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掀開,一具被動的硬邦邦的尸體出現在眼前,身高1.73,體重56kg,鞋碼42,職業習慣,嚴德明看見尸體的瞬間,一組數據自然而然就出來了,雖然不一定百分之百準確,但是誤差范圍通常在1到2之間,這個人就是被打死的黑社會人員。
身份證登記的名字是張學文,不過長相和學文沒有半點關系,人稱蚊子,以前是小混混,在秩序崩壞之后,升級成為了黑社會,欺善怕惡,偷雞摸狗,無所不作,別說,他們這種人,越是亂世,活的越滋潤,警察沒時間管,普通民眾不敢招惹,他這個1.75的警察體重也才55kg,可想而知張學文56kg的體重多么難得。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張學文現在已經是一具不會說話不會呼吸的尸體了,焦黑一片,只有屁股和地面接觸的地方沒有燒焦,頭發沒有了,頭皮高低不平,眉心中彈的地方隱隱還能看見血跡凝固后的血漿,眼珠子因為沒有清理,看不出什么來,但是整張臉稍微有些扭曲,一眼看過去,猙獰難看,衣服被高溫碳化之后和皮膚黏在一起,僵硬的手指張開,那是死前突然的爆發,凝固之后會呈現一種樹根的姿勢。
在腰上有手印,現實尸體經過多次搬動,這不是警察的手印,警察搬尸體的時候都是帶著手套,而且警察也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痕跡的,頭部有碰撞的痕跡,應該是放下的時候太隨意導致,很顯然,這也不是警察所為,同時也不是老李頭做的,一個有著十幾年經驗的搬尸工,不會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種種跡象說明,動過尸體的人只有劉危安。
兩個警員跟在嚴德明的屁股后面,當警察的經常看見死人,不過看一具燒焦了的尸體,多少還是讓人反胃的,看了幾眼,他們就把頭撇開了。嚴德明見狀,也沒有說什么,想當好一個警察,就得善于和尸體打交道,因為尸體會告訴很多活人都不了解的信息,就好比腰上的手印。說明劉危安是一個力量極強的人,一般人搬動一百多斤的尸體,應該是抱的,而不是抓,其次,劉危安的膽子很大,并不在意痕跡被人發現,否則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抓其他不易留下痕跡的地方,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劉危安的傷勢不輕,可能是雇傭兵廝殺的身后留下的傷勢,也可能是在臭水溝浸泡之后留下的創傷,他的指甲沒了,一個人沒了指甲,靈活程度至少降低一半。
他是一個善于點撥后進的人,不過也得看后進是否值得點撥,如果沒有一顆上進之心,他也不會自找麻煩。繞著尸體走了幾圈,想要的信息基本上找到了,于是示意老李頭把尸體送入冰柜。雖然這很可能浪費一個冰柜,張學文估計也沒人會來認領,醫院不是慈善機構,存放在冰柜是要交錢的,加上喪葬費等等,在現在這個知道,按照張學文平素的為人,他判斷被認領的可能性為零,不過,這種話他不能說。
“老李啊,你慢走,還有一些問題想咨詢你一下。”嚴德明叫住了送完尸體想要離開的老李頭。
“是,是,是!”老李頭有的惶恐不安,這是大部分人見到警察的正常反應。
“是這樣的,你見到尸體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么意外的情況,我指的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況?”嚴德明問話的身后緊緊盯著老李頭,很欣慰,他看到了他想要看見的東西,老李頭眼中的驚慌一閃而逝。
“沒有,沒有什么問題。”老李頭結結巴巴道。
“老李頭,不要緊張,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所以你也不用有心里負擔,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可以。”嚴德明和顏悅色道,看了身后的警員一眼。
警員不等老李頭開口一巴掌拍在停尸臺上,厲聲道:“隱瞞和欺騙屬于犯罪,這本不是你的事情,你可不要因此成為同謀,后半生恐怕就要在另一個地方度過了。”
“我說,我說!”老李頭身體一抖,立刻就換亂了。
十分鐘不到,老李頭就把一切交待出來了,嚴德明和警員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差點連這些年從尸體口袋里面掏了多少錢都說出來了,讓他送了一口氣的是嚴德明對于這些不敢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尸體睜開眼睛的事情。
至此,嚴德明的腦海里面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畫面。事情還得從小診所說起,不管是第一次釋放人質,還是第二次釋放人質,其實都是障眼法,目的是干擾警方的注意力,事實上,至始至終,劉危安都沒有離開,也沒打算趁機逃出去,解下來就是放火,這一步尤為關鍵,把身體的表皮燒焦,而不對深沉肌肉造成太大的傷害,一般情況是做不到的,但是加上酒精的話就可以了,這也解釋了診所里面酒精氣味如此濃烈的原因。
還有就是女警,他不見沒有殺死,而且還救了她,事先用潑了水的被子把她蓋起來,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女警成為了他放火的目擊證人,在一定程度上,讓放火變得真實可信,第二,就是借助女警去醫院,因為這種情況下,不管女警有沒有受傷,必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