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忽大忽小,大時如泰山壓頂,沉重無比,小時如絕世寶劍,鋒利無匹。隨意一次攻擊都讓劉危安難以應付,必須全力以待。他還是首次應付如此可怕的兵器,最令他不安的是,折扇還沒有完全復蘇,一旦全面復蘇,他怕自己會瞬間被壓成粉末。
好在使用折扇的魚機炘也不是沒有任何代價,看似瀟灑,實則吃力,掩飾的很好,卻瞞不過劉危安。
“劉危安,其實你是一個人才,可惜了!”魚機炘不斷催發折扇,逼迫劉危安硬拼。他相信,一個人就算真氣如海,也拼不過靈器的。
但是劉危安讓他見識到了什么叫雄厚,真氣無窮無盡。劉危安根本沒有卸力、堅守的想法,每次都是全力攻伐,大審判拳一拳比一拳沉重。
折扇不僅沒有壓制劉危安,反而成了他磨煉大審判拳的磨刀石。
“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愿意臣服魚蓮山,可以做一個守護上門的弟子,甚至是護道者。”魚機炘開出的條件不可為不高。魚蓮山每一代只收親傳弟子3人,守護弟子7人,每代10人。每一個名額都珍貴無比,親傳弟子全部由上一代掌門游歷天下收取,可遇而不可求,只有7名守護弟子才有競爭的機會,每次魚蓮山招收守護弟子,前來碰運氣的天才幾乎擠破頭皮。
7名守護弟子幾乎是萬里挑一,雖然比不上親傳弟子,但是對于其他門派來講,守護弟子比核心弟子還要尊貴。
護道者就更不用說了,行走在世俗,就是魚蓮山的代表,身份尊崇。
“你心虛了!”劉偉安的回應只有三個字。
“猖狂!”魚機炘怒道。
“靈器,終究是外物!”劉危安眼中精芒爆射,氣息猛然暴漲一截,一拳轟出,如閃電破開黑暗,快到極致。
當——
魚機炘根本沒有反應是時間,從折扇傳回來的力道,哪怕經過了削弱,依然讓他渾身巨震,氣息猛然下降一大截。
劉危安的腳下炸開,整個人如出膛的炮彈射向魚機炘,但是沖到一半的時候,猛然改變方向斜斜沖上天空,這種突然逆轉方向讓他幾乎吐血,臉色變幻了幾次才壓下渾濁的氣息。身上多了一道劍痕,從左肩到右腿,剛才他如果遲疑一剎,此刻已經是兩截了。
“前輩好劍法!”劉危安看著臉白如紙的中年婦女,臉上不見絲毫怒氣。他不怪別人偷襲,只怪自己大意。明知道來的都是敵人,留下來的不會看熱鬧那么簡單,還不防備,被殺也是活該。
憤恨敵人,那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中年婦女神情漠然,她的全身上下不見劍,甚至看不見任何與劍有關的兵器,劉危安如果不是靈覺敏銳,都不敢確定那可怕的一劍是出自她之手。
“前輩好劍法!”
同一句話,出自劉危安之口是諷刺,從魚機炘口中說出卻是稱贊。他緩緩把腰間的劍抽出來,魚蓮山的劍法是一絕。
隨著血紅色長劍緩緩拔出,一股可怕的氣息猶如洪荒猛獸從深海沖出海面,黑暗的虛空發生扭曲,似乎在畏懼什么。
“當你決定與人聯手的時候,你心中的無敵種子已經破了。”劉
危安對可怕的風暴視而不見,神色惋惜。
“看來你對成功者的定義有很大的誤會,站到最后的才是成功者,而非殺死敵手最多的人。”魚機炘微微一笑,一點都不在乎劉危安的攻心之言。
“是我天真了,竟然想著和你講道理。”劉危安幾句話的時間,身上的劍痕已經收縮的不在流血了,雖然還沒有愈合,但是行動已經無愛。而這個時候,魚機炘的血色長劍的氣勢也漲到了頂點。
沒有多余的語言,兩人都是心志如石之人,語言是沒用的,唯有力量才能決定勝負。魚機炘不愧為魚蓮山精心培養的傳人,同時駕馭不亞于赤煉爐的血色長劍和折扇,把劉危安打的險象環生。
劉危安雙腳猶如釘子頂在地上,一步不退,不管是再危險的關頭,他都是一拳轟過去,拳頭已經開裂,露出了白骨,他仿佛沒有感覺。
當——
當——
當——
血色長劍鋒利無匹,他的拳頭勉強擋得住,折扇卻不行,折扇是靈器,反震之力恐怖無比,如果是普通人,光是反震之力就能讓自己五臟六腑破碎而亡。劉危安咬牙堅持著,不斷解析大審判拳的奧義,以此抵擋折扇的可怕反震之力。
魚機炘也在堅持,這個世界的平衡的,借助越大的力量,付出的代價就越大。汗水涔涔落下,瀟灑分流早已經丟棄。
“鯉魚出水!”魚機炘忽然低喝一聲,血色長劍化作一條鯉魚,沖破水面。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分明沒有水,但是卻給人魚出水的感覺。
“鎮魂!”劉危安心中一跳,升起了危險之極的感覺。血色長劍分明在眼中,卻又有一種脫離了視線感覺。
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擴散,長劍停頓的剎那,總算讓他捕捉到了那一個點,大審判拳轟出。
“著!”
轟——
拳頭和劍尖碰撞的一剎那,中年婦女出手了,一縷劍芒劃破虛空,快到極致。劉危安雖然一直關注她,但是看見劍芒的時候,還是來不及,勉強扭動了一下身體,避開了要害,脖子上已經到了一條血痕,大動脈劃破了一半,他即使運功,血液還是噴灑出來了,染紅了半邊肩膀。
落地之后,他連續退了五六步。
“化龍!”魚機炘雖然是正道弟子,卻沒有半點乘人之危不光榮的想法,反而像極了趁你病要你命的街道混混的做法。
血色長劍由鯉魚朝著蟒蛇進化,隨著進化,一股毀滅的力量轟向劉危安。與此同時,折扇化作山岳,重重落下,大地無法承受這股力量,寸寸下沉。
劉危安的看了中年婦女一眼,眼神很冷,中年婦女還是那副漠然的神色,眼神很空虛,不看任何人,有種人在這里,心在別處的感覺。
手上依然沒有劍。
劉危安把目光轉移到魚機炘身上,他的身體表面開始出現黑暗,不是黑霧的那種黑暗,而是黑夜的那種黑,漆黑如墨,光芒仿佛被腐蝕。
“鎮魂符!”
“大審判拳!”
當巨蟒臨身的那一刻,也是山岳
落到頭頂的一刻,同時也是黑暗把劉危安完全籠罩的一刻,恰在此時,劉危安出手了。
拳風如雷,響徹四野。
轟隆——
山岳恢復折扇,射上天宇,消失在黑夜里。巨蟒粉身碎骨,恢復本體,血色長劍的光芒暗淡,仿佛褪色了一半。
魚機炘蹬蹬蹬連退三步,手臂不受控制的痙攣顫抖。
劉危安也沒好過,右拳已經看不見血肉了,手腕以外的地方只剩下白骨,身上又多了一道劍痕,這次的在靠近心臟部位,和之前問心指戳過的位置重疊,而這一次,劉危安無力收縮肌肉了,血流如注,胸前的紅色迅速擴大。
“能讓我后退,劉危安你足以自豪了。”魚機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波動的氣息恢復平靜,手指一掌一合,跌在地上的血色長劍自動回到手上,暗淡的劍體重新綻放出艷麗的血色光芒。
數十米外,一直站著不動的中年婦女直挺挺倒下,猶如一截沒有靈魂的木頭。
“你這是什么功法?”魚機炘頭皮發麻。中年婦女臉色蒼白一副死人的樣子,但是那只是像,并非死人,現在這個‘像’字可以去掉了,變成了真正的死人。
“能在我身上留下三道劍痕,足以自豪了。”劉危安道。
“我知道了!”魚機炘背后冒起來一股寒意。他想起了剛剛交手的那一剎那,自己的靈魂遭到了襲擊,幸虧師門贈與的寶物主動防御,讓他免受傷害,但是終究有影響,要不然,劉危安也無法在他手下堅持那么長時間。
但是也因為寶物的原因,他忽略了這種攻擊手段的可怕,現在見到中年婦女在一瞬間秒殺,才猛然響起自己無意中躲過了一次殺身之禍。
中年婦女應該是長老級別的人物,位高權重,但是畢竟不是嫡傳弟子,師門傳承的寶物是不可能有的。但是畢竟是老一輩的高手啊,竟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死了,他心中一陣后怕,看向劉危安的目光變了。
“看還有誰幫你!”劉危安眼中的殺機沒有半點掩飾,他以為中年婦女也像魚機炘一樣有寶物護體,所以才堅忍著,知道最后關頭才祭出‘寂滅之劍’,在中年婦女最大意的一刻。現在想來,這種保護靈魂的保護很稀有,并非是隱世門派的高手就人手一個的。
中年婦女的死亡,讓他信心大增。
魚機炘露出了一絲笑意,左右看了一眼,還有兩個人,兩個穿著軍裝的軍人一直沒有立場。兩個人能頂住他們大戰的氣場,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了。
“尸體而已!”劉危安眼中露出不屑,右拳綻放出光芒,雷聲隱隱。
“劉危安,下次再會!”魚機炘臉色一變,化作一道光束射向黑暗。
“你的劍不錯,留下做個紀念吧!”劉危安沒有追趕,但是手上多了一張巨弓。
“劍確實不錯,但是與你無——”魚機炘的‘緣’字還沒說出口,慘叫一聲,一道紅光落地,而他自己加速,剎那消失不見。幾乎同時,兩個軍人的腳下噴射出火焰,化作兩束光芒離開,眨眼不見了蹤影。
劉危安眼睛瞇了一下,緩緩放下了巨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