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舟立刻給周軒打電話,得知昨天發生的一切,忍不住又抱怨他不聽話。
“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了,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周軒說道,又關切問:“江舟,公司什么情況?一定把你累壞了吧。”
“說實話,你的公司可比興凱集團難搞定多了。”虞江舟呵呵笑了,越是大集團,管理模式越為先進,可以用規章制度來規范。而像賢士三家公司,就得需要施展管理者個人魅力,等于增加了管理者的精神負擔。
“江舟,謝謝你。”
“只是一句謝謝嗎?”
虞江舟開了句玩笑,但是聽到電話里裴勝男大笑著讓周軒吃零食的時候,好心情就沒了,叮囑他路上小心,便放下電話。
因為是陰天,沒有看到海上的日出,周軒讓裴勝男和管清去補覺,帆船向著西南方向,再次經過寄舟島,然后調整方向為正南,傍晚時分進入了東海海域。
“看,這里的海水可比臨海的清澈多了,更為純粹的藍。”裴勝男開心道。
“俺聽說真正的大海是黑色的。”管清說道。
“瞎說,誰不說是蔚藍的大海!”
裴勝男來到船頭,模仿經典的迎風動作,可惜周軒不解風情,沒有過來在后面環住他的腰,好在做晚飯的時間又要到了,不至于閑的發狂。
從一早便是陰天,到了夜間,風勢開始變大,但吹散了空中的積云,露出了璀璨的星光。
儀器有了異常顯示,周軒連忙查看,發現有幾個點正在向自己這個方向移動,看數據分析像是漁船。等待片刻,果然先后開過來三輛漁船,和在臨海以東看到的那幾艘普通漁船不同,這三艘更為高檔些,適合遠洋捕魚。
“嗨!”看到帆船,漁民熱情打招呼。
“你們好!”周軒也高興的揮揮手,海上遇到艘船都很開心,別說是還能說上話,“幾位老哥,打算去哪里啊?”
“東邊!”其中一位高聲說道。
“是不是遠處能捕到大魚?”周軒笑問。
“嘿嘿,好的時候一趟能賺十幾萬呢!”那名漁民不加掩飾的說道,夜光中可以看到他滿足的笑容。
“哪有那么多,最好的時候而已,有的時候連本都撈不回來。”另外一個補刀,開始說話的漁民臉上掛不住,埋怨道:“你這人不行,不夠樂觀!”
兩個人斗起嘴來,不過都是海浪同前行的哥們,在枯燥的打漁生活中,也算是一種調劑。
“你們晚上出海,都靠著什么規避危險?”
雖然是遠洋漁船,但看起來體積不大,空間位置長度一米五左右,不足一人躺下,只能用作倉庫,周軒難免疑惑。
“嘿嘿,我們這船跟你的沒法比,什么儀表啊電臺啊什么的,我們全都是靠祖輩傳下來的經驗!”那名漁民又驕傲的說道。
“厲害!”
周軒豎起大拇指,說完,那名漁民還開玩笑,如果回來還能遇到他們,一定會把最好最大的海鮮免費送給他們。
周軒哈哈一笑,非常期待。
看著遠去的三艘漁船,周軒內心充滿了信息,漁民駕駛簡陋漁船便敢深夜勇闖遠洋,而自己駕駛有著最為先進設備的豪華帆船,還有什么害怕的呢,一定能夠達成心愿!
“咱們今天晚上不停靠了,不間斷出發!”
周軒豪情萬丈,裴勝男和管清立刻積極響應,白天補覺補多了,正愁晚上沒事兒干呢!
裴勝男負責駕駛,此時風勢開始變大,最大會有半米高的浪頭,船頭被掀起時看不到海面,驚險刺激。一開始,裴勝男和管清也感覺害怕,但是掌握了規律之后,又都覺得無比有趣。
“哈哈,我能操帆了!軒,看風向變了,我這么做對不對?”裴勝男調整好前帆,邀功道。
周軒豎起大拇指,卻站起身來,風向突變,還有加大的趨勢,海浪拍打在船舷上,還有海水灌了進來,管清連忙將自己種植的蔬菜搬進里面。
遠處海面上點點光亮,成排的浪花向著海岸的方向涌來,安靜的大海發出低沉的吼叫,驚得魚群都冒出水面,在帆船下面匆匆而過。
裴勝男有點害怕了,帆船下面出現了大片黑色影子,“有怪物啊!”
“不是怪物,是魚群!”管清樂得哈哈笑。
裴勝男定睛一看,也樂了,擼起袖子,招呼道:“管清,送上門來的海鮮到了,快拿個網兜子來!”
“漁具是全套的!”管清立刻照做,兩人忙著捕魚。
周軒抽動鼻子,裴勝男不以為然,“這么多魚,肯定是要有點腥氣的。”
腥氣不可避免,但是周軒嗅到的卻是驟降的冷空氣,鼻腔里開始發涼,猛然變化下仔細感受,會有些許不適。
抬頭看天上星辰,周軒突然發現,東方七宿之一的箕星,好似散發著漩渦狀的光芒。周軒急忙取出羅盤,調準了十一度的位置,沒錯,就是箕星的外觀出現了問題。
來到現代久了,周軒當然清楚,天上的星辰輕易不會改變,肉眼所見的光芒,可能來自于億萬年前。
只能說,箕星的變化,正是受到了空氣流動的影響,天象學有云,箕星旋云,八刻風狂。
“不好,要有大風了!”周軒面色凝重。
“什么時候啊?”裴勝男納悶問。
“大概兩個小時后吧。”周軒說道。
“那咱們快去找個安全的小島停下來吧!”
聽說有大風,裴勝男也沒心思撈魚了,不過周軒凝望東方,心事重重,那三艘漁船還沒有回來。
“師父,你是擔心那些漁民?”管清問道。
周軒點點頭,裴勝男卻說道:“他們經驗豐富,說不定早就回去了,咱們不用管,還是逃命去吧!”
“時間還來得及,咱們去看看就回來!”
“抓緊啊!”
雖然沒有接到風浪預警,但裴勝男相信周軒的判斷,著急的催促著。
主帆鼓起,開足馬力,帆船切斷一排排的白色浪花,又向東方追趕而去。一邊駕駛,一邊觀察儀器指示,可惜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現漁船的影子。
“師父,他們會不會已經回去了?”管清問道。
“咱們吃飯時放下了海錨,如果他們真的完全了解大海,早就該回來了。”周軒篤信道。
“什么狗屁祖傳經驗啊,全都是騙人的!”
裴勝男急的跺腳,周軒卻不以為然,這種經驗是無數人用生命去總結的,但往往最全面的經驗都使用在昂貴的船只上,靠著捕魚為生的漁民根本買不起。
追了有半個小時,耳邊的風吼聲越來越大,裴勝男一言不發,小臉變得慘白,周軒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只能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