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不走尋常路的問題,而是別人走路、坐牛車、馬車、轎子,劉危安直接整了一個傳送陣,從起點直接到終點,讓別人想追都無從追起。
圖紙,演算都不需要,直接真刀真槍,材料不需要祭練,原汁原味丟進去,這就好比小孩子堆積木,亂來。
陣法,可以比作世界上最緊密的儀器,任何線路、零件都不能出錯,大小、順序、輕重……都是有著嚴格的講究的,一堆沒有經過磨合的零器件起組成不了一臺摩托車的,更不用說汽車火箭、宇宙飛船了。
劉危安用事實告訴火黃智,這些都不是問題,所有的問題都是可以用符箓來解決的,動力不足、缺少材料、方位不對……這些問題,都能用符箓解決,符箓在劉危安手上就是萬金油,偏偏很多符箓在火黃智看來根本不成熟。
一個換做《五行門》‘玄’字輩的師叔師伯來,也需要幾天幾夜才能布置出來的陣法,僅僅靠著劉危安一個人,指揮著幾百個根本不懂陣法的戰士幫忙,這些戰士有的人可能連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這樣一群人不到半個小時就把陣法完成了。
陣法閉合的一瞬間,火黃智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玩了幾十年的陣法,頭一次發現陣法還能這樣玩。
恐怖的氣息緩緩收斂,最后全部消失,一點都感應不出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火黃智都無法發現這里有一座陣法。
“你都是這樣布置陣法嗎?”火黃智看著劉危安,傻傻地問,自認為是天才的他,這一刻感覺自己就是學童。
“有人來了,都進入陣法再說吧!”劉危安道。
平安軍的戰士都進入了陣法,劉危安一回頭,老爺子祖孫不知何時已經在陣法內了,老爺子笑呵呵打量著陣法,眼中露出欣賞的表情:“不拘于行,天馬行空,不賴,不賴!”
“前輩也懂陣法?”火黃智忍不住問。
“不懂!”老爺子瞥了他一眼。
“……”火黃智道,不懂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這叫什么陣法?”老爺子漫不經心問。
“自己想出來的,并未取名字。”劉危安道。
“有‘誅天絕地’的影子,也有‘朱雀陣’的手法,舉一反三,還能融會貫通,你的天賦確實不錯,不要浪費了,好好專研,將來有一天,陣法會成為你救命的東西,說不定……”老爺子頓了頓,“以后世道艱難,自己掌握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晚輩謹遵前輩教誨。”劉危安心中凜然,連火黃智都沒有看出來的東西,老爺子一眼就看出來了,僅此一點,便能看出老爺子深不可測。老爺子的話,似乎指著什么,讓他無端的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魔獸森林深處出現了變故,我得去看看,不然不放心,我這孫女,交給你幫我照顧一段時間,她有些任性,你多擔待一下。”老爺子忽然道。
“什么變故?”劉危安忍不住道。
“不清楚!”老爺子緩緩搖首,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前輩放心,只要我在,你的孫女便在。”劉危安心頭震動,連老爺子都感到不安,森林深處的變故,一定極為可怕和嚴重。
“爺爺,魔獸森林的事情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不是還有那么多人嗎?讓別人去不可以嗎?”童子顯然早已經知道爺爺要走,不覺得奇怪,不過,她不愿意爺爺離開。
“有些事情,總有人要做的。”老爺子眼中露出慈祥,撫
摸了一下童子的頭,看著劉危安:“那些貪心不足的人來了,有一個老家伙,我替你解決了,剩下的人,你自己負責。”
“前輩放心,晚輩的刀,也是磨過的。”劉危安眼中閃爍著強烈的光芒,殺機隱隱。
“陣法不錯,不過,再加上一個聚靈陣就更完美了。”老爺子的話音落下,人已經不見了,劉危安低下頭,手上多了一塊獸皮,上面記錄著一個陣法,聚靈陣。
幾個呼吸之后,與《龍雀城》相對的方向,傳來了激烈的碰撞聲和可怕的波動,大片的樹木折斷,如遭遇隕石撞擊,陣法內,所有的氣息都屏蔽了,但是處于陣法內的高手們,還是能夠感受那種毀天滅地的波動,浩瀚宏大,一個個臉色發白。
“見鬼,怎么這些老家伙們都出來了!”達哈魚自己都是老家伙,卻叫別人老家伙,由此可見內心的不安。
“爺爺!”童子輕輕喊了一聲,不過,臉上沒有正常小孩子應該有的不安和彷徨,她表現的很平常,就好比老爺子出外面放牛去了,她一個人在家里玩泥巴。
“小妹妹,你是女孩子啊,我還以為你是小男孩呢。”妍兒好奇地看著童子,長的很清秀,但是打扮太中性化了,年紀又小,還真的難以分辨。
“姐姐你好!”童子的嘴巴很甜。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妍兒問。
“百里瓏瓏。”童子道。
“哪個瓏?”妍兒問。
“一個王字旁,邊上一個神龍的龍。”童子道。
“瓏瓏,這個名字真好聽。”妍兒道。
“妍兒姐姐的名字也很好聽。”童子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妍兒有些驚訝。
“在《九安客棧》吃飯的時候,經常聽人說起妍兒姐姐的名字,妍兒姐姐溫柔大方,待人很好。”童子道。
兩個人在聊八卦的時候,劉危安在研究獸皮,正常人到手一個新的陣法,肯定是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細細端磨,劉危安不需要,他可以一心二用,這種環境,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聚靈陣和他之前接觸過的陣法不一樣,聚靈陣沒有攻擊性,也沒什么防御性,好比一個漁網,在網東西,細膩精致,走的一條不一樣的路子。好比寫習慣了草書的人,突然練習正楷,很有意思。
劉危安沉浸其中,一時間忘記了外面出現的敵人。敵人的數量很多,大約分為三股,一股打著的錢家的旗號,一股是《黑龍商會》的隊伍,還有一股人數比較少,屬于散人高手,數量最少,但是實力卻不弱于其他兩方。
一個個長相兇惡,氣息強橫,年紀都在七八十歲以上,妥妥的前輩級別的人物,有兩人是達哈魚認識的,見到這兩個人,達哈魚的眉頭一下子鄒起來了。
一個是拿著鐵拐的老頭,打扮的跟鐵拐李似的,也姓李,李有禮,但是做的事情,和鐵拐李沒有半點關系,也和禮貌沒有半點關系,窮兇極惡,這個名字就是取著玩的,他是從惡魔島出來的。
惡魔島,名副其實,從里面出來的人,就沒有好人。
另外一個披頭散發,身材高瘦,鷹鉤鼻,眼神如電,此人叫高殷實,是一只眼的師弟,本來一直跟隨一只眼活動的,兩兄弟形影不離,一起做了很多壞事,后來因為某件事發生了沖突,師兄弟二人變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高殷實雖然是師弟,但是實力不在一只眼之下,在老一輩中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十分可怕。
三方人馬很快就發現了陣法,二話不說,直接對著陣法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陣法內的眾人,立刻感受到了可怕的波動,驚濤駭浪,大地搖晃。
大家看向劉危安,見到他沒有說話,都保持了安靜,只有妍兒和百里瓏瓏兩個人還在竊竊私語,不管陣法外的敵人。
陣法很快就被打破了一個入口,高殷實以及惡魔島的李有禮一閃而入,沒有半點顧忌,錢家的隊伍以及《黑龍商會》的隊伍唯恐落后,蜂擁而入。陣法內的平安戰士心驚肉跳,如臨大敵,卻發現,進入了陣法內的敵人并非看見他們,反而一個個暈頭轉向,如無頭蒼蠅,彼此攻擊起來了。
“不自量力!”火黃智冷笑一聲,不帶著陣法大師,就敢冒然入陣,跟找死沒有半點差別。劉危安布置的陣法不對外攻擊,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可能是時間不夠,也可能是材料不足,更可能是劉危安心中慈悲,不愿意大開殺戒,所以,從陣法外面攻擊陣法的時候,只會激發陣法被動攻擊防御,不會主動攻擊,危險性不大。
好比兩人對練,你一招我一招,想的到的,可以提前閃避,進入陣法之后,情況就不一樣了,對練變成了比賽,不是你一招我一招了,可能你一招還沒發,對手已經攻出了數十招甚至上百招,想提前預判,根本不可能。
你說想退出擂臺,不行,擂臺是封閉式的,只有一方死亡才會打開,你是我活。
從三方人馬進入陣法開始,慘叫聲也隨之響起,鮮血激射,不斷有人死亡,倒下的人里面,有高手,也有實力較低的人。攻擊無處不在,有來自陣法的,也有來自同伴的,在陣法里面,不是說人越多就越好,相反,有的時候,人越多,越危險。
劉危安抬起頭的時候,進入陣法里面的人,已經只剩下一半了,一地的尸體。陣法的威力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發現了這一點的火黃智神色興奮,目光死死盯著地面上,地上沒有血跡,玩家流出的血,在一瞬間被大地吸收了,這些血液內陣法吸收,成為了陣法的一份子。
以敵人的血液為養料,這種想法《五行門》也在嘗試,但是效果不理想,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有些師叔師伯甚至認為這是一條錯誤的路,他內心很激動,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靈氣眼的事情應該很保密才對,為什么這么多人知道?”劉危安問張舞鶴,因為又有一隊人馬出現了,數量不多,30人左右,但是神光內斂,一個個都極為可怕,這些人甲胄齊全,裝備精良,一看便知是某個大勢力的人。
散人玩家即使有好的裝備,也是少數,不成規模。
“不知道!”張舞鶴也很納悶,同時也一陣后怕,幸虧去找了劉危安,沒有打算吃獨食,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按照正常的邏輯,不管是誰知道了靈氣眼的消息,應該都是盡量瞞著才對,人都是自私的,好的東西肯定是裝在自己的口袋才放心,分享,是小孩子做的事情。究竟是誰在泄露消息,為什么要這樣做?她想不通。
“帶我去看看靈氣眼在做打算。”劉危安盯著陣法看了一會兒對張舞鶴道。
“這里——”張舞鶴指著陣法里面的人,還有源源不絕趕來的高手,擔心他們會破陣而出。
“短時間內,他們出不來!”劉危安淡淡地道,語氣里面蘊含絕對的自信,對自己陣法的自信。
張舞鶴不說話了,在前面帶路,腳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