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軒也終于明白,赫拉和艾米這對雙胞胎姐妹,為何一個在外,一個躲在魅影里,冒用艾米的名字,正是可以更好的隱藏赫拉。
艾米看了一眼周軒,見他點點頭,這才說道:“墨尼先生,我是艾米,卻不是之前你見過的艾米,也就是說,咱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你認識的艾米,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她對外有個名字,叫做赫拉。”
墨尼呆住了,繼而嘆息著搖頭,“難怪警方前來尋找赫拉,唉,她怎么可以隱瞞我那么久。”
墨尼用了隱瞞這個詞,而不是欺騙,說明他對赫拉有著很深的感情,并沒有過深的埋怨。
“也許,她有苦衷吧,我們從小就分開了,只是前段時間才見過一面。”艾米道,她盡量語氣平緩,不想過度刺激到墨尼。
“你是周軒?”墨尼問。
“是的,您好!”周軒點頭。
“這位是?”墨尼又看向張磊。
不等張磊介紹自己,周軒接過話茬道:“我最好的朋友,結拜大哥張磊。”
誰跟你結拜了,還是大哥!張磊暗自腹誹,微微蹙眉,但還是點頭,也明白周軒的用意,如果說是警方人員,只怕墨尼立刻會把三人給攆出去。
“艾米,不,是赫拉,她一年前就走了,再沒跟我聯系過。”墨尼道。
“赫拉出現在我們國家,她利用艾米的名字和長相,闖入了我們集團的辦公大樓,想要害我,被警方抓捕之后,又利用催眠術,搶了一輛警車,逃之夭夭。”周軒道。
“這些事,我已經聽說了,對此表示遺憾。然而,我只是一名學者,而且已經老邁,春天就要到了,可我還像是生活在冰窖之中,哪里也去不了,更聯系不上那個迷失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呢?”墨尼語氣不急不緩,顯然不想摻和這件事兒。
“墨尼先生,赫拉的背景很復雜,而您是個高尚的人,一直在努力救治那些被疾病困擾的患者,總不期望赫拉這樣繼續下去吧?”周軒誠懇地說道。
“墨尼先生,您是我最為崇拜的人,今天見到您本人,我更堅信這一點。”艾米也開口說道。
“那個,配合警方……”
周軒暗中撞了張磊一下,英語不好,口氣又那么生硬,還是不要說話了吧。
墨尼沉默了,良久過后,才嘆了一口氣,“赫拉是個好孩子,她在這里的時候,總是把一切都打理的一塵不染,每次我起床,總有溫度適中的牛奶放在床頭。有她在,屋子里永遠是恒溫的春天,不像是現在忽冷忽熱。唉,現在,少了她的笑聲,就變得非常的沉悶。”
“我也不希望,她在錯誤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周軒道,又指了指艾米,繼續說:“艾米在工作中是我的秘書,在生活中是我的朋友,曾經跟我出生入死,我也不想她們姐妹將來形同陌路,或者,天人永隔。”
墨尼又是沉默,在心里進行著復雜的斗爭,足足持續十分鐘,他終于吐口了,“三位,我能幫你們什么呢?或者說,是幫助可憐的赫拉。”
“問問赫拉哪里可憐了?”張磊插不上話,對周軒用中文說道。
“墨尼先生,赫拉究竟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周軒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沒有不對,要說不對,也是上帝忽略了這個可憐的孩子。赫拉,其實是個病人。”墨尼點頭道,“我以為她已經好了,現在看來,我的治療還是失敗了。”
精神病人?
聽到周軒翻譯過來的這個詞,張磊頓時覺得頭大,麻煩來了,這樣的人即便是抓起來,也很難將其定罪,陶寶兒就是個鮮明的例子。
“再跟他說,對警方隱瞞實情是違法的!”張磊又對周軒強調,表情很嚴肅,認為墨尼有意偏袒,故意說赫拉是精神病患,那架勢就差拿手銬把人給拷了,周軒連忙制止,“大哥,我有分寸!”
“墨尼先生,能跟我們談談赫拉嗎?”周軒問道。
“唉,那是一個雨夜,外面很大的風。赫拉孤身來到這里,全身衣服都濕了,站在門口,腳下很快就是一小灘水。她還抱著一個皮包,里面是一百萬美元現金,請求治療感知錯覺癥。”墨尼講述道。
“百萬現金,應該很重吧?”艾米試探提示道。
“都是大面值的,她抱得動。”
墨尼冷冷看了艾米一眼,證明自己沒有撒謊,至于赫拉的病情,很棘手。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精神類疾患,赫拉認為,她的眼睛能夠放大物體,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微觀世界,比如,她能夠看到一片葉子內部的水分流動,或者,一個人汗毛孔中隱藏的污垢。
人的眼睛不是顯微鏡,不具備放大的功能,赫拉所見無疑是幻覺。正因如此,赫拉覺得世界是骯臟的,到處都充斥著令人厭惡的細菌。
墨尼覺得她很乖巧,也非常懂禮貌,得了這種病實在是可憐,便將她留了下來。事實上,赫拉后來離開的時候,墨尼還讓她將百萬美元帶走了。
只用了三個月,赫拉的感知錯覺癥就治愈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墨尼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還是敏感地發現,治好赫拉的病,不是自己本事高強,而是赫拉一開始就在說謊,她根本就沒有患上這個毛病。
想學習催眠術才是赫拉的真實目的。
墨尼對此表示非常生氣,赫拉痛哭流涕,請求他的原諒。因為相處久了,墨尼很喜歡赫拉,她讓別墅內充滿了生氣,是墨尼每天看到的第一縷陽光,也就原諒了她。
想要學習墨尼本事的人不計其數,他們想盡辦法試圖接近,建立關系,墨尼也只是認為,赫拉就是其中之一。
赫拉天資聰慧,是個不錯的學生,她在這里生活過三年,每天幫著墨尼翻譯資料,工作認真勤奮,因此也同時得到了細心指導,漸漸掌握了催眠術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