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時候,年輕是一種贊美。什么年紀輕輕,事業有成,什么年紀輕輕,如初升的太陽,什么年紀輕輕,擁有無限的可能……但是有時候,年輕也是一種貶義。什么‘毛都沒長齊’、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什么‘閱歷太淺,不足以擔當大任’……在人們的潛意識中,成大事者,應該有朝氣朝著平穩看起。
穩重、智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等等,劉危安一路走來,不能說一帆風順,各種磨煉也不少,幾度生死,但是終究是崛起太快,加上年齡偏小,給人的第一印象還是年輕。作為一個上位者,如果被冠于了‘年輕’的標志,可不是什么好事。
家庭,是最好的催熟劑。
家庭等于責任,古語有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古人用無數經驗得出,一個單身狗是得不到天下的,太年輕,有沒有家室,會讓人產生不安的。劉危安年輕,看不出其中的差異,只是隱隱有一種感覺,要不然,也不會持著含糊的態度。楊掌門等年歲比較大的人,人老成精,對這些人情世故,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謂的商議,其實是一種等價交換。楊掌門用四句話,就讓白舒展點了頭。
“論結識的時間,吳麗麗在白靈之上,兩人共患難,感情篤定。”
“論恩情,徐瑩現在還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
“論地位,黃玥玥作為大漢王朝副總理的孫女,絕對不在白靈之下。”
“論勢力,嫦月影來自月宮。”
當然,最后一句話完全是拉虎皮扯大旗。但是白舒展不知道,也就信了。這樣一對比,白靈似乎沒有半點優勢,劉危安如今正處于上升期的,過不了多久,就會白白家軍遠遠地甩在身后,到時候尋找劉危安合作的也許就有張家軍、李家軍了,白舒展知道江東省派出的求援隊伍還呆著沒走呢。在天風省,白家軍一家獨大,但是在江東省,還有一家不遜于白家軍的軍事家族。
這些顧慮在白舒展腦海一閃而過,他緩緩點下了頭,“一切按照楊老所言就是!”
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當今人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的時候,借鑒一下古人的智慧,你會發現自己所謂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天大的難題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因為和白靈并沒有感情基礎,恩怨倒是有了,所以劉危安并不是很愿意白靈做自己的妻子,畢竟這是結伴一生的伴侶,不能草率。站在白靈的角度,白家地位特殊,老爺子是上將,大漢王朝碩果僅存的幾位軍中元老之一,如此身份地位,孫女自然不可能給人做小,否則的話,軍中將士也不會同意。這就是難題所在。
對于這種不上不下的難題,古人早就玩的很熟練了,三妻四妾就能輕松解決。三妻值得是一發妻二平妻。
發妻并不一定要地位多高,門當戶對,只是和丈夫認識時間長,感情最深厚,同甘苦共患難的人。平妻可以是一個,也可以是兩個,勢力
結合的最佳位置。
理論上,平妻可以直接跳過訂婚儀式,直接進入婚禮,只是如今時局緊張,結婚是不太合適宜,于是小范圍訂婚,見證的人,白家軍這邊有白舒展為首的軍中高層,當然,白老將軍也出場了。天風省這邊人數稍微多一點,各大市長道主基本上出席,歐陽修睿、張長陽等人,科技人員魯樟予為代表,軍團長大象、林中虎、尤夢壽等人皆出席,地位最高的是老校長,因為只有他才有資格招待白老將軍。
觀眾只有三個人,太初三娃、劍二十三和嫦月影。至于黃玥玥、吳麗麗再沒有邀請,天風省的一方擔心兩人砸場子。
訂婚儀式雖然一再簡化,還是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劉危安這個男主角和白靈這個女主角,壓根沒說上幾句話,像個木偶似的聽話照著。
當酒殘人散之后,白靈就是劉家的人了,跟隨劉危安回到房間。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劉危安能夠感受白靈的緊張、忐忑和一絲委屈。
都什么時代了,婚姻還要受到父母的控制,沒有半點自由,只要是新時代的女性,都不會甘心吧。
“吃點東西吧,你在酒席上都沒怎么吃。”劉危安等女傭把早就準備好的美酒佳肴接過,就揮手讓女傭出去。
雖然如今食物緊張,但是也不差這一兩頓,訂婚之夜,怎么也得奢侈一下。
“吃不下。”白靈搖了搖頭,雖然酒席上一口食物都沒吃,只是喝了幾杯酒水,但是沒有半點胃口。
“知道我見到你的第一個印象是什么嗎?”劉危安沒有勉強,自己在一旁吃起來了。
白靈目光一抬,和他的目光觸碰了一下,馬上垂了下去。
“公主!”劉危安說出了答案。
“后來呢?”白靈問。
“有一段時間,我挺不甘心和憤怒的。”劉危安沒有直接回答。但是白靈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黯然。
“不過后來我經歷的事情多了,有些事情慢慢釋懷。”劉危安酒水喝了半杯,就沒有碰了,這酒委實沒什么好喝的,還是吃肉過癮。
“是沒時間計較吧。”白靈露出一絲自嘲。
“以前,一直活在奔波之中,很多事情根本沒時間去想,不過現在有了你,我覺得應該好好規劃一下人生了。”劉危安道。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說說嗎?”白靈抬起了頭,目光有些復雜。和劉危安對他的感覺相比,她的劉危安的感覺絕對要正面的多。
“武功大進的時候,我想過雄霸天下,但是現在想來,這個想法真是太自大了,世界上比我聰明的人,何止千萬,世界上比我厲害的人,數不勝數。”劉危安為自己的無知感到不好意思。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是我見過的人中,進步最快的。”白靈道。
“我現在的想法是自己
以及身邊的朋友好好的活下去,當然,現在多了你,先是在亂世中活著,然后把天風省經營好,再進一步的計劃,我還沒有去考慮。”劉危安難得和人說自己的心里話。
白靈心頭微喜,僅僅是因為劉危安把她加進去了。她從床上走到劉危安的對面坐下,給劉危安的杯子把酒水加滿,然后給自己也到了一杯酒,舉起酒杯道:“我白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之前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雖然都不是我的本意,但是終究因我而起。本來我是想尋一個合適的場合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或者在某個機會對你進行補償,但是現在看來,我是做不到了。我……”忽然之間,她不知道說什么了,脖子微揚,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幾秒鐘之后,酒氣上涌,雪白的臉頰上浮現玫紅,燦若云霞。劉危安沒有說話,陪著喝了一杯。白靈馬上滿上。
“我從小在軍營長大,不懂得溫柔,也不懂得委婉,說話都是直來直去,容易得罪人。如果以后有冒犯,請不要見怪,那不是我的本意。”白靈說的很認真,說完第二杯酒水落肚。
劉危安突然想笑,把杯中里的酒喝光。
“第三杯,我希望以后不是做端茶遞水、鋪床疊被的事情,我還想繼續在軍營。”白靈凝視劉危安,眼神希翼。
“可以。”劉危安點頭。
白靈一喜,酒杯送到嘴唇的時候,劉危安突然出聲:“等等——”她動作一僵。
“這一杯,應該是交杯酒。”劉危安端起了杯子,笑瞇瞇地看著她。
白靈剎那滿臉通紅,眼神猶如受驚的小兔,不敢和劉危安的目光對視,猶豫了剎那,慢慢伸出手臂和劉危安交纏在一起,那樣子,仿佛杯中的酒有千斤之重。
“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劉危安這句話說的很輕,但是神態語氣出奇的認真,家人一詞,對他而言,重如泰山。
白靈一愣,劉危安已經把酒喝了,她顧不得多想,趕緊把酒喝了,喝得太急了,忍不住激烈咳嗽起來。忽然感覺背上多了一只厚重的手掌,輕輕拍打,莫名的一股暖意流遍全身。
夜越來越深,燈不知何時滅了。
這一夜有很多人睡不著。白瘋子還被關在牢籠里,他想著如何越獄,江東省的求援隊伍想著如何說服劉危安,白舒展想著和劉危安捆綁在一起之后的優劣,吳麗麗嘟著嘴巴沒有吃飯,這會兒餓的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
天風省還算好的,有城墻阻擋外面的千萬喪尸大軍,周邊各省,湘水省、江東省和大冶省遭到了喪尸的猛烈攻擊,不知道多少人類喪尸。喪尸在黑夜能力有所加成,而人類因為能見度的原因,戰斗力無形中削弱了幾分,黑夜是最難熬的時間。每當天明來臨的時候,活著的人都會發現,人少了許多。
第二天,白瘋子還沒想好31越獄的辦法,但是天風省把他放出來了,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