顧不得跟周沫慪氣,顧不得尊嚴,矜持,他讓小寶陪著雪兒玩,他拿著手機走回自己的書房,然后打開微信語音聊天。
周沫沒跟小寶和雪兒聊夠呢,拿著電話還等著小寶和雪兒呢,見語音聊天邀請響起了,她立即接聽了,歡喜的叫著:“小寶,雪兒......”
“周沫,是我!”
突然聽見盛南平的聲音,周沫不由一愣,腦子都在瞬間出現了空白!
怎么會是盛南平!!!
盛南平怎么會拿著小寶的手機!!!
“周沫,周沫,你在聽嗎......你還在不在線,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周沫整個人都像僵化了一樣,愣了幾秒鐘才慢慢緩過神來,確定手機那邊的人是盛南平!
“哦,我在......我在聽呢!”
盛南平心中焦躁,沒空跟周沫攀談敘舊,直接進入正題,“周沫,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很危險,那里四面環山,就好像一大瓶子,山谷里面有溪流通過,而前段時間那邊修路施工,將溪水下游山谷的出口封死了一半,這樣,進水口就比出水口大了許多。”
“哦......這樣啊......”周沫聽著盛南平的聲音,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她以為盛南平要跟她說些什么,沒想張嘴就說她住的地方像個大瓶子,山谷出口......
“.....那里正在下暴雨,溪流水位會上漲,這個季節下這樣的暴雨是不正常的,你必須想辦法馬上離開那里,只怕等下水量增加,出水口不能快速的排水,山谷里的水位就會增高,你所在的山谷就會大量的貯水,你們的出路會被水填滿了,你們根本出不來了……”
盛南平越想越覺得害怕,仿佛可怕的事情就發現在眼前,不知不覺加快了語速。
周沫心神恍惚的聽著盛南平的話,她還沒有聽完盛南平講話,手機突然就沒有了信號,她和盛南平的語音聊天中斷了。
盛南平這邊還在急急火火的說著,但半晌也沒有聽見周沫的聲音,一看,聊天已經中斷了。
他再發起語音聊天,周沫那邊一直沒接起來,他急了,什么都顧不得了,立即給周沫打電話,結果,電話不在服務區,無法接通。
竟然聯系不上周沫了!
盛南平握著電話,深邃的眸子盯著窗外陰沉沉的暮色,只猶豫了兩秒鐘,他就又打出一個電話,“馬上準備私人飛機,帶上影子精銳部隊,我們去南部!”
小康,大康,李羿幾個人都得到消息,迅速趕往飛機場。
“這是什么情況啊?怎么又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了,影子精銳部隊都啟動了?”小康莫名其妙的問李羿。
“我說呢,吃齋學佛的老大怎么突然又要拿起屠刀了,原來又是因為周沫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和周沫不上離婚了嗎,手續都辦完了,財產也贈予完了,還管那小丫頭的死活干嘛啊,他是雷鋒啊,有這閑工夫怎么不來幫助一下我啊......”小康翻著白眼發著牢騷。
大康抬手狠狠揍了小康一巴掌,冷聲訓斥他,“你是不是沒記性啊?上次你在車上同周沫打架,出了車禍的事情你忘記了!忘記老大要怎么懲罰你了,你還小丫頭,小丫頭的叫,小丫頭也是你能叫的啊!”
小康抿著嘴巴,立即啞巴了。
他上次跟周沫在車上吵架,出車禍的事情,第二天就被盛南平知道了,盛南平那時候正被周沫刺激狠了,對周沫一肚子的怨懟,知道小康跟周沫吵架了,也沒有搭理小康。
小康心里那個竊喜啊,以為這事就算完了。
可是過了些日子,盛南平對周沫消氣了,又開始想念周沫,心疼周沫了,此情無計可消除,只能在小康身上找找晦氣了。
那段時間,盛南平時時刻刻看著小康不順眼,很多偏遠,艱苦的工作都派小康去做,小康委屈啊,趁著盛南平高興的時候,跟盛南平嘟囔,為啥總派他出任務啊!
盛南平輕飄飄的一句話,你脾氣最近不太好,好像愛跟人吵架,車子開的也不好,在市區里容易出車禍,還是出去磨礪磨礪吧!
得,小康一聽盛南平這話,再沒敢往下問,只能認命的接受盛南平的公報私仇,百般刁難了。
大康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對小康說:“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看不透,學不乖,咱們老大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周沫的!”
“哦。”小康嘟嘟嘴,其實他知道盛南平這輩子都放不下周沫的,就是因為太知道了,他心里才會替盛南平委屈,才會為盛南平打抱不平的,才會同周沫那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吵架的。
小康怕再被大康揍,連忙拿出手機查找周沫那邊的情況。
事關周沫的安全,絕對馬虎不得啊!
周沫看見跟盛南平的語音聊天突然中斷了,她看著手機發了半晌的呆。
有些悵然若失,又有些如釋重負,她盯著手機傻乎乎的看了半晌,不知道是等著盛南平的語音聊天邀請再度響起來,還是在回味盛南平的話語。
對了,盛南平跟他說什么了,好像是說她所在的地方有危險......
哦,危險,對,盛南平是說這里危險的,但盛南平怎么沒有繼續跟她說有什么危險啊,盛南平怎么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啊!
周沫一顆心患得患失的,握著手機等待著,突然發現,手機已經沒有任何信號了。
大山里的信號果然很弱啊!
周沫拿著電話在屋內四處轉悠著,想找個信號好的地方,她下意識的期盼著盛南平再給她打電話,她怕這里信號不好,盛南平的電話打不進來!
但她的手機一直沒有信號,估計附近的移動設備在風雨中壞掉了。
該死!怎么辦呢?
周沫焦急的向窗外看看,見雨勢已經徹底的變大了,嘩嘩地像傾倒下來,完全沒有任何小雨的架勢了,如同瓢潑下來一樣。
她突然反應過來了,盛南平跟她許久沒有聯系,今天突然與她語音聊天,真正的想法是提醒她這里有危險的!
怎么辦?聽盛南平的話現在就離開這里嗎?
可是楊子晴還沒有回來呢?她走了楊子晴怎么辦?
還有啊,她不認識這里的路,如果她說要離開這里,會有人送她離開嗎?
就在周沫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面已經成了疾風暴雨之勢了,上天好像被撕扯開一道口子,雨水如厲柱般密密麻麻的從天而落,帶著一種摧毀萬物的氣勢,磅礴而可怕。
周沫看著窗外的景象,山中疊翠的樹木,崢嶸的群峰都像變成了面目猙獰的怪獸,隨時會跳過來將他們吞噬,她心里涌起一種強大的恐懼,她十分的不安。
她拿起手機一看,還是沒有信號,楊子晴依然沒有回來,她想著盛南平說的話,決定不等了,盛南平說的話一定是對的,她必須去通知其他人,想辦法離開這里。
周沫把自己的手機和證件放在一個防水的包里,然后再放進貼身的腰包里,綁在身上,又在屋內找了根作為道具用的粗壯大木棍子,撐開雨傘,打開了房門。
房門一打開,強勁的風伴著雨水呼嘯的就沖了進了,瞬間就把周沫手里的雨傘給吹成禿頭了,豆大的雨點霹靂巴拉的砸在周沫的頭上,臉上,身上,幾秒鐘后周沫就全身濕漉漉的了。
周沫看著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心悸惶恐,她不太敢向外面走了了,想退回屋內,可她的力量卻不夠跟外面的風雨抗衡,根本沒有辦法將房門關上了。
而她居住的簡易板房,原本構造就很脆弱,此時被大風雨里外夾擊著,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搖搖欲墜的好像馬上要倒了一樣。
周沫沒有辦法,只能將手里光禿禿的的傘柄摔在地上,被逼上梁山一樣沖出了板房,到旁邊導演的房子里面去叫人。
導演的板房比其他的人要大一些,因為經常有人去討論事情,板房內住的人也多,板房目標也大。
可是周沫想要到達導演住的板房,必須是逆風往過走,風狂雨大,周沫舉步維艱,別說她往導演的板房走,她只要一抬腿,沒有向前靠近一步,反倒被狂風吹的后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