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時間,相同的人,相同的姿勢,一股強大的侮辱感籠罩馬曉宇,使得他瞬間失去理智,眼睛充血發紅,直欲擇人而噬,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把這個兩個人殺死,不惜一切代價,立刻,馬上!”
“誰敢動一下,保證你們帶回去的會是一具尸體。”劉危安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這平靜的聲音卻讓四個保安如同背負大山,腳步都無法抬起來,目光看著馬曉宇,猶豫不決,馬曉宇如果死,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他不敢殺我的,如果殺了我,他也要死,他承受不了我們馬家的怒火,你們不要怕,先把趙含情殺了,敢動我,就必須付出代價。”馬曉宇惡狠狠地道,眼神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瘋狂。
保鏢聽了這話,表情活絡了幾分,確實,在天風省,敢于正面對抗馬家的人幾乎不存在,即使喪心病狂之輩不顧惜自己的生命,難道還不顧家人的生命嗎?馬家報復起來,可是沒有道理好講的。
趙含情臉色一白,緊緊抓住劉危安的衣服,此刻她有了一絲的后悔,不該拒絕馬曉宇那么堅決。早知道此人不能得罪,就應該虛與委蛇。
“這一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馬曉宇盯著劉危安,聲音里面散發的仇恨,傾盡江河之水都無法洗凈。劉危安鄒起了眉頭,他就納悶了,不就抓了兩次脖子嘛,用得著如此深仇大恨嗎?又不是殺了老爹奸了媳婦。
“識相的立刻把我放了,我會讓你死的輕松一點。”馬曉宇咬牙切齒,眼神暴戾,渾身散發的殘忍氣息讓隔著一個身位的趙含情感到陣陣發冷。
“動手!”馬曉宇厲喝一聲,四個保鏢聞言一震,相視一眼,剎那間做出了決定,同時沖了過來,兩個人對付趙含情,兩個人找上劉危安,找上劉危安的兩人雖然同時動身,卻在半路上變成了一前一后,前面的保鏢握住砍刀的姿勢怪異,給人一種詭秘之感,后面的保鏢空無一物,卻在劉危安視線被擋住的一瞬間瞬間拿出了一把手槍。
“找死!”
劉危安眉毛一擰,狠辣的氣息噴薄而出,他可不是溫室里面培養的花朵,而是野外歷經生死存貨下來到豺狼,對于生命的漠視絕對要強于馬曉宇,冰涼的殺氣猶如潮水掠過這一片空間,四個保鏢同時感到身體一涼,動作不由自主就慢了半拍。
近在咫尺的馬曉宇感受更深,身體幾乎凍僵,眼中的暴戾還有心中的怒火瞬間熄滅,發紅的眼珠子恢復清明,這一刻,強烈恐懼占據整個心靈,死亡的氣息是如此清晰,他深刻地感覺到,劉危安沒有在意他的身份,那種張狂的殺意沒有任何顧忌。馬曉宇知道自己失算了,他狠,但是此刻遇上一個比他更狠的人。
“救——”馬曉宇怕了,無邊的恐懼讓他不顧羞恥喊出了救命兩個字,他還沒有活夠,他還不想死,但是他低估了劉危安的膽子和決心。
咔嚓——
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回響在醫館里面,聲音不大,但是不管是趙含情還是四個保鏢都是身體一抖,如遭雷擊,同樣聽到這個聲音的還有馬曉宇,手上的青筋瞬間暴露,瞳孔放大,絕望在剎那間凝聚,最后變成灰色,迅速暗淡下去。
“我要死了嗎?”
臉上的表情充斥著后悔、絕望、憤怒、不甘、掙扎……如此多的情緒在死前爆發出來,讓整張臉顯得詭異無比。
對于馬曉宇來說,這死亡的一剎那如此漫長,但是對于劉危安來說,卻只是電光石火,把捏碎了喉嚨的尸體拋向沖向趙含情的兩個保鏢,整個人已經炮彈出膛一般射了出去。
咔嚓——
和保鏢碰撞的瞬間,一縷血光飛射,伴隨著一聲骨頭折斷的脆響,劉危安距離心臟不足一公分的地方出現了一處傷口,而保鏢握刀的手折斷,軟綿綿垂下,無力握著的砍刀落向地面,保鏢的腳動了,在砍刀刀柄上閃電一點,砍刀化作一道白光射向劉危安的眼睛,反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劉危安迅速低頭避開,左手擋住保鏢的攻擊,右手卻抓住對方折斷的手臂不放,猛力一扯,可怕的力量傳遞過去,保鏢悶哼一聲,汗水一下子冒出來了,身體不由自主貼向劉危安,就在這一瞬間,槍響了。那是后面的保鏢。
砰,砰!
連續兩槍,一槍擊中了保鏢的脖子,一槍擊中了保鏢的肩膀,血水噴了劉危安一樣臉,保鏢眼睛瞬間爆睜,瞳孔放大到極點,閃過一抹后悔之后迅速暗淡下去,已經握住了手槍的手,也無力地垂下。
作為這一切的主導者,劉危安臉上沾滿了鮮血,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閃電奪走保鏢的手槍,回頭的同時,扣動了扳機。
砰,砰!
兩槍連發。接住馬曉宇尸體的保鏢身體一顫,心臟部位冒起一朵血花,接著口中噴出一股血水,身體踉蹌了一下,雙膝一軟,和著馬曉宇的尸體一起,重重倒下,之后再也沒爬起來過。
另一槍打空,子彈在地板上留下一個漆黑的彈孔,冒起一縷白汽,保鏢在地上連續翻滾,就在他即將躍入一張翻到的沙發后面的時候,槍聲再一次響起。
保鏢的身體如遭雷擊,半空中做出了一個詭異的動作,橫飛平移了幾十公分,啪的一聲摔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就此不動,喉嚨處,一個彈孔汩汩冒著鮮血,幾秒鐘的時間,地板上就變成了殷紅一片。
趙含情慘叫倒地,劉危安大吃一驚,閃電回頭,剛好看見趙含情大腿上多了一個彈孔,汩汩冒出的鮮血一下子就把緊身牛仔褲然成了紅色,最后一個保鏢太卑鄙,打不中他就把目標轉向了趙含情,一股怒意沖上心頭,幾乎把牙齒咬碎,厲喝一聲:“找死。”
一腳把沖當盾牌的保鏢尸體踢飛,尸體如同炮彈射出,保鏢臉色大變,從尸體飛行帶起的破空聲他能夠感受蘊含的可怕動能,不得不放棄對趙含情的打擊,閃電后退。
退后的動作驟然停止,保鏢低頭看了一眼心臟部位的彈孔,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想抬起頭,努力了幾次都無法抬起來,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你怎么樣了?能堅持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劉危安本想把手槍丟了,想了想,又收起來了,來到趙含情面前蹲下,小心查看傷口。
信豐市不像安遠市,更不像奴隸區,這里環境祥和,社會治安很好,大庭廣眾之下開槍的事情還是比較少的,醫館里面傳出槍聲,附近的居民也好,行人也好,早就第一時間逃走了,或者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敢出來,不少人悄悄撥打了報警電話。
劉危安的內力深厚,已經聽見隱隱的警報聲朝著這邊靠近。
“我沒事,沒有傷到大動脈,情況不算太壞。”也許是見慣了血和傷口,趙含情表情的很堅強,但是臉色的痛楚卻是無法掩飾的。
劉危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還能觀察這么仔細,不愧為醫生,把自己的皮帶解下來,綁住了傷口的上面,小心攙扶趙含情起身:“忍著一點。”
“好——啊!”趙含情發出低低的痛呼,劉危安已經把她在了背上,趙含情身高接近一米七,身材豐腴,看起來很有肉感,但是背在身上卻不重,很輕盈。
“有什么要緊的東西要拿嗎?”劉危安問道。
“沒有。”趙含情臉色有些發白,她已經聽見了警報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朝著這里迅速靠近。
劉危安點了點頭,背著趙含情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倒了回去,把其他三個保鏢的手槍撿起來,再走到馬曉宇的尸體前,伸手在懷里摸索了幾下,掏出了兩張銀行卡,想了想,又把馬曉宇的衣服給脫下來,才迅速離開。
兩人剛剛走進一條比較少人經過的小巷子里面,醫館已經被警察包圍,刺耳的警報聲響徹這一片區域,五彩斑斕的警報器憑空增添了無限的緊張氣氛。接著就是擴音器的聲音傳遞過來。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請放下武器,不要試圖反抗……”
低著頭,劉危安以驚人的速度狂奔了兩條街的距離,在一間沒有人住的房間里面把趙含情放下,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兩人身上的血跡,主要是他自己身上沾染的血太多,趙含情只是腿上有血跡,褲子是換不了了,只能在外面加上一條寬大的裙子。他自己則是換上了馬曉宇的衣服。一切整理妥當之后,劉危安用了三分鐘的時間在外面偷了一輛汽車,帶著趙含情迅速逃離信豐市。不過,還是遲了一步,收費路口已經戒嚴,站崗的警察用警惕的目光觀察著每一個人。
劉危安占了視力良好的便宜,在很遠的地方就發現情況不對,及時掉頭。馬曉宇死亡是在上午十一點左右,到十二點的時候,整個信豐市戒嚴,馬路上到處是呼嘯而過的警車,各個路口、交通要道,全是警察。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趙含情的照片被公布在網上,信豐衛視輪番滾播,被公安局列為嫌疑人,全城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