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吳棟國的嘴里說出來,宋世寧聽著有些別扭,要知道吳棟國原來可是強勢的很,當著紀委書記,根本不把其他干部放在眼里,當時劉學習是市委副書記,吳棟國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有一次還當著眾人的面給劉學習臉色看,現在陳功也是市委副書記,吳棟國卻是這般態度,著實讓人感到詫異了。
吳棟國一說完這話,陳功暗想一想,覺得吳棟國此時只所以會主動請他吃飯,一定是因為吳棟軍的事,雖然他可能不會直接講出具體的請求,可是他請了自己,便表明了態度,他現在想與他交好,如果兩人能交好,吳棟軍的事情不就好辦了嗎?如果他與吳棟國的關系好了,吳棟軍就可以直接找他談事情,之后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大家都是官場高手,個中的事情不用講的太明白,只要相互領會就可以了,陳功心里頭想到了這個事情,思考著該怎么應對這個情況,如果他習慣于做太平官,來到這里,定然是入鄉隨俗,與當地的官員打成一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到時間,提拔走人,方方面面擺的平,多好啊。
可是如果他這樣做了,那他就變成了一個官僚,一個精致利己主義的官僚,只想著把個人的事情給處理好,而不管群眾心中所想什么,所需什么,滿足了部分人的小利益,卻是忽視了大多數人的利益,長此以往,問題必然是愈積愈多,最后變成擊鼓傳花,就看傳到誰的手里了。
因而,當他看到了東陽市所存在的問題之后,便是想著如何來解決它,而不是把問題給掩蓋,然后只顧滿足自己的利益。吳棟軍的企業問題多多,而沒有人敢去觸動它,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如今他要想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而吳棟國則不想讓他解決這個事情,他能聽吳棟國的,而就此罷休嗎?
他顯然不能,只是他知道如果與吳棟國的關系搞僵了,吳棟國定然不會與他善罷干休,不知道會想什么辦法來搞他的事,在他立足還未穩之時,有著一定的危險性。
心里盤算著這個事情,陳功覺得時間在他這一邊,只要他沉住氣,一步步慢慢來,先不要完全不顧及吳棟國的臉面,給吳棟國一點面子,等到時機成熟,他再對吳棟軍下手。
陳功畢恭畢敬地敬了吳棟國一杯酒,真誠地道:“吳主席是前輩,作為個人來說,我有很多東西需要向吳主席學習,吳主席照顧我,我非常感激,我在此敬吳主席您一杯酒。”
吳棟國向他示好,放下姿態,陳功便也謙恭至極,放下姿態,敬吳棟國的酒。一看到陳功如此謙恭,吳棟國心里頭比較受用,想了一想,覺得陳功一定是聰明人,而且如此年輕,前途似錦,不會專門與他作對,只要陳功能有這種想法,事情就好辦了,他以后支持陳功的工作,而陳功也不專門針對他們吳家,大家相安無事,共同發財進步,不是很好嗎?
吳棟國覺得今天這個飯局搞的很好,與陳功接上頭了,以后就可以和陳功說上話了,等一等再讓吳棟軍專門請陳功吃頓飯,再讓吳棟軍與陳功建立聯系,此事就能搞定了。
陳功想好這個事情之后,便與吳棟國觥籌交錯,宋世寧也加入進來,大家都喝的很高興,直到很晚才結束。
第二天,這個事情就傳到了劉學習的耳朵里,劉學習知道后,便把胡學勇給叫到自己這里來問他:“吳棟國請陳功吃飯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胡學勇一聽,茫然地道:“不知道啊,怎么了大哥?”
劉學習看他一眼道:“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吳棟國在東陽大酒店請陳功吃飯這事你都不知道,以后你怎么與陳功打交道?小心你讓人給賣了還不知道怎么賣的。”
胡學勇一臉愕然,問道:“大哥,發生什么事了?吳棟國怎么請陳功吃飯了?”
劉學習道:“這正是我想知道的地方,吳棟國突然請陳功吃飯,這里面肯定是有著內容的,陳功一來就對房地產業下手,吳棟國能不知道?現在專門請陳功吃飯,我看他是想與陳功拉近關系,防止陳功對吳棟軍下手,這個是誰也能猜的出來的情況,只是不知現在陳功是什么態度,會不會讓他給拉了過去。”
胡學勇聽到是這樣的情況,想了一想說道:“我看陳功不會讓他給拉了過去,在查處吳棟軍企業這個問題上,他可是非常堅決的,豈能會因為一頓飯而就讓吳棟國給拉了過去?我看吳棟國是白費力氣,沒用的。“
“你不能大意,”看到胡學勇是這個態度,劉學習提醒道,“吳棟國既然能找到陳功,并且與陳功坐下來一起吃飯,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陳功并沒有排斥吳棟國,如果他不排斥吳棟國,他的態度隨時就有可能變,只是不知他什么時候會變罷了,如果你不知道他變了,卻是依然去搞吳棟軍的事,那樣的話你豈不就危險了嗎?我建議你先觀察一陣子再說,不要急于行動。”劉學習還是謹慎一些,告誡胡學勇道。
聽到劉學習這樣講,胡學勇反復想了一想,他也不是傻子,也在看風向,不然他不會先對趙強下手而沒有直接對吳棟軍下手,如果陳功有什么變化,他第一時間還是能感覺到的,他也會隨機應變。
“大哥,我知道了,我現在先對趙強下手,下一步再對吳棟軍下手,如果陳功有什么變化,我第一時間會知道的,但是只要陳功沒有下令我住手,我會一直干下去,不管他心里頭實際上是什么態度。”胡學勇胸有成竹地道。
看了看胡學勇,劉學習沉思了一下說道:“查完趙強之后,先不要急于動手,讓我再考慮考慮,等我考慮好了,你再去請示陳功,是否去查吳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