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迫無奈,呂際善絕對不想回到白茅區的。但是運氣就是這么差,三條路線選擇一條,偏偏就碰上了銅甲尸,大戰一場,銅甲尸完好無損,他們留下了十多具尸體,只能逃命。耽誤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其他的路線都被喪尸堵住,他們已經失去了逃出白茅區的機會,只能倒回來。
也不是不能在廢棄的大樓里面和喪尸周旋,但是相比于和白茅區合作相比,自己獨自面對喪尸的危險大的多。白茅區至少還有低級進化者作為炮灰吸引喪尸注意,實在不行,還有數萬普通人可以拖延一點時間。這樣一對比,選擇哪個就一目了然了。
呂際善是呂家的實際掌權者之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比千金之子是比不上,但是也不想讓自己置身險境。
不過白茅區已經不是薛爺時代的白茅區了,如今是劉危安做主,他們想進來,還得經過劉危安的同意。
呂際善選擇進入的方向剛好是吳湘湘守著的地方,他很聰明,吳湘湘不是白茅區的人,沒有阻攔他們的理由,但是吳湘湘可不這么想。
“呂先生,吳湘湘如今在劉省長麾下做事,職責所在,還請稍等。”吳湘湘堵住了呂際善等人的去路。
“吳湘湘,你可是區長,你覺得你這話我會相信嗎?”呂際善瞇起了眼睛,寒芒閃爍,他認為吳湘湘是故意的。
“我一向不騙人。”吳湘湘微微一笑。
“還請吳區長通報一聲,都是人類,我們應該一致對外,相信劉省長會通情達理的。”陳夏義輕輕拍了呂際善一下,抱拳道。
“你就是從地球上來的陳夏義?”吳湘湘不敢怠慢,回了一禮。
“陳夏義見過吳區長。”陳夏義氣息沉凝,即使喪尸環繞,依然從容不迫。
“諸位稍等,我去稟報一聲。”吳湘湘道。
“吳區長請便。”陳夏義趕緊道。
“何必對她那么客氣,我們冷水區不怕黃泥區。”呂際善不理解陳夏義的低聲下氣,他不認為那是禮貌。對上位者,那是禮貌,對下位者,那就是低聲下氣。
“我有一種預感,白茅區這一次擋不住喪尸的攻擊,眼下我們不宜樹敵,多一分力量都是好的。”陳夏義輕聲勸道。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走。”呂際善一驚,他可不想和別人守著一塊死地。
“那也得逃得出去才行。”陳夏義苦笑一聲。
“該死,早知道就不出來了,劉危安真是一個禍害,讓我們這么多人為他興師動眾。”呂際善低罵一聲,看見吳湘湘來了才閉上了嘴巴。
“諸位里面請,我還有任務,就不送各位了。”吳湘湘歉意道。
“不敢擔。”陳夏義趕緊道。
呂際善和陳夏義帶著手下很快就見到了劉危安,實際上,整個第三環都在劉危安的視線下,只是他愿不愿意見別人的問題。
呂際善正要開口,忽然看見劉危安看過來,兩人的目光觸碰,嗡的一聲,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呂際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沉重如山,仿佛要把人碾壓成碎片。他呂家是地方望族
,各種權貴結交不少,自認為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亂世之后,呂家崛起,呂際善感覺自己就是權貴了。那些曾經地位高于他的人對著他行禮問候的時候,他產生了一種世界不過如此的感覺,直到迎上劉危安的目光。
劉危安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這個呂際善氣息強大,但是徒有虛表,意志力還不如后面之人。
“冷水區呂際善見過劉省長。”呂際善清醒過來,發現背后冷汗淋漓,不由自主弓腰行禮。
“你叫什么名字?”劉危安不置可否,目光落在陳夏義身上。
“陳夏義見過劉省長!”陳夏義趕緊抱拳。
“在白茅區就要守白茅區的規矩,我不會針對誰,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但是如果不守規矩,別怪我不客氣,如果現在反悔,你們大可離去。”劉危安淡淡地道。
“我們會守規矩的。”呂際善趕緊道。
“好,進化者的義務是保護普通人,你們之中傷勢嚴重者可以留下治療,其他人立刻前往12號樓梯支援,那里快守不住了。”劉危安的聲音不高,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是!”呂際善直到趕到12號樓梯,才發現自己從頭到腳都沒有反駁,這和他見面之前的本意是不符的,我這是怎么了?
呂際善心中迷茫。
呂際善等十幾個人的到來,只是改善了12號樓梯的情況,于其他地方并無益處,相反,追隨他們的大量的高級喪尸相繼趕到,整個第三環壓力大增。
“第一小組,支援3號樓梯!”
“第二小組,支援5號樓梯!”
“第三小組,支援吳湘湘區長!”
劉危安不斷下令,一個小時不到,10個后援小組就剩下一個沒動了。張智梁額頭上涔涔冒汗,但是沒有一絲猶豫,不折不扣執行了每一條命令。他雖然在后方,但是看得很清楚,劉危安的每一個命令都是正確的。也沒有拿玉山區的人當炮灰的意思,白茅區的人傷亡最重,劉危安自己帶了的幾個手下都在最危險的區域。那些高級喪尸幾乎都是他們擋住的。
劉危安雖然沒有上第一線,但是他一支狙擊槍殺死的喪尸比任何人都多。或許可以說劉危安對張家父子不好,但是作為一個指揮官,他無疑是極為優秀的。這一點上,張智梁挑不出任何毛病。
突然一股恐怖的氣息潮水般襲來,震動整個第三環。張智梁觸電般抬頭,一只通體金黃的喪尸出現在視野中,和其他的身體腐爛的喪尸不同,這只喪尸完好無損,身體飽滿,如果不是死氣環繞,仿佛就是從少林寺逃出來的銅人了。
銅甲尸!
張智梁渾身顫抖,他見過銅甲尸,如果不是手下拼死相救,他已經死了幾個月了。那一次,他帶領一百多個手下去殺喪尸,途中遇上了銅甲尸,一百多個人僅剩下他一個人逃生。他父親帶領五百人的隊伍圍殺銅甲尸,最后僅剩下十幾人逃回來,他父親深受重傷,養了半個月才好。而銅甲尸完好無損。
玉山區最后無法,用死士把銅甲尸引到了別處,那一百多個死士再也沒有
回來。
分不清是緊張、激動還是恐懼,張智梁臉上肌肉抽搐,忽然,他身體僵硬,汗毛倒豎,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把頭轉過去,身后,又一只銅甲尸出現。
兩只銅甲尸!
腦子轟的一聲,張智梁全身力氣一泄,差點軟到,只是因為緊張到極點,全身的肌肉僵硬,整個人直挺挺站著,想軟下去也做不到。
“不好——”
反應最大的反而是呂際善,他見識過銅甲尸,才知道銅甲尸的可怕。他很清楚,就是只有一只銅甲尸也能殺死這里的所有人,現在竟然出現兩只,如果不走,必死無疑。沒有任何猶豫,帶著十幾個手下撤退,速度極快,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從第三環撤退到了第二環。
12號樓梯全靠了他們幾個撐著,他們一走,好比橫江的大壩出現了一個缺口,喪尸洶涌沖進來,缺口瞬間撕裂,兩側的進化者本就處于下風,全靠意志力苦苦堅持,呂際善等人的撤退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口氣松了,再想聚起來就難了。
兵敗如山倒,潰敗從12號樓梯開始,迅速朝著兩邊蔓延。白茅區、玉山區、黃泥區的進化者跟著逃向第二環,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第三環大半落入喪尸手中。
“這個混蛋!”劉危安咬牙切齒,他已經很久沒有動怒了,這一次卻難掩殺機。好不容易堅持的形勢,全被呂際善破壞了。
所有人都開始后退,連吳湘湘都獨木難支,邊打邊退,唯有大象等人還在苦苦堅持,猶如浪潮里面的礁石,一動不動。他們很清楚劉危安的性格,沒有命令,就是死亡也不能后退一步。
“撤退,以第二環為防線,重新組織反擊。”劉危安無奈下達了下令,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嫡系受損。
“呂際善呢,哪里去了,讓他來見我。”回到第二環,劉危安第一件事就是處理呂際善這個罪魁禍首。
“他去了圓形大廈。”張智梁小跑過來。
“他去圓形大廈干什么?”劉危安眼睛一凝,不怒而威。“他受傷了?”
“沒有,他說這里擋不住了,他想救一部分人先走。”張智梁小聲道。
“先走?救人?”劉危安心念電轉,剎那臉色大變,殺氣蓬勃而出,厲聲道:“這個混蛋,他是想讓其他人吸引喪尸的注意力,以達到掩護他們離開的目的,快點阻止他們。”
“他們怎敢——”張智梁根本沒想到這一點,聞言大怒。
劉危安已經化作一道閃電射出去了,但是還是晚了一步,他為了掩護撤離,耽誤了不少時間。而呂際善為了逃命,行動快速,蠱惑了一千多人逃亡,要不是時間緊迫,他還想蠱惑更多的人。
劉危安趕到圓形大廈的時候,只見普通人潮水般涌出來,前面逃出去的人正在被喪尸屠殺,后面的還不明真相,而呂際善一行人趁著喪尸的注意力全部被普通人吸引,尋了一個縫隙殺出去了,劉危安沖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公里之外,追不上了。
“這些畜生!”趕到的張智梁睚眥目裂,正在被屠殺的普通人里面,有大半是玉山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