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想不到陳明義會有如此境界,別人都是想盡一切辦法為子女留下遺產,可是陳明義卻是一分錢也不給子女留,赤條條來,赤條條走,這才是真正的革命家唯物主義者啊。
陳功不由地肅然起敬,看來今天晚上來見他是見對了,如果他去見黃遠發和時針二人,肯定是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客套話,不會如此交心,如此讓他的心靈受到震撼,他們只是想著如何從他這里得到好處,而是不陳明義這樣,向他進行著心靈上的感染。
人與人之間太不一樣了,陳功想了想,決定盡快邀請陳明義到市委給大家上一上黨課,為官場上帶去一股清風。
與陳明義一直聊到晚上十點多,陳功才離去。第二天,他便把高寧叫過來道:“高秘書長,我們現在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必須要加強對干部的教育與學習,我考慮了一下,既然要教育與學習,我們市領導同志要帶頭,從下周開始,每周一要進行一次黨課學習,你回頭給安排一下,具體請哪些人過來進行授課,我再考慮。”
聽到陳功突然安排起這個事情,高寧心里頭一驚,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陳功下了這樣的決定,不過他沒有多說什么,便答應了下來。
邰薇回去以后,過了幾天,她就給王正紅打電話,說要經費的事,王正紅一聽,便告訴她道:“邰局長,這個事情你得去找宋市長與時市長,他們兩位領導發了話,我才能給你撥過去,不然,我不方便撥啊。”
邰薇聞言,說道:“陳書記沒安排你嗎?宋市長與時市長他們還有不同意見嗎?”
王正紅聽了,不禁冷笑道:“邰局長,你這話說的,讓我怎么講呢,宋市長讓你找他,你不找嗎?”
聽到這話,邰薇心里一震,看來宋開多與陳功的關系復雜啊,陳功都發了話,王正紅居然這般講,說宋開多要找她,顯然這一二把手之間關系比較微妙。
邰薇想了半天,便是放下了電話,她知道宋開多一向喜歡攬權,現在她去找陳功,而沒有去找他,宋開多心里頭可能不高興了。
邰薇一向不介入到官場爭斗當中,但是她是一個喜歡做事的人,如果事情做不好,她晚上都睡不著覺,可是時間久了,也不能不去考慮這些官場上的糾紛,只是她不愿意去觸碰這個問題,保持一種超然的態度。
她只所以去找陳功,只是因為王正紅說這是陳功的旨意,而既然是陳功的旨意,當然只能去找陳功,而不可能去找宋開多,就是這個道理。但是現在情況似乎復雜了,她只找了陳功,沒找宋開多,事情似乎不妥。
邰薇想了一會,只好去了宋開多那里,一到宋開多那里,宋開多抬眼看了看她,一時沒動聲色,畢竟邰薇是女同志,不能讓別人認為他在難為她,那樣傳出去名聲不大好。
邰薇看到他坐在那里臉色微沉不說話,想了想只好開口道:“宋市長,教育經費的事,麻煩您和王正紅局長說一聲,及時給我們撥過去。”
宋開多聽了,才抬起頭來看向她道:“邰薇局長,現在財政上比較困難,你去找王正紅,王正紅不給撥付過去,也是有原因的,現在你過來又找我,我還是要聽一聽王正紅的意見,你說是吧?”
看到宋開多這樣講,邰薇想了一想,覺得他在推脫此事,如果他支持自己的工作,當即表態是了,還聽王正紅什么意見?
“宋市長,教育經費不撥付給我們,我們就沒法開展工作,到時候教育工作干不好,您可別批評我們啊。”邰薇只好這樣對宋開多道。
宋開多聞言,看她一眼道:“干不好工作當然要批評,但是有錢辦的事,誰都會辦,沒錢還能把事辦成,那才是真有本事,你作為教育局長,要在資金匱乏的情況下,你要把教育工作搞好,才能算是完成市委市政府交給你的任務,各方面的工作都需要錢,不能只照顧你們教育一家啊。”
邰薇想不到宋開多會這樣講,她是教育局長,不是四處化緣的和尚,沒錢她要是能把教育搞好,那她豈不是成了神仙了,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難道這只是說說而已嗎?
“宋市長,教育要是沒錢,那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老師們的工資總不能不發吧?”邰薇只好向宋開多這樣講,她不同意宋開多的意見。
“邰薇同志啊,不是不發他們工資,而是緩發,只要市政府有了錢,還能少了他們的工資嗎?”宋開多這樣對邰薇講。
看到宋開多這樣講,對待教育的態度簡直是與陳功有著天壤之別了,這樣怎么能行,她沒法當這個教育局長了。
“宋市長,如果老師們都到教育局找我要錢怎么辦,我只好說市政府沒錢發工資給他們,讓他們到市政府來找了。”邰薇只好向宋開多講出了這樣的話。
宋開多的表情一沉,說道:“如果他們來市政府鬧,那你這個局長就是失職了,你作為教育局長應當為市政府分憂。”
邰薇一看沒法再與宋開多說下去了,宋開多是市長,她又不能和宋開多吵,想了想,她只好說道:“宋市長,陳書記對教育工作很重視,如果真發生了老師到教育局要工資的事,陳書記一定很生氣的。”
邰薇一提到陳功,宋開多的臉色便更加沉了下來,目光冷峻地看著向邰薇,邰薇作好了心理準備,她本不想提陳功,可是宋開多逼的她非要提陳功不可,現在就看他如何對待陳功的意見。
“陳書記是管大事的人,這方面的事情不需要你來考慮,你還沒到這個層次,如果需要撥付教育經費過去,自然會撥付的,如果不能撥付,你再怎么講也沒有用,你先回去吧。”宋開多下了逐客令,直接拒絕了邰薇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