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一開口這樣講,其他常委都慢慢開始表態了,吳志君與杜尚永等人都支持了王樂軍的意見,劉強作為組織部長,與陳功的關系最好,可是在這個時候,他也有了猶豫之心,不是他不想支持陳功,而是他感覺支持陳功的理由不足,陳功想加強政府督查工作,但是王樂軍現在卻提出要把市委的督查工作一塊加強,成立大督查室,確實讓人感覺到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他表態支持陳功,他將會面臨很大壓力。
作為組織部長,屬于市委領導,并不是市政府的領導,如果他不與王樂軍保持一致,但是起碼不能公開反對他,否則他這個組織部長的處境將會很尷尬,王樂軍肯定會很反感他,然后想辦法把他給弄走,這樣的話,他的仕途將會發生挫折,對他十分不利。
因而,他坐在那里一直沒有說話,王樂軍看向他道:“劉部長,你是什么意見?”
劉強看到他問起,坐在那里,略是看了王樂軍一眼,然后又瞧了一眼陳功,心里想了想道:“督查室的重新整合涉及到機構調整的問題,我建議向省委組織部做好請示之后再作決定為好。”
劉強最后想出了這個主意,來了一個緩兵之計,而且說的合情合理,王樂軍一聽,心里暗罵他想左右逢源,但是此時也只有先這么做,才能讓他與陳功的矛盾不至于過分激烈,他需要控制整個局面,而不是讓局面失控,如果他讓陳功過于難堪,難保陳功不會當場與他翻臉,對他不利。
“那好,就按劉強部長這個意見辦,向省委組織部請示,如果省委組織部同意,就這么辦,好了散會。”王樂軍立刻表示道。
會議就這么散了,楚風坐在那里一句話也沒有說,他是掛職的干部,沒有表決權,而且他即使有表決權,也不會發言,他對常委會上的這種表態不感興趣,他更善于行動,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意見。
會議散了之后,陳功回了市政府,今天的常委會可以說是他的一個滑鐵盧,因為其他常委大多數都支持王樂軍的意見,而他成了少數派,顯的很孤立,這一次會議下來,王樂軍恐怕更會不把他當回事了,雖然王樂軍沒有把他弄走的能力,但是長此以往,他在東陽市里越來越孤立,他這個市長還怎么當?
原以為當上市長,可以左右一些事情,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如果市委書記是包自平可能就好了,可惜王樂軍與包自平的作風完全相反,事無巨細,想盡辦法把權力抓到手里。
心里想了想,陳功感到想要在東陽把工作做好,并且做出政績比較的難,本來想著抓好效能督查工作,以顯示一下他的存在,但是沒想到王樂軍卻是也想著抓這一塊的工作,從而來加強他的權力。
怎么辦?陳功在思考著對策,是不是要通過招商引資來打開局面?在這方面他之前就有這樣的想法,現在楚風來了,他更是需要這樣做了,可是現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做這樣的事情,楚風主要把精力用在對付吳棟軍身上了。
吳棟軍之所以會被免了省政協常委一職,就是他在背后進行的操作,吳棟軍根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拿掉他這樣的省政協常委來說,他還是易如反掌的。
然而現在看來,吳棟軍雖然很讓人感到可恨,可是并不能威脅到他的地位,能對威脅他在東陽地位的人是王樂軍,如果他乖乖地聽王樂軍的話,或許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可是他不能任意受人擺布,成了王樂軍的小跟班,兩人是搭班子,不是大哥小弟的關系,王樂軍不能把他當成小弟來看待。
正在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楚風閃身走了進來,一看見他來到,陳功笑著迎接他。
楚風往沙發上一坐說道:“陳功,我想不到東陽會是這樣的情況,你居然會這么孤立,王樂軍果然是非常老辣,好多人都跟著他走了。”
陳功苦笑了一下道:“是我輕敵了,我以為我提出這個問題,他不會反對,事實他確實是沒有反對,但是卻把督查的權力收到他自己的手中了,我忽略了上次他和我講過的事了,怪我,也并不是他有多么的老辣。”
楚風眉頭皺了一皺,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王樂軍老是鉗著你,你還能干什么事?”
陳功道:“誰說不是啊,他在當市長就是很強勢,現在當了市委書記,他是想連我當市長的活都給干了,我這個市長成了一個空架子了。”
楚風想了想道:“陳功,要不這樣,你以后不理他是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聽了楚風的話,陳功心里一動,心想這樣做行不行?如果直接無視王樂軍的話,王樂軍肯定會不樂意的,而且東陽市的干部大多數還是與王樂軍親近,畢竟他在東陽市擔任了這么多年的市長,而他來才多長時間?到時候他自行其是,各大局的局長和各縣區委書記不聽他的怎么辦?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不這么做,他就會真的被架空了,只要他一請示王樂軍,事情肯定辦不成,而如果不請示吧,到時候王樂軍肯定會說他搞獨立王國,不服從市委的領導,這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市委與市政府之間的關系,就是小媳婦與婆婆之間的關系,小媳婦如果事事請示婆婆,那么好多事情就沒法干了,但如果不請示,那倒是小媳婦的不是,因而這種關系比較難處,這才是事情的癥結所在。
現在楚風建議他這么做,陳功想了想問道:“楚哥,如果我自行其是的話,王樂軍不樂意怎么辦?到時候他到省里告我一狀,我沒法辯解啊,我可以與他有不同的意見,但是不能自作主張啊,一自作主張,倒是我不顧大局,不遵守組織原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