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如此一講,果真把趙克明的心理防線給說動了,他現在如此負隅頑抗,無非是想著他還要保這個公安局長的位子,保留他的政治生命,所以他要頑抗到底,不交代問題,讓檢察院拿他沒有辦法,最后不得不放了他,只要放了他,他沒事了,而且還可以控告檢察院冤枉他,對他進行政治報復,然后吳良再從為他說話,他的局長一職是不會被免掉的。
但是現在陳功明確告訴他,再想著當局長是沒有機會了,只有刑罰輕重的問題,只有配合調查,主動交代問題,才能獲得從輕處理的機會,否則必然是重重處理。而且陳功還講到他政治幼稚的事情,這打到他的痛處了,因為他覺得這是檢察院的政治報復,而事情一旦提到政治的高度,他這樣級別的干部必然是犧牲品,他即使不愿意做這個犧牲品都不行。
一想到此,趙克明才知道由于檢察院與公安兩家的齟齬,他先向檢察院揮起了屠刀,結果檢察院隨即也向他揮起了屠刀,他本來是沖鋒陷陣的大將,現在則成了犧牲的小卒子了,吳良已經將其放棄了,不然為什么會在楚忠明面前要求從輕處理他呢?
趙克明此時才明白一些事情,而且他身還有著不少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陳功的到來,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他不得不在辦案人員面前低下頭了。
經過陳功給趙克明做了做思想工作,趙克明最終愿意向檢察院交代問題,事情便是順利起來,案子是辦下來了。
而吳良似乎覺得趙克明不會輕易向檢察院服軟的,所以這個案子最后有可能辦成夾生飯,到時候讓檢察院下不來臺,而他可以拿著這事說事了,但是沒想到趙克明這么快把問題交代了,讓他頓時感到失望。
而且趙克明他面前的紅人,吳良很擔心檢察院的人會從趙克明的口得到一些有關他的情況,只是他現在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于趙克明不會亂說話,必竟趙克明是他的心腹,他要相信趙克明對他的忠誠。
趙克明被抓起來之后,王彬那邊則是對趙子河進行了立案偵查,趙子河是在家里頭讓檢察院反貪局的人給帶走的,隨后在他的家里搜查出了大量的財物,什么名人字畫,名煙名酒,古董收藏,別看趙子河擔任的供銷聯社主任官不怎么重要,但是卻是一個肥缺,給他送禮的人不少,都是想著與供銷聯社搞好關系,從聯社手里頭接工程的。
趙子河面對反貪局的工作人員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其實王彬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事先沒有任何泄露,趙子河不應當如此淡定,然而趙子河只所以會有心理準備,因為他覺得自己一直與劉波輝等人搞在一起,現在劉波輝出了事,吳慶和也出了事,他這個聯社主任還能幸免?他估計吳良最后也難以幸免,只是吳良是省管干部,高州市沒有辦法處理他是了。
趙子河讓王彬等人給抓起來后,唯一的要求是想見陳功一面,王彬一聽,本不想答應他的,可是他向陳功匯報以后,陳功想了想便是答應趙子河了,趙子河之前在興遠縣工作過,陳功與他也算是打過交道,只是因為李保海的事情,搞的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直不好罷了。
現在趙子河想見他,陳功覺得與他見一見也好,能讓他主動交代問題,對案子的辦理有好處。
陳功在王彬的陪同下去見了趙子河。趙子河原以為王彬拒絕之后,是不可能見到陳功了,卻沒想到陳功真的是過來見他了。
“趙主任,別來無恙啊?”陳功一見到趙子河,倒是客氣地稱呼了一句趙子河。
一見到陳功還這樣稱呼他,像老朋友一般與他打招呼,趙子河面有慚色,看了看陳功說道:“陳檢察長,你一路高升,想見見你,本以為王局長拒絕了,沒想到你會過來見我。”
陳功微微一笑道:“趙主任你與我是老朋友,老朋友想見我,我怎么會不見呢?怎么樣,來到這里還適應吧?”
趙子河不禁苦笑道:“不適應也要適應啊,落的這般下場,是我咎由自取,我現在認輸,請陳檢察長能高抬貴手,從輕處理我。”
看到趙子河這樣講,陳功不禁說道:“趙主任,聽你的意思,好像是決斗,現在你斗輸了,所以想著投降,能夠有一個好的結果,你是這個意思嗎?”
趙子河道:“陳檢察長果真是聰明過人,我是這個意思,自從劉波輝書記出事以后,我考慮著有這一天了,現在到來了,我很淡然。”
沒想到趙子河居然會是這種態度,陳功心里一想,表情變的有些凝重,說道:“趙子河同志,我原以為你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現在看來,你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很淡然,恰恰說明你沒有任何懺悔之處,而你要服輸,也是說明你把這個事情看作一次權力較量,而不是反腐敗斗爭,你這樣想,說明你的思想很狹礙,你做了什么事情,要自己負責,而不要歸因于別人,如果按照你的邏輯,如果劉波輝不出事,你不會出事了嗎?劉波輝能保的住你嗎?”
陳功這樣一講,趙子河一時沉默不語了,他想見陳功,是想著向陳功低頭,然后取得陳功的諒解,從而對他從輕處理,可是現在陳功卻是不認為是因為劉波輝的出事,才導致他出事的,根本不是那個原因,他這樣想,反而讓陳功認為他認罪態度并不好了。
“陳檢察長,你雖然年輕,但是政治水平我高,我更加佩服了,我認罪,請你能從輕處罰我,我是農民的孩子,能到達這個位置,應當是滿足的,可是我貪念太重,導致才有今天的下場。”趙子河一臉平靜地對陳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