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彪聲音顫抖著看向霍明亮說道:“霍書記,我們該怎么辦?李天逸竟然直接鉆到我們老窩里去了。”
霍明亮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看來,李天逸這是玩了一招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之計啊,先把我們從辰州縣調離出來,他趁著我們開學典禮的機會對辰州縣展開調查,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從下面匯報上來的情況來看,市委調查組已經對我們縣財政局進行了全面的審計工作,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兩筆資金的去向,我們現在必須要考慮好如何向市委進行解釋啊。”
宋金彪埋怨道:“霍書記,當時您要挪用那兩筆資金的時候我就曾經說過,現在我們黨對于各項財政資金的使用越來越嚴格,對于八項規定執行的也越來越嚴格,挪用專項資金是十分危險的行為,但是您當時聽不進去啊。現在終于惹麻煩了吧?”
霍明亮怒聲說道:“你說這些有什么用啊?進行樓臺館舍建設的時候,我看你花錢的時候花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啊,據我所知,僅僅是天鴻建筑一家公司一次性就給你送了1000萬吧,你那個時候怎么不埋怨我啊?”
宋金彪眼神中露出了苦澀神情,心中暗暗嘆息不已,他本來以為天鴻建筑會為他保密的,現在看來,恐怕自己中了霍明亮的圈套,那筆錢是霍明亮故意讓天鴻建筑送給自己的,是為了把自己和他綁在一條戰船之上。現在他真的有些后悔了。
當時如果自己能夠意志在堅強一些該有多好啊。
但這個世界上有賣后悔藥的嗎?
沒有!
宋金彪只能慘笑不已。
良久之后,霍明亮慘笑著說道:”現在看來,我們只能斷尾求生了。“
宋金彪立刻心中一動,說道:”如何斷尾求生?“
霍明亮只說出了三個字:“何寶良。”
宋金彪立刻會意。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弄明白為什么在這個水工程綜合治理項目中,他會讓何寶良掛上一個常務副組長的名頭了。甚至在很多不是特別大額的項目資金的使用上,他都充分對何寶良進行授權。
現在,宋金彪終于明白霍明亮當時的意圖了。當時他以為霍明亮這樣做是為了制衡自己,現在看來,他這樣做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以防萬一啊。
宋金彪皺著眉頭說道:“霍書記,何寶良可是一個十分陰險狡猾的主,讓他出面攔下所有的責任恐怕他未必愿意吧?”
霍明亮冷笑著說道:“只要有足夠的籌碼進行交換,不管他如何狡猾如何陰險,他都會同意的。而且越是聰明人,越容易交流溝通,越容易達成交易。而何寶良恰恰是屬于決定聰明之人,他很容易做出抉擇。老宋啊,這個事情你親自出面和他談吧。”
宋金彪道:“好,那我立刻給他打電話。”
霍明亮搖搖頭說道:“打電話絕對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如果有關部門想要調查我們的話,要想對我們實施監聽是十分輕松容易的,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想辦法通過隱蔽的渠道聯系上何寶良,約他到一個秘密的地方,與他進行秘密交易,給足他他想要的東西。”
宋金彪道:“那黨校這邊的課怎么辦?”
霍明亮冷笑著說道:“你現在還想著上課呢?還是先顧眼前吧。既然我們已經看出來李天逸操作這個全市干部培訓的真正目標是我們,我們可就顧不了那么多了,你現在就先離開黨校,至于如何請假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想一個合理的理由向學校交代的。”
宋金彪只能點頭同意。
5個小時之后,宋金彪秘密出現在了辰州縣郊區一棟豪華別墅式會所內。
這是辰州縣唯一的超級娛樂會所,表面上看是一個小型別墅小區,小區內有十二套別墅,但實際上,每一套別墅就是一套豪華包房,不同級別的人才能進入不同名字的包房。每一個包房都有一個十分優雅的名字。
比如說最豪華最氣派的別墅名為天潤,排名緊隨天潤的別墅是地澤,其他的還有蓬萊,江南等諸多不同檔次的別墅。
而宋金彪出現的是天潤別墅。
天潤別墅在辰州縣只有兩個人可以進去,一個是霍明亮,另外一個就是宋金彪。
外地人要想進入天潤別墅,級別低于副廳級的是不要去想的,財富低于100億的也不用去想的。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超級高的門檻,反而讓很多人趨之若鶩。因為但凡進入過天潤別墅的人,都想去第二次。
天潤別墅內的裝潢,隨隨便便拿出一個房間,就足以在普通的二線城市購買一套150平米的房子。
而天潤別墅內的美女,隨便拿出一個都極具特色,級別最低的也是藝術學院的本科生,如果是專科生的話,就算長得再漂亮也不可能進入天潤別墅。這里對學歷最低的要求就是本科。這是硬性要求。
在這里,懂得音樂、繪畫、文學、市場、經濟、金融、軍事、教育等各方面知識的美女應有盡有。
這套別墅面積大約有800平米左右,但各種級別的美女和服務人員就多達72名。即便是這里的廚師最低也得擁有國家一級廚師的證書,有特級廚師壓陣。
這是一棟可以為任何層次的人提供任何服務的超級會所。
當然了,會所的消費之高自然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天潤別墅會客廳內,何寶良滿意羨慕的走了進來。
雖然他也是辰州縣的縣委常委,但是這天潤別墅,他從來沒有來過。他每次來只能去地澤別墅。那里的配套設施已經讓他如癡如醉了,而這里,明顯比地澤要高出一個檔次。
落座之后,兩人先有說有笑的聊了一會兒,等服務員把茶水泡上之后,宋金彪支走了所有的服務員,房間內只剩下他和何寶良。
何寶良看向宋金彪,表情凝重的說道:“宋縣長,你千里迢迢從省會跑回來,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跟我談吧?”
宋金彪雙眼緊緊盯著何寶良說道:“沒錯,的確是有重要事情和你談。”說道此處,宋金彪看向何寶良說道:“老何,你說我平時對你怎么樣?”
何寶良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腦門上頓時冒出汗珠,但嘴上還是十分平靜的說道:“宋縣長,你對我自然是不錯的。”
宋金彪點點頭:“老何,你想想看,在之前的那些工程項目上,幾乎大部分工程項目的主導權我是不是全都交給你去負責?”
何寶良心中暗罵道:“你丫的胡說八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老家伙的如意算盤啊,但凡是超過5000萬的項目,都是由你和霍明亮兩人負責的,只有3000萬以下的項目才由我來負責。而且你們兩人聯合負責了超過三分之二的項目,我只撈到不到三分之一的項目。”
不過何寶良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嘴上還是十分虛偽的說道:“感覺宋縣長對我的信任。”
宋金彪說道:“老何啊,你也知道,最近李天逸市長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非得跑到我們寧康市來調查水環境綜合整治工程,而且還發現了我們挪用款項搞樓臺館舍建筑的事情,現在我們辰州縣十分被動。”
何寶良聽到這里,心中已經猜到了宋金彪的真實意圖,他氣得臉色鐵青,連忙說道:“宋縣長,現在我們辰州縣的局勢的確十分嚴峻,李市長似乎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
何寶良的意思十分明顯,這個事情李天逸要一查到底,耍小手段是糊弄不了李天逸的。
宋金彪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明白何寶良的意思,接著說道:“老何啊,霍書記和我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如果任由李天逸調查下去的話,恐怕我們辰州縣官場會面臨著一場大的地震,甚至面臨被強拆的風險,所以,我們認為,眼前這種嚴峻形勢下,我們辰州縣的事情必須要速戰速決,讓李天逸盡快離開辰州縣。”
何寶良看宋金彪沒有接自己的話茬,心中感覺不安了,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宋縣長,你們說得很有道理。”
宋金彪接著說道:“老何啊,霍書記的意思是,讓你在這個關鍵時刻替我們辰州縣站出來。只要你站出來了,把事情扛下來了,我們辰州縣的官場也就穩定了,到時候不僅我們整個辰州縣所有的干部要承你的情,霍書記和我也會記得你為我們辰州縣所做出的貢獻。
霍書記的意思十分明確,我們絕對不能虧待任何一個為我們辰州縣做出巨大貢獻的功臣。”
何寶良聽到此處,心中一片凄涼,他知道,霍明亮和宋金彪看來是下定決心要把自己推出去擔任替罪羊了。
但是他不想,因為他清楚,一旦自己站出去的話,那么這種責任非常嚴重,肯定是要坐牢的。到時候哪怕自己有再多的錢也沒有機會去花了,而且自己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如果再坐上一二十年牢的話,等自己出來就已經垂垂老矣了。什么都享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