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坐在身旁的苗霖微微一笑，“臧副市長這套天然深紫珍珠圓潤晶瑩，品相很好。就說這枚吊墜上的這枚，直徑最大，估計得有8.5mm，價格也得在萬元左右吧。”
“苗小姐好眼力，打了個折扣還花了八千多呢。當時相中的是12mm的，太美了，價格卻差了好幾萬，囊中羞澀啊。再說了，也不太適合我，佩戴后顯得有些突兀。”臧悅清輕描淡寫，像是兩個女人之間聊家常。
最大的八千，耳釘和戒指自然要在這個價格以下，完全在臧悅清的經濟許可范圍以內，算不得昂貴。苗霖隨意幾句話，就化解了一次尷尬。
臧悅清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鄒小康無比感激的看了苗霖一眼，而陶寶霞絲毫沒察覺自己犯了錯，還被救了場。
“臧副市長，我們這次來溪川是想與洛能礦業簽訂合同的，但過程卻并不順利。然而，無論是洛能礦業提煉的貴金屬純度還是運輸距離，這里都是最為合適的，我真心希望領導們能解決下我們的實際困難。”周軒步入正題。
“我簡單了解過具體情況，十億訂單也不是小數目，支持民營企業，也是政府的職責所在。”臧悅清說道。
“那就讓洛能礦業的鄒總來說下吧。”周軒說道。
鄒小康連忙起身，剛要開口，臧悅清卻壓了壓手，看向陶寶霞，“陶董是法人，還是她來說明吧。”
我？陶寶霞一愣，嘿嘿笑了，“我是個女人家，能說什么！鄒小康是我男人，他說了算！”
“陶董，我們還是按程序來，有什么話可以當面提出來，市里能幫則幫，能扶則扶。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沒關系的。”臧悅清鼓勵道。
嗯！陶寶霞點頭，同為女人，人家說話辦事就不一樣。沒明說什么，但意思卻是要保護民營企業。
東拉西扯，有用的沒用的，陶寶霞總算是把公司面臨的問題說完了，其中也包括與澤邦簽訂的合同，以及發現金礦的問題。
“三令五申，發現金礦必須上報，為何知法犯法？”臧悅清沉下臉問。
陶寶霞心里發寒，支支吾吾道：“剛才不說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翻臉了？”
鄒小康下面踢了她一腳，連忙解釋道：“也是剛發現不久，化工廠都有嚴格記錄。這些提煉好的黃金已經封存，等待上交。各位領導，我們知錯了，但并未因此牟利，還請能寬大處理。”
“總數有多少？”礦務局劉局長問道。
“寶霞。”鄒小康小聲提醒。
“哦，幾百公斤吧。”陶寶霞含糊道。
“具體點兒！”劉局長沉聲問。
“四百多公斤，不到五百。”
臧悅清臉上罩著一層寒氣，數量太大，冷聲道：“居然這么大數額，陶董，這期間你就沒有時間上報嗎？”
陶寶霞直撓頭，鄒小康連忙接過話茬，“當然想過，但當時以為已經開采完了，所以……”
“胡鬧！”國資委邊主任不悅道：“在你們礦區發現，只要及時上報，開采權還在你們那里，明明是有私心。”
我，我，鄒小康汗流浹背，看老公被訓，陶寶霞嚯的站起身，叉腰道：“有私心怎么了？哦，我們民營解決就業，自強不息，哦，是自力更生，作對那是本分，犯點錯就要被揪住不放？我們陶家那是什么條件，我媽給我的陪嫁收拾就得二百多斤，還不算我個人的。”
“寶霞，別再說了！”鄒小康踢妻子的腳都疼了，她就是閉不上嘴。
“你別管我！可是，現在競爭這么大，除去開采成本，員工工資，我還有很多得病的礦工以及他們的家屬需要照顧。礦區那是人呆的地方嗎，現在安全提高了，以前就是豁出命的干，包括我在內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多少砸傷殘疾的，肺鬧病的，孩子沒人養的，老人沒人管的，你們政府給錢了還是怎么的？還不是我給他們掏錢看病？這么大的花銷，我不克扣點兒金子，以后生了兒子就養活不了了！”
陶寶霞大嗓門一通數落，最后大手掌一拍桌子，“反正就這樣了，我們也認識到錯誤了，要殺要剮隨你們！”
“坐下！”臧悅清皺眉道，“什么樣子，還殺啊剮的，當這里是什么地方！洛能礦業也有十幾年的經營歷史了，曾連續多年保持百萬噸的產煤量，并且化工冶煉技術在全國都名列前茅。從前年開始，煤產量開始下滑，今年過去了多半年，只有三十萬噸，預計一年也就五十萬噸。難能可貴的是，洛能多年來事故死亡率為零，口碑極佳。公司正處于轉型的關鍵時期，難免會遇到些波折，但采取積極有效的態度去面對才是。”
臧悅清侃侃而談，把陶寶霞都聽感動了，眼淚汪汪的問，“臧副市長，你怎么這么了解我們公司的情況嘞？”
“我分管這塊，職責所在。但方方面面必有疏漏，鑒于洛能礦區臨近枯竭，市里關注較少，這方面我也有一定責任。”臧悅清又說道。
“臧副市長，這是我們的失誤。”鄒小康連忙說道。
“職務越大，責任也越大。但，私藏黃金，且數量較大……”
“不大！”陶寶霞又打開了話匣子，“周董說了，那里是處寶地，還藏著更多的黃金！我們開采那點，可以忽略掉！”
幾位領導有些疑惑，苗霖解釋說道：“這也是洛能拖延現在才上報的原因，確實發現里面還有黃金。”
“勘測也得是國家有關部門去安排，你們還是違規操作。”辦公室王主任提醒道。
臧悅清擺擺手，又問到實質性問題，“含量有多少？”
“目前還不好確定，現在已經打孔到地下九百米左右，依然有黃金成分被檢測出。”
苗霖是想事情留下轉圜余地，陶寶霞卻不知死活說道：“周董很厲害的，他說有一定就有，怎么也得十噸以上！”
所有人都震驚了，最為震撼的是周軒，他可從來沒說過有十噸，和鄒小康探討過后，樂觀估計只有百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