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錢煥生的話,張仁想了想,忽然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與其以退為進,不如讓位,如果我調到省政府去,不就把位子讓給陳功了嗎?這樣,楚忠明或許會更高興。”
錢煥生聞言,仔細想了一想道:“這么做也行,但是前提是,常務副省長真是你碗里的菜了嗎?如果最后不是這種情況呢?”
錢煥生的話是一針見血,講的太直來直去了,張仁眉頭頓皺,但是這個事情他又無法回避,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情況是不容樂觀,你的意思我只有低頭認輸,以退為進了?”
錢煥生道:“這只是我的建議,具體如何去做,你自己再考慮吧,但有些事情當斷不斷,必受其患,我是這樣想的。”
聽了此話,張仁心亂如麻,好好的心境,就讓錢煥生給搞亂了,想了想最后說道:“老錢,你現在是不是也擔心自己啊?”
錢煥生頓時摸了摸鼻子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想我們中的任何人出事。”
張仁頓了頓道:“沒有那么悲觀,楚忠明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另外,我們在粵西省耕耘多少年了,不會那么被打倒的。”
“但愿吧,老弟,我是想未雨綢繆,不要到時候太被動。”錢煥生道。
兩人談了半天的話,張煥生走了,張仁在他走后,暗自沉思,有些事情的確是難以下判斷,如果人人都能未卜先知,那什么錯誤都不會有了,為什么有些人不到黃河心不死,因為人人都不愿意過早承認失敗,所以才會是這個樣子。
想了一想,第二天,張仁就去了京城,他要作最后一次努力,看一看他會不會成為常務副省長,如果已經沒機會的話,他需要面對現實了。
“張書記去京城了。”陳功正坐在辦公廳寬大的辦公室里,辦公室主任岳茜怡穿著一身黑色得體的職業套裝,悄悄走到他的面前說道。
抬頭看了看她,陳功哦了一下,問道:“什么時候去的?”
岳茜怡道:“今天早晨剛走的,昨天晚上,錢主任與他見了面,不知他們談了什么。”
陳功又哦了一下,心里頭沉了沉,隨后欣賞地看了岳茜怡一眼,岳茜怡現在的表現越來越不錯了。作為一名省級領導,他平時需要搜集各方面的信息,辦公室主任應當八面玲瓏,把搜到的信息及時地傳遞給他,岳茜怡在這方面做的不錯。
“我知道了,還有其他情況嗎?”陳功又問。
岳茜怡想了想道:“其他沒有了,不過我聽人都在傳張副省長要當常務副省長的事,有人說張書記是他最有力的競爭對手,張書記去京城可能是為了此事。”
陳功呵呵一笑,對于這個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看來現在是傳的滿城風雨了,他心里想了想,就讓岳茜怡出去了。
岳茜怡出去之后,陳功心里想了一想,錢煥生的事,他和楚忠明講過,現在錢煥生去找張仁,大概是商議此事吧,石正生被免職了,錢煥生就是要受到追責,不然以后庸官豈不遍地都是?
然而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錢煥生是中管干部,省里頭不好處理他,所以這個事情,還是需要進一步的斟酌,趁著錢煥生感到惶恐之時,他把廳里頭的人馬全部給動一動吧。
比如那個楊建,也該動動他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張仁會不會從中阻撓,如果張仁調到省政府去當常務副省長,那倒是好了。
過了不到一個星期,結果終于出來了,常務副省長盧一波調到文化部擔任副部長,張彬調任常務副省長,張仁的職務沒有動,張仁一心想當常務副省長的想法沒有實現。
這個結果一出來,張仁十分沮喪,錢煥生馬上打電話給他,告訴他,這個時候一定要保持理智,面對現實吧,張彬年輕有為,而且一直在省政府工作,想要跟他競爭確實是有一定的難度,何況前些日子他出了車禍,社會上議論紛紛,說他夜里凌晨夜不歸宿,在外面花天酒地,結果出了車禍,導致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的事情。
張仁一聽說這個事情,心里頭非常惱火,但是流言就這么起來了,他也沒有辦法,而且他覺得只所以落敗也不是這個原因,真正的原因他沒法說了是了,張彬的上層路線還是搞的好,他相比起來還是差了些。
看著張彬上任了常務副省長,張仁一時只想著保住現有的位子,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錢煥生所講的有一些道理,政法工作現在出了許多問題,而他作為政法委書記,卻是沒有什么表態,那肯定是不行的,楚忠明對此肯定非常不滿意。
如此一想,他便覺得必須要按照錢煥生所說的情況,調整一下自己的想法了,得找楚忠明好好的談一談。
張仁經過反復思考,終于決定向楚忠明表明他對當前形勢的一種看法,在楚忠明面前承認政法工作沒有做好,導致出現了很多問題,而陳功來到粵西省之后,在抓治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他對陳功同志的工作非常認可,下一步如何開展政法工作,請楚忠明加以指示。
看到張仁過來和他說了這些話,楚忠明一時間沒動聲色,原來的時候,政法這一塊的工作都是張仁在搞,他把政法工作搞成了鐵板一塊,小圈子很多,也就是因為這種情況,他才想著把錢煥生調出去,然后把陳功從山北省調過來,相當于是摻了沙子,陳功一掌握了公安廳這個陣地,情況就發生了很大變化,張仁這個政法委書記就無法再掌握一些事情了。
而楚忠明此時其實是想著把張仁給調走,然后讓陳功出任省政法委書記,那么情況將會發生徹底改觀,但是現在張仁過來找他,一方面是承認政法工作上存在問題,另一方面肯定了陳功的工作,這樣情況就發生了變化,他需要仔細考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