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堅持下井,繆石洛勸不住,只好跟著陳功到了井下。井下陰暗潮濕,燈光昏暗,陳功下去后,四處看了看,便覺得如果人能在地上辦公,那就是一種幸福,在井下工作,不但危險,而且絕對沒有什么好感覺,像繆石洛等集團上層,不但可以在地上辦公,而且還可以用那么大的辦公室,吃那么奢侈的東西,而這些他們消費的財富從哪里來的?還不是產業工人,一分錢一分錢的賺出來的嗎?管理者并不創造財富,只是進行分配財富,而分配財富的過程只有能夠激發大家的工作積極性,才能創造價值,如果分配財富不公,引起大家的不滿,不但不創造財富,恐怕還是浪費財富。
井下的工人,不知道陳功要來,繆石洛就向他們作了介紹,井下工人聽說陳功是省里的領導,現在來到他們這里了,一個個激動地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陳功伸手握向他們,他們卻是不好意思伸出手來接住陳功的手,陳功馬上說道:“沒關系的,你們最辛苦,握握手吧。”
井下的工人們聽到這話,才同意伸出手與他握了起來,激動地握著陳功的手。陳功握著工人的手就問道:“你們在這里安全嗎?”
工人聽了后就說安全,陳功道:“你們一定要實事求是地跟我講,有什么問題就跟我直說,安全關系到大家的每一個人,如果你們出了安全問題,你們全家人都會非常傷心,所以,如果有什么安全上的問題,你們一定要告訴我,或者向廠里的同志匯報,如果有人敢隱瞞你們的要求,或者不理不睬,我馬上撤了他們的職。”
陳功的話非常實在,工人們聽了,就更加激動了,大概有兩三年沒有領導下井來看望他們了,雖然說他們知道領導下來后,也就是與他們握握手,留個影,然后就走了,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什么影響,但是領導一下來,這廠里的領導就會緊張,起碼要保證領導安全吧,如此一來,對他們也是有一定的好處的,至少能讓廠里的領導們重視他們的安全問題。
現在陳功過來了,廠里的領導肯定也非常重視,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然而陳功與其他領導不同的是,陳功似乎對廠里的領導一點也不客氣,張口就說要撤他們的職,可見陳功與其他領導的不同。
“很安全,很安全。”工人們齊聲說道。
而當工人們正講這話時,忽然旁邊礦頂動了一下,工人們一看給嚇了一跳,馬上叫道:“不好,要塌方。”
工人們立刻叫了起來,陳功一看也是比較緊張,心想這么巧,他一來就發生塌方?繆石洛一聽,也是嚇的不輕了,轉身就要走,可是一想到陳功還在里,便是連忙道:“陳省長,你快先走,我馬上聯系上面的人員。”
陳功此時還是比較鎮定,如果真馬上發生塌方的話,現在誰也逃不掉,他立刻說道:“大家不要慌張,我們一個個地上去,離開這里,大家千萬不要慌,工人們先走。”
陳功大叫一聲,在場的工人們本來也是很緊張,很慌亂的,都想著跑出去,但是陳功這么大聲一喊,讓他們先走,井下緊張的氣氛減少了不少。
但是繆石洛一聽陳功說要讓工人們先走,他的心里倒是非常緊張了,這要是讓工人們先走了,他就不能先走了,而他和陳功兩人留在最后走,萬一真的塌方了,他和陳功兩人可就是以身殉職了。
繆石洛臉上焦急如焚,便是靠近陳功身邊緊張而又著急地道:“陳省長,您先走吧,我和工人們殿后。”
陳功一聽他這樣講,馬上沉下臉大聲道:“這個時候還講這話,讓工人們馬上先離開。”
繆石洛一看陳功生了氣,而且還是這么大聲的生氣,只好不敢再多說了,心里想著先跑走,可是如果上去后沒有塌方,那么他就完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能跟陳功站在一起,等到安全出井后,他就會受到陳功的另眼相看,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賭博!
想了一想,最終理智戰勝的情感,心想死就死吧,人固有一死,或死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他現在要重于泰山了。
繆石洛沒有那么高的情操,他這個總經理雖然是干出來的,可是他也耍了不少的心眼子,因此面對此情此景,他怕死一點也不假,但是此時在陳功的嚴厲指責之下,他又決心與陳功站在一起,同生死共患難,也是不假。
說完繆石洛,陳功就讓工人們先走,工人們在這個時候,那種樸素的情感又出來了,他們連忙大聲道:“領導,您先走,您的命比我們貴,我們跟在你后面走。”
這些工人們,雖然平時對廠里領導看不慣,可是他們看到陳功如此親民,是一位好領導,而一位好領導的命要比他們的命值錢多了,所以這個時候讓陳功先上去,他們賤命一條,死就死了,把陳功的命保護好才是正當。
一看工人們對他這樣講,陳功的心里一下子感動起來,眼睛里都流出了淚水,說道:“工人朋友們,誰的命都是爹媽給的,沒有誰比誰的命金貴,但是我是干部,就要有干部的覺悟,干部的品行,干部不能搞特權,搞特權就是自私,如果干部都自私了,那還像話嗎?工友們,請聽從我的命令,你們先走,我和繆總顛后。”
陳功這個時候讓工人們知道,什么才是干部,什么才是真正的領導,領導絕對不是得好處的時候沖在前面,而需要承擔責任的時候躲在后面,那樣的領導可以說是干部中的敗類,早晚要被清除出干部隊伍。
在陳功的堅持下,工人們含著淚水一一走了過去,上了井,然后安全地撤離到上面去了,而這個時候井下里面開始地動山搖起來,真的要塌方了。